《嫡女未央_十七帝》第196章


元乾帝面上的神色是难看得无以复加,他硬生生地咽下了一口气,才是压住了直接将手边的全部东西朝苏梓椋扔过去的冲动,“放肆!朕何时允过大军入京!此等犯上作乱之事苏家也敢做,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这便是臣要与陛下说的事情了,”苏梓椋挺直了脊梁,不疾不徐地说道,“臣并不想造反,所以臣今日特意与镇南王爷一同入殿,想与陛下商量让位一事,若是陛下肯,五皇子已经准备好了让位诏书,只等着陛下盖上玺印。”
元乾帝睁大了眼睛,双拳紧握青筋毕露,“混账!”可是他的声音根本就压不住殿下大臣们的声音,众人都是惊讶地讨论着镇南王爷之事。
“镇南王爷不是早就去了吗,苏将军所说的却是哪个镇南王爷?”
“当年镇南王爷就死在公主府,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吧……”
“……”
“都给朕住嘴!”元乾帝怒吼了一声,待到看见殿中走出来的那个人时全部的气息却都倒流了回去,将他的脸憋得青紫。
冀镡一如当年温润,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负手而立,笔直的脊梁却像是一柄直插入云霄的宝剑,“三弟,好久不见。”
“朕是皇帝!”元乾帝慌乱地想要起身,却是腿上一软,赶忙唤了左右的侍卫上前,厉声吼了一句,“护驾!有人想造反!”
殿上侍卫赶忙上前,拔刀相向,冀镡面上却是半分不曾变色,仍旧浅笑着踱步上前,“当年先帝因何而去想必三弟心中比谁都清楚,先帝驾崩前到底说了什么想必也不止三弟一个人知道,不止三弟所做之事现如今是否还会在梦中回现,午夜梦回,不知三弟还能否记起先帝的脸。”
“混账!”元乾帝起身,怒视着殿中冀镡,厉声吼了一句,“父皇从不曾怪过朕!”
殿下大臣们的讨论声愈发大了起来,可待冀镡轻轻咳了一声之后,众人便皆是缄默无言,“私事咱们还是以后再谈,今日前来想要告诉三弟的是,六万大军已经蓄势待发,五殿下也已经带兵归来,旧时忠心拥护先帝的人以及不再想在三弟手下被压迫的大臣也已经集聚在了一起,若是三弟今日不肯签这退位诏书,怕是咱们兄弟就要兵戎相见了。”
“你不是死了吗!”元乾帝眼见着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声嘶力竭地喊了句,“朕明明瞧着你死在了火海里,你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冀镡望着元乾帝看了好一会儿,面上仍旧是挂着几乎要叫元乾帝发狂的浅笑,轻声问了一句:“等三弟签了这让位诏书,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讲与三弟听。”
元乾帝环视了一下殿中的众大臣,大多数人都是看着冀镡,甚至有个胆大的已经和苏梓椋小声攀谈起来,偶尔有几个看向元乾帝的,也是在和他的目光对上之后匆匆低下了头。
众叛亲离,元乾帝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从自己的脚底升起来,蓦地就窜到了头顶,引得他脖子后面一阵发凉。
“皇上!应天门被攻破了!”一个守门兵将打扮的人匆匆忙忙闯进殿来,一见冀镡却是睁大了眼睛,将后面的半句话用力吐了出来,“五皇子……带兵归来了……”
元乾帝彻底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直接栽倒在了椅子上,从应天门过来的距离不算长,元乾帝在龙椅之上坐着,像是又过了十年又像是只过了一秒,五皇子推开议政殿大门的时候带起了不少的灰尘,元乾帝抬头去瞧的时候被那些在太阳下打着转的灰尘迷了眼睛。
“不知三哥可考虑好了?”五皇子一身劲装走了进来,朝冀镡点头示意一下,尔后又抬头望向元乾帝,“虽是我对这皇位并无甚渴求,只似乎是该给三哥些时间考虑一下这处世之道了。”
五皇子对着身后的人努了努嘴,那人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去,托盘之上黄澄澄的正是一份退位诏书。
那些侍卫们是连拦都不敢拦,只由着那人走上了前,元乾帝拿起那退位诏书看了看,忽而仰头长笑,“北汉元乾帝,不孝不仁,天命不佑,好一个不孝不仁,好一个天命不佑!老五,你如今不也是做了和我当年一样的事情,到时候就不怕落得一个不孝不悌的罪名!”
“这就不劳三哥费心了。”五皇子瞧起来比从前强硬了很多,听得元乾帝这样说面上却是丝毫不改色。
元乾帝只站在那里无言,忽然一人自偏门闯了进来,跌跌撞撞进了殿,尚未说话就是泣不成声。
“表哥……你……”四公主一脸的泪水,望着冀镡一如从前的面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冀镡瞧着并没有流露出半分情感,只说了句:“听闻公主就要前往西夏和亲了,臣先行贺过四公主。”
“若是三哥退位,五哥继位是不是就不会再叫我去和亲了,”四公主慌忙说了一句,这几****因着自己要被元乾帝送去西夏和亲一事和他闹了许久,本想着今日再进宫求一求太后,谁曾想就听说了冀镡归京的事情,她原本还不信,慌乱地跑了过来,终于是瞧见了自己梦中的那个人,“表哥,你帮我求一求五哥……”
元乾帝已经无力再去斥责四公主,乌和宛玉去了之后他与四公主的关系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此次也是因为知道了苏家有意想叫苏梓榆带兵回来的事情,才起了派四公主去西夏和亲的心,谁知道这还未说通四公主,自己就要被赶下这皇位了。
“哈哈哈”元乾帝忽然发出了一阵大笑,直至笑出了声音,方说了句,“朕不会让位的,老五若是想坐,就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冀镡和苏家众人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种可能,五皇子逼宫不管如何都是处在了道德的下风,若是冀烨始终不肯让位,最好也是先将其囚禁起来,却是万万不能伤其性命。
可众人尚未来得及行动,自偏门处却又走进来一人,众大臣见状,赶忙跪下行礼,冀镡和四公主并五皇子也是行礼说了句:“见过太后娘娘。”
“都平身吧,”从前的德皇贵妃如今的太后手上捏着佛珠,在身边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久居深宫,向来不曾往这前殿来,没想到好不容易来这一次,却是要劝自己的儿子退位,“烨儿,听五殿下的话吧。”
元乾帝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连太后都会来和自己说这句话,他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唤了一声,“母后!”
“你已经失尽了民心,便是五殿下不归京这皇位你也不该再坐下去了,你身上的杀气和冤孽太重,”太后说着就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母后不愿再瞧见你这般了。”
元乾帝听了太后的话,疯了一样的摘下头上的帝冠就往地上砸去,众人这厢还愣着,他却已经抽出了一旁侍卫腰间的刀,不管不顾地就要往自己胸口刺去,幸好冀镡眼疾手快,随手甩出了自己腰间的玉佩,这才打歪了元乾帝手中的刀,五皇子匆匆上前,在元乾帝后颈处砍了一下,元乾帝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皇上神智不清,该做的事情便由哀家来做吧。”太后挥了衣袖,上前取过案上的退位诏书,吩咐人去取了纸笔和玉玺,先挥毫写了传位与先帝第五子冀煜,尔后取过旁边太监呈上的玉玺,便是盖了上去。
此事竟就这样尘埃落定,在场众人皆是尚未反应过来,不知为何一场宫变甚至连流血都没有,这北汉就换了天地,太后将冀烨带了下去,说是收拾一番就会带他离宫,冀煜来不及准备登基之事,匆匆忙忙就去看了李潇潇。
因为怕出危险,魏央只在宫外等着冀镡,如今事情成了,冀镡谢绝了所有大臣的邀请和宴饮,脚步生风地去了宫外,直接牵起了魏央的手,“可担心呢?”
“不担心,”魏央弯唇一笑,“我的盖世英雄,自然是会事事顺遂的。”
一直跟在冀镡身后的四公主此刻终于是哭了出来,张大了嘴巴如同一条被捞上岸的鱼,努力想要呼吸却只是觉得窒息。
魏央也是瞥见了冀镡身后的四公主,不由得就是皱起了眉头,当日若是没有冀落月,没有那场火,想来她与冀镡也是不必经受这些日子的苦楚,也不必如今才能在一起。
冀镡顺着魏央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是瞧见了满脸泪水的冀落月,冀镡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想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闲心,只转过身来揽着魏央问了句:“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表哥,你……无事便好,”冀落月咬紧了下唇,半晌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当日之事……是我对不起表哥……可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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