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他又软又娇》第31章


这炭是谢千珊的炭供。陈文彬这样的小县令,是没有这样的供奉的,他只有烟熏火燎的黑炭。谢千珊是不用这些东西的,军中操练的勤,她身体也好,平日里顶多用些普通的炭; 这么精细的是一次也没用过。
今年的炭供下来; 谢千珊一股脑的全给陈文彬送了过来; 把他的黑炭拿去给赵雄他们分了。
谢千珊起身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陈文彬身上的狐裘滑落了大半; 谢千珊伸手帮他提了上去。
陈文彬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转醒了过来。他站起身; 看着谢千珊说道:“夫人醒了?怕夫人饿着肚子; 我让李双做了些肉羹,夫人来吃点吧。”
谢千珊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温鼎; 一阵一阵的冒着热气; 被煮得软烂的肉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谢千珊伸手接过陈文彬递过来的碗,笑道:“古人常说,君子远庖厨。我看夫君这县衙里倒是反了过来; 似乎会做饭的都是些男人?”
陈文彬笑道:“确实如此,想是夫人在西北多日,黄石县风气开化,倒是没永安城中那么讲究。”
谢千珊点了点头,颇为认同。
谢千珊在战场上打了三天,能吃上口热的都实属不易,这三天是实打实的吃了三天的干粮。
何况连番劳累,谢千珊一觉睡了半天,早就饿的不行,如今端着肉羹,只觉得是人间美味。
她也不讲究,端着碗,轻轻吹了吹,就慢慢喝了起来,陈文彬在一旁端着小碗拿着个汤匙慢慢搅了几下,说道:“夫人,慢些,当心烫。”
谢千珊点了点头,也慢了下来坐到陈文彬的旁边,油灯在一旁突然爆了个灯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还让脑子里千丝万缕的陈文彬吓了一跳。
谢千珊放下碗,拿起油灯旁的剪刀,剪了下灯花,笑道:“虽说没为夫君红袖添香过,但是这剪烛西窗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陈文彬红了红脸,说道:“不必红袖添香,夫人在我心中也已是最好的。”
谢千珊黛眉轻挑,神色张扬的说道:“这是自然,我本就是最好的。”
谢千珊这个人,从小到大,争强好胜,便是幼年就入宫做了皇帝手上的人质,也不曾收敛过自己身上的锋芒。在皇宫的校场上,她的功夫从来都是最好的,便是对着皇子王孙,也不曾谦让过半分。那般风采,陈文彬即使不曾亲眼所见,也在京中听说过一二的。打从谢千珊十三岁在西北一战成名,她在京中的事也开始流传开来。
陈文彬放下碗,向炭盆里又放了几块炭,说道:“夫人辛苦。可还要再睡一会?”
谢千珊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陈文彬说道:“那自然是要的,夫君快也别忙了,春宵一刻,怎可荒废?”
陈文彬听了这话,被口水呛到了一下,红着脸在一旁疯狂的咳嗽起来,逗得谢千珊哈哈大笑,伸手给陈文彬顺了顺气。
陈文彬咳得眼眶微红,眼带嗔怪的看了谢千珊一眼,换的谢千珊一阵笑。
西北的这场战役说起来算是大获全胜,虽说在几次交锋中,损失了些人手,但是生擒塔特,已是居功甚伟,谢千珊并没多加考虑,一辆囚车直接把塔特送回京城,且由她带队。
这一年她大婚,本不应该再次回京的,但是大破西戎,擒了塔特,这两件事,让谢千珊在西北的威望更上一层,她想要带人回京,朝中虽颇有微词,但说真要阻拦,还是没人有这个胆子的。
谢千珊也乐得给人加点口实,若是能把御史台的老东西气的倒了一两个,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千珊这次,直接把陈文彬也带了回去。
外任官员,任期未满非诏不得擅离的律例被谢千珊丢在了脑后,她偏就要把陈文彬带上。
黄石县眼下被谢千珊关照,便是没了陈文彬也没人敢惹是生非,谢家军在黄石县巡街的次数比着西戎要打过来的时候还要多,哪个不长眼的敢去触军爷的霉头,那可是刚见过血的。
西北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谢千珊擒了塔特之后也没闲着,直接带着大军打进了塔特的王城,将西北军的驻地扩展到了天山脚下,将西戎剩下的氏族们逼得无处可去,对谢千珊俯首称臣,只为在冬天换来一条活路。
谢千珊允了,除了不愿归降的部落被谢千珊赶了出去,剩下的贵族们,被谢千珊手下的兵打的像是小绵羊一样温顺。
卢玉泉看着得胜的谢千珊,十分激动。当即就给谢千珊行了叩拜大礼,不过谢千珊却不领情。她已经知道了卢玉泉和肖荣,宋温纶之辈应当都是皇帝的人,被人这样扎了几颗钉子在身边,谢千珊不是泥做的,自然还是有几分火气的。
此次回京,便有向皇帝兴师问罪的嫌疑。
谢千珊这次回京与上次大有不同,上次回京不过带了两百亲卫,这次却好大的威风,带了一支轻骑兵,洋洋洒洒数千人。
大军行进,走过哪里都是尘土飞扬,十分惹眼。
陈文彬这次并没有一直坐在马车上,谢千珊打下了西戎,得到了西戎的财富,同样还有西戎那无数骏马。谢千珊为陈文彬选了一匹性情温顺的马驹,陈文彬偶尔也会骑在马上与谢千珊一同行进。
谢千珊对此颇有微词,冬日的西北,风又寒又硬,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谢千珊自认是粗人一个,怎样都无所谓,却舍不得陈文彬吹风受冻,还未走多远,便催促着陈文彬赶紧回车上去。
陈文彬推拖不过,每日也只有中午日头正好的时候,出来骑一会马,见识一下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许是上次赶路陈文彬晕车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谢千珊此次出行之前,特意带上了沐春阳小神医。
沐春阳听闻陈文彬竟然还晕车的时候,白眼就差翻到天上去了,眼睛盯着陈文彬的时候,恨不能不陈文彬烧出来个窟窿。
这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上看着没有二两肉,一点不勇猛,半点不威风的家伙,也不知将军看上他什么了。
陈文彬任凭沐春阳打量,自己一动不动,毫不在意,惹得沐春阳在私下偷偷跳脚,气的咬牙切齿还毫无办法。
塔特和萨莎在队伍中间,囚车四面透风,却也没人在意着两个人是不是冷了,西北的百姓受西戎之苦久矣,不能动手打几下,背地里使些手脚还是可以的。
塔特对着谢千珊的方向破口大骂,他怎会看不出,谢千珊手下新换的骏马,乃是他花了大价钱向西域的大月氏买的,如今全成了谢千珊的囊中之物,他怎能不气?
战争向来都是胜利者的狂欢,谢千珊对塔特的辱骂毫不在意,敌人的辱骂,更多时候代表的便是她的荣耀和徽章,谢千珊对此无比享受。
塔特骂累了谢千珊,看着身边的萨莎也怒意难平,骂道:“若不是你这个贱人,勾结中原人,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萨莎看都不看塔特,说道:“只要你死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塔特骂道:“婊~子养的贱人!和你那个娘还有该死的哥哥一样,都是贱人!”
萨莎突然暴怒起来,骂道:“你个只会偷窃的卑鄙小人!桑卓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生大哥一样看待!你居然敢,你敢杀了他,我要你偿命!”
萨莎本是西戎最尊贵的公主,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受西戎王的宠爱,还因为和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桑卓是公认的下一任西戎王。
桑卓是一个十分慈爱的人,他对普通的牧民和王孙子弟并没有什么区别,深受西戎百姓的爱戴。
对兄弟姐妹也十分爱护,从不因为自己是下一任的继任者而对兄弟们颐指气使。
这才被毒蛇一样的塔特反咬一口,桑卓对这个失去母亲的兄长十分敬重,塔特利用了这份敬重。
上任西戎王回归天山的时候,塔特突然暴起,露出了嘴脸,杀掉了桑卓,夺到了西戎的王位。
萨莎永远都忘不了哥哥的眼神,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
塔特是个暴君,他对这些兄弟们并没有什么感情,即使是和他一母同胞的玉仇心。
玉仇心带人进了西戎之后,塔特打劫了他的人之后,把他丢了出去。
笑话,塔特连母亲的样子都已经记不清楚了,那个女人生下他,带给他的只有耻辱,这样的母亲的儿子,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萨莎骂了一阵之后,终于缓了下来,看着塔特冷笑,“你再也没有机会了,桑卓哥哥死后可以回到天山的怀抱,而你,只能死在中原了。”
塔特愤怒的敲打囚车,吼道:“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萨莎理都不理他,靠着囚车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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