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公主[清]》第54章


感情是上苍对他最珍贵的馈赠,可他拥有时不知珍惜,珍惜时,已然消逝,再无法挽回。
烛火纵灭亦可燃,情缘既逝难再续。
福隆安一直都认为自己对容璃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想负责任而已,直至方才心脏皱疼那一瞬,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没那么简单,这大约才是最狠的惩罚吧!默默承受着一切,惟有装作不在乎,才能让大家都好过,景越肯定也希望得到他的祝福吧!
自小到大都是景越让着他,他也该为兄弟做些什么了,他会祝福,会退婚的,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与此同时,怀抱着她,景越甚至不敢乱动,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在轻颤,像是不由自主的低泣,她哭了吗?为何而哭,是为福隆安?那她又为什么让他抱,喜欢他?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一种情形了,她在跟福隆安赌气,才会故意如此吧?
意识到这一点,景越更觉怀中生刺,抱得很不安心,轻声对她道:“他走了。”
闻声,容璃这才缓缓起身,感觉到她想离开,他立刻松手,不敢多一丝停留,而她直起身子后便没抬眸,低垂着眉侧过脸去,默默拭泪。
看她这般难过,不知因由的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越发心疼,柔声安慰道:“有什么不愉快的你可以向我倾诉,我会默默聆听,说出来应该会好受些。”
这样强行搂抱不合规矩,的确是该给他一个交代,平复罢情绪,容璃才向他道歉,“他突然改变主意要娶我,我不想嫁给他,只好拿你做借口,说你我两情相悦,好让他死了这条心。没经过你的允许就这样说,我很抱歉,但还是不自量力的想恳请你配合,直至年后他退婚为止,可以吗?”
景越了解她的为人,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这般,“我知你没有恶意,放心,没有怪你之意,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一直不愿嫁,珊林已和于蕊茵了断,他的转变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真的……不愿给他一个机会吗?”
倘若只是因为这个,倘若只有今生,她也许会心软的给他一个机会,可惜她仍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记得那些冷落和不愉快,无法做到真正释然,始终不敢再去尝试,
“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远不止一个于蕊茵那么简单,真正的原因不方便多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我坚决不能嫁给他,倘若我说喜欢旁人,我怕他去找人家的麻烦,这才拿你当挡箭牌,因为他只对你仁慈宽容,我知道这样做很过分,很对不起你,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会出此下策,倘若你觉得不妥,那就算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让福隆安误会什么,可情感上,他又实在无法看着容璃深陷痛苦而无动于衷,她已开口相求,他如何拒绝?但若应下,又觉得愧对福隆安,
“可我毕竟跟他是兄弟,两兄弟争抢一个姑娘,这成什么体统?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他?”
她有她的无奈,他亦有他的顾虑,她这般要求,的确太过强人所难,静下来的容璃也觉自己这回太过任性,深感愧疚,“是我思虑不周,没能顾及你的感受,我会跟他澄清的,打扰你了,很抱歉。”
难堪的容璃只觉面颊火辣辣的,不敢再面对,只想逃离这尴尬的境地,忍着心酸刚转过身去,忽被人拽住了手腕!
虽说他顾及福隆安,但看容璃这般彷徨实在于心不忍,生怕她难过,景越不愿让她含恨离开,这才下意识抓住她手腕。触碰后又觉不妥,景越赶忙松手,容璃不解的望着他,满目惊愕。
不想再看到她失望的目光,于是景越不再迟疑顾虑,最终选择妥协,郑重点头,
“我答应你,帮你做这场戏。”
这样的结果出乎容璃的意料,她以为在他心中兄弟情最重,以为他不愿意做出伤害福隆安之事,没想到最后竟会应承,担心他是一时冲动,
“你真的……愿意帮我?我也晓得自己的请求太离谱,你其实可以不应的,没必要勉强自己。”说到后来,容璃都觉得自己很混账,内心一片混乱,不明白自己怎会办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当时只想着让福隆安死心退婚,脑子一热就说出那样的话,完全忘了考虑后果!
不忍看她自责,景越劝她莫多虑,“的确,我可以拒绝,但犹豫过后我还是选择帮你,这是自愿,没人逼我,既然应了,我就会帮到底,你放心便是。”
暖阳照耀下,他的眸子澄亮漆黑,温柔间透着坚定,让她莫名安心,诚挚道谢,“多谢你替我解围,我知道这样肯定令你很为难,但凡我有其他的法子,也不会麻烦你。”
在她最困难之时能想到他,而他能为她做一些事,于他而言是荣幸,并不是麻烦,景越从不舍得责怪她什么,温笑以应,轻柔的抹去她心中的内疚,
“我都懂,你不必自责,我是自愿的,既然你想展翅翱翔,我就送你一双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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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感动的点了点头; 容璃没再多言; 回头望了望; 晴柔她们的船似乎正靠岸,估摸着是发现了异常; 等她过来肯定会询问因由; 未免麻烦; 容璃不愿面对,请求坐景越的马车先行回宫; 能避一时是一时。
今日人多; 不是解释的时候; 景越也就没去跟福隆安打招呼; 直接带着容璃上了马车,护送她回宫。
湖面上的晴柔的确看到了容璃远离她弟弟; 走向景越; 虽不知内情,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赶紧让船夫靠岸,下了岸便直奔福隆安,问他发生了什么。
不愿在姐姐面前示弱,福隆安无谓笑笑; “没什么; 容璃不舒坦,我让景越先送她回去。”
没生矛盾就好,但他这安排也够奇怪的; 失望的晴柔啧啧数落着,“是不是傻?自己的媳妇儿当然应该自己送,怎么能让旁人代劳?”
“景越喝多了头疼,正好要回家,顺道送送再正常不过,又不是外人。我还得等你呢!不然你肯定说我没良心。”
几句玩笑就将此事代过,晴柔又说了他几句,这才罢休,本是想促成两人才出来玩儿的,而今公主先行离开,晴柔念及家中的孩子便没再多待,一行人也打道回府。
期间永琪一直观察着福隆安的神情,很明显,他在撒谎,但他既有心隐瞒,他也不好当着晴柔的面儿戳穿,终是看透没说透。
晚上府中应该还有应酬,都是福隆安的家人,永琪留下也没机会问什么,干脆告辞,得空再说。
本该应酬的福隆安实在没心情,便借口说自个儿不舒坦想回房休息,晚宴不要叫他。
念着他有伤在身,众人也没拦他,由他去了。
回房后的福隆安沐浴之后便躺在帐中,枕着千重心事回想着今日之事,一想到容璃说喜欢景越,和他们拥抱的场面,福隆安便觉心在绞痛,可悲的是他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蒙上被子强迫自己别再去想,赶紧入睡,睡着之后大约就不会这么难受。
半梦半醒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年冬日里,他得了风寒,没去上书房,在阿哥所中休息,睡意朦胧间,恍惚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似是永琪的声音,
“来看小福啊!还带了这么多吃的,我瞧瞧,哎?有蛋饺哎!这个我也爱吃,正好尝尝!”
被勾起馋虫的永琪竟被无情的拒绝了,“这才三个,你们不能动。”
如此紧张的声音,正是小容璃,梦中的福隆安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般,能看到他们所有人,包括病床上年少的自己。
永琪再次劝说,“三个正好,我们三兄弟一人一个呗!”
岂料她仍是不肯,紧张的将食盒盖紧,不许他碰,“隆哥哥病了,没什么胃口,他爱吃蛋饺,一个不够,你怎么能跟他抢呢?”
“哎………我才是你的亲哥哥啊!让人家吃都不让我吃,唉!白疼你了!居然对小福比对自己哥哥都好!”
永琪随口打趣着,惹得容璃羞赧不已,低眉赌气道:“你再胡说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心的景越在旁劝道:“你才用过午膳,又不是真饿,何必逗公主?公主甭理他,快进去吧!我们帮你把风。”
怒哼一声,瞪了兄长一眼,容璃没再理他,急匆匆进得屋来,让宫女将食盒放在桌上。
那时的福隆安才八岁,并不懂什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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