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公主[清]》第73章


惊醒的福隆安紧张的望了望四周,发现并无棺材,而容璃还侧躺在他身边,睡得正沉,摸了摸额头,发现已是满头大汗,福隆安立即下床,洗了把脸,又倒了杯茶饮下,缓了好一会儿神,心弦才没再紧绷。
实则容璃觉浅,已被他惊醒,假装回身平躺,眼睛微眯,发现他面色铁青,许是做了噩梦,忍了又忍,她终是什么都没问,自婚期定下之后,她又何尝不是每日都被噩梦缠身?做错的事终要偿还,皆乃因果报应啊!
公主出嫁不同于常人,九日后才是归宁之期,二月二十六这天,和嘉公主携额驸福隆安一道回宫拜见皇太后与帝后,及其生母纯皇贵妃。
这皇贵妃的尊位她一点儿都不稀罕,在这皇宫之中,皇贵妃的封号等同于一张催命符,往往都是将死之人才得皇帝怜悯,念及多年情分赐此尊荣,这也意味着她将不久于人世啊!
为着成婚一事,女儿对她有怨恨,她心里清楚,但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要女儿能嫁至富察家,她即便是哪天去了,也去得安心。
如今容璃再见母亲也还会行礼问候,但皆是客套之词,没了曾经的母女亲热感,其实她也明白,皇阿玛才是幕后人,她额娘不过是遵从皇命而已,皆是苦命人,本不该互相怨怪,可再面对母亲时,她实在做不到毫无芥蒂,都是母亲问一句她答一句,不管问什么都道一切皆好。
念及女婿的病情,皇贵妃又问,“大婚当晚,你们可有圆房?”
怔了一瞬,容璃面色发窘,“没呢!他的隐疾尚未治好,无法圆房。”
早料到会如此的纯贵妃安抚道:“无妨,你们还年轻,男人都好面子,你千万别埋怨他,别为此事给他摆脸子,心态放平才好痊愈。”
容璃才不在意这个,并不想与他亲近,也就不在乎他的病是否能好,拜过母亲后,她又和福隆安一道去给太后请安。
瞧着已为人妇的孙女,太后颇为感慨,“哀家总是盼着你们长大,可看着你们长大成婚也就证明哀家是越来越老了啊!”
福隆安拱手祝祷宽慰,“太后福寿千秋,身康体健,岁月对您格外留情,几乎未在您身上留下痕迹。”
听得太后是笑呵呵,其心大慰,“还是珊林会说话,容璃虽心善,可自小话少,不擅恭维奉承,这样的性子有利有弊,原先在宫中时,当需谨言慎行,如今嫁作人妇,也要学会与人相与之道,才好与公婆长辈和睦相处,这一点,你得多跟珊林学一学。”
容璃点头称是,福隆安愧不敢当啊!“公主处事稳重妥善,奴才实该多跟她学学才是。”
两人这般谦逊互赞,太后只当他们小两口十分恩爱呢!“好好!夫妻俩就该这般互相尊重,彼此受益,你们小的时候,哀家瞧着你俩一静一动,觉着很是般配,没想到皇帝也与哀家想到了一处去,而今你们三兄弟,永琪和你已然成家,就剩景越,不过他的好事也将近,哀家已与景越的额娘商议好婚期,三月桃花月,四月不吉利,打算搁在五月初将景越的婚事给办了。”
☆、第五十三章
闻听此言; 容璃并无惊诧之色; 依旧唇角微弯的淡笑着; 未曾接话,料想太后应该不知三人之间的纠葛; 大约只是随口一说吧!饶是如此; 她也该谨慎; 不能有任何与她身份不符的特殊反应。
福隆安明知景越并不喜欢那位姑娘,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但看运气; 譬如永琪娶了西林觉罗氏; 却与她无话可说,后又纳了妾室索绰络氏; 两人相处还算和睦; 奈何这侍妾身子骨儿不好,去年诞下一子; 尚未满月就夭折,他想抬她为侧福晋都找不来正当的理由。
总而言之,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或是皇亲贵族想娶到一个情之所钟之人甚是难得,是以只能纳几房如意的侧室。
单看自个儿时; 福隆安总觉得百般不顺心; 一对比旁人,才会惊觉自己其实已算是被命运眷顾之人,心怀感恩时; 便有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原先他死活不愿娶公主,而今娶回家才知以往竟是对公主存了太多偏见,他这个额驸根本没有被公主欺压,相反身为公主的容璃还尊老爱幼,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并无他先前担心的那种状况发生。
虽说容璃对他心存芥蒂,尚未达到他期许的两情相悦的状态,但如今这情形他已知足,相信假以时日,容璃定能明白他的心,两人还能回到从前那般,互相信任,融洽相处,情投意合。
坐于他身侧的容璃并不晓得他的心思百转,只是有些奇怪,不知他为何会用这般柔亮的眼神看着她,不习惯与他对视,她随即转移视线,继续与太后说着话。
晌午在宫中用罢御膳之后,容璃准备打道回府,福隆安顺口问了句,“不再去陪你额娘说说话?往后再回宫可没那么方便。”
按理是该趁着今日的空多陪母亲一会儿,可那会子已然见过,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再见面大抵也是客套话,徒添尴尬,她也就不想再去,借口说母亲身子不适,这会子应该在午歇,不便打扰。
既如此,福隆安也就没再强求,顺她之意出宫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还是那般过着,除非他找她说话,她才会应一句,否则绝不主动开口,偏偏福隆安是话多之人,在宫中谨言慎行不能多说,回了家可不想那么压抑,总忍不住跟她找话说,
譬如这会子,容璃身边那两个丫鬟正在打趣,雪茶自后园折了几只桃花,让白蔻帮忙找个花瓶盛些水来养着,白蔻一时不知该用哪个,正在用楷书抄写《法华经》的容璃专心习字,并未应声,闻声抬眸的福隆安放下茶盏,思量道:
“不是有个皇上赏赐的琉璃瓶子一直没用么?总放着倒不如拿出来,用那琉璃瓶子盛水养桃花更能衬托桃花的娇美明艳。”
白蔻应声而去,盛了水之后果见瓶身五彩斑斓,晃动间流光溢彩,再将桃花放进去之后更是赏心悦目,笑赞道:“还是额驸想得周到。”
自豪的福隆安又问容璃,“你觉着如何?”
瞄了一眼,容璃无甚意见,复又低眉继续抄写,“你觉着好即可,此等小事无需过问我的意见。”
好不容易逮到个跟她说话的机会又被淡淡的一句话给结束了,不甘心的他又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看桃花,西郊那边的桃花林应已盛放,不如明儿个我带你过去散散心?”
她是喜欢,可并不想跟他一起出去,“人的喜好都是会变的,儿时喜欢,不代表现在也喜欢。”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花?”
紧追不舍的问题让她无从回答,经书尚未抄完,已被他扰得无法静心,容璃随即搁笔,望向他的目光饱含诚恳的期待,“我喜欢你少说一点话。”
“……”周遭突然一片安静,只余他心碎的声音,除了微笑他还能如何?媳妇儿的愿望要尽量满足,“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少说话,我不打扰你,跟雪茶说话总行吧?”
正在琢磨着花瓶应该摆哪儿的雪茶一听这话顿觉惊恐,两弯细眉挑得老高,心道额驸放过奴婢吧!奴婢还想多活几天呢!不知如何回应的她故意笑打岔,“春来桃花开,这天渐渐暖了起来,再过几个月便可吃桃子了呢!”
白蔻笑嗤道:“你就想着吃,看见桃花想吃桃子,看见梨花想吃梨,满脑子都是好吃的。”
嘻嘻一笑,雪茶也不反驳,“人活一世可不就是为了吃穿二字嘛!日子本就辛苦,若再没有好吃的来调剂,那过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偏偏白蔻与她的喜好不同,“我对吃的倒没有多在乎,不饿就成,但我喜欢新衣裳,再美味的食物下肚儿也就没了,但是衣裳不一样,可以穿很久,自个儿瞧着也欢喜,反正我每月的月俸都会攒起来,好在换季之时给自己置办新衣裳。”
“可咱们是丫鬟呀!丫鬟穿的朴素些就好,没必要把自个儿打扮得花枝招展,惹主子注目可不好。”说话的是香茹,白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精致些,公主也时常赏她些首饰布料,她都会穿戴着,觉着这是主子赏的,无可厚非,可看在香茹眼里就有种太把自个儿当回事的感觉,
尤其是白蔻跟她家二爷说话时总是细声细语,笑语盈盈,香茹越发看不过眼,总感觉她这是有意勾引二爷,今日才会故意借着这个提点她,好让公主也留个心,果见公主闻言微抬眸,看了白蔻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容色淡得看不出情绪。
白蔻自然听出这话里有刺,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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