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后妖娆》第107章


她没有护住左相一府,娘亲莫名暴毙在天牢,小锦不知所踪,更是害得邺齐亡国,她的罪孽何止滔天……
赫连真从李湛手里拿过药瓶,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一滴热泪毫无预兆的滴打在上边儿,啪嗒一声,格外清晰。
她没有说话,侧过身,背对着李湛躺下,手里紧紧握着小瓷瓶,司马徽想让她痛苦的活着么,她却是没脸的……
马车继续咕噜咕噜的朝前行驶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孤零零的躺在路旁的草丛里,渐渐被灰尘淹没。
***
一路摇摇晃晃,睡睡醒醒,抵达帝京已是十二月中旬,帝京早已银装素裹,鹅毛纷纷,可这凛冽的寒风枯败的冬季却是抵挡不住人们脸上的喜悦之情的,大街户户披红挂绿,还有什么比帝王凯旋而归不仅击退敌人反而拿下对方江山更来得大快人心呢!说书的,凑热闹的,已经将那一场场战争讲述得仿佛身临其境,然而,最为吸引人的莫过于邺齐王上司马徽沉迷美色断送江山,而大黎太后当着千军万马被司马徽侮辱*……
赫连真紧了紧拳头,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的族人惨遭没顶之灾,竟是作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她冷冷一笑,没想到,如今已是家家户户皆晓,那么她这个所谓的太后,回到大黎又有何立足之地?
不,她暂时还不能死,娘亲的死因她要弄明白,小锦的生死她的清楚,除此之外,她再无牵挂。
她掀开帘子仰头看看白茫茫的苍穹,雪花打在她的面上,很快消融,浸进她的皮肤,冰冷刺骨。
进了皇宫,并没有妃嫔宫人候在宣武门前恭候她,只李湛同着几名在路上伺候她的宫人,安静的走在诺大的皇宫,空荡得惊人。
路上或是偶尔遇见宫人嫔妃,皆是唬了一大跳,而后才低眉敛目规矩请安问礼。
赫连真不理,继续朝前走,可耳力敏锐的她完全能够清清楚楚听见她们在背后的议论同不屑。
她顿住了脚步。
“听说是当着三军的面呢,赤、条条的被邺齐王上压在身下,叫得淫、荡不堪,换做是我,早就咬舌自尽,保全清白,哪像那位,竟然还有脸回大黎,当真是丢进大黎的脸面!”
“脸皮这般厚,看来邺齐王上将她伺候得很舒服才是,要不然怎么舍不得死呢?啧啧啧啧,太后做到她这个份儿上,也是千古以来第一人了。”
“听说她还使着狐媚手段勾引过皇上呢,啊呸,荡、妇!”
“嘘,小点儿声,要是被太后听见了可要死人了。”有胆小的宫女儿惊道。
“怕什么,她不是已经走远了么?再者说了,她做都做了,还怕咱们说不成,要怕也该是她怕才是,咱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呢……”
赫连真深深吸了口气,继续昂首挺胸的朝着凤章宫而去。
李湛阴沉着脸,并没有跟上去,待赫连真走远了,才吩咐左右,指着后面一堆嬉笑的宫人道:“通通杖毙,传话下去,若是谁再敢乱嚼舌根,拔舌!诛三族!”
宫人一愣,从未见过和煦温润的湛王有如此狠辣的一面,脊背陡然发凉,忙颤颤的应了一声,下去办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暗里回眸深属意(6)
李墨论功行赏,兵士各赐一百金,各阶将军品级皆进三级,英国公被封了大黎第一个异性王,破例赐了康郡主公主身份,号永康,这康郡主也是个没福气的,原本打了胜仗,回到帝京第一桩事便是要立后,奈何康郡主突然染了顽疾,缠绵床榻多日,如此这般,怎能为后,英王府一门愁云惨淡,不得已带了永康公主到江南别庄将养。
出了这种事,英王爷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也是知晓帝王原本就极不满意自家孙女儿为后,不仅如此,怕是自个儿还被这开疆扩土的帝王给记恨上了,毕竟那日在邺齐安城,太后那桩事上,他确实在逼迫帝王……好在他是个通透人,名利富贵也到了极致,皇上并没有明面上难堪,该有的尊荣也一一应了,做不成皇后便罢了,成为外戚也算不得好事,他移交了权力,做个空闲王爷,皇上会因为亏欠他一门三分而善待齐氏一族,且齐善少年得志,日后官途定是平步青云,畅通无阻。
青禾见赫连真每日里恹恹,身子骨愈发不好,皇上虽然每日都来看望,也倍加温柔体贴,但两人相处虽然和谐,反倒没有以往剑拔弩张时的自然,中间横了鸿沟,谁也没有办法跨过去。
她只当赫连真还在对安城那件事耿耿于怀,知道得并不多,为此,无数次偷偷的抹了眼泪,没想到,娘娘竟会遭遇这种事……
***
赫连真一个人呆在园子里已经两个时辰,守在不远处的宫人们一个个都冻得跳脚,青禾捧着暖和的裘衣担忧的望向立在雪地里仰头看天的赫连真。
这天可真白,赫连真想,白得那般极致,让她很容易的想起邺齐的血流成河,同这无暇白雪刚刚相反,那些血液红得那么热烈。
她伸出手腕,瞧着上面明显的红痕,她推算着日子,只剩下一个月不到……
她有些怔怔,茫然无所措,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昨日风阁下属来回,小锦的事,她娘亲的事,通通指向一个人,朝堂新贵——丞相连池,李墨整顿超纲,取消左右丞相,只独设一人,统领百官。
连池么,他效命的,唯有一人。
小锦,或许还活着,她这般期望着,否则,她不知这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会让她做出什么事来。
“娘娘,元贵妃和长公主来了。”青禾总算找到理由靠近赫连真,顺便将手里的裘衣披在她单薄的身上,满脸心疼。
赫连真倒是无所谓,冷不冷的,她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眼神有些呆滞,动作有些迟缓,目光定在不远处那粉妆玉砌的小姑娘身上,嘴角这才扬起了一抹微笑。
她朝倾城招招手,“倾城,过来。”
小姑娘快四岁了,走得极稳,经过了叛军造反,愈发淡定,小小年纪,那高高在上的气度已经初露痕迹。
“倾城给太后请安。”一板一眼,礼数很是周全。
“太后。”元贵妃也欠了欠身,垂下的眸子里是怜悯,亦是难过,虽然极快的低下了头,但也还是被赫连真收在了眼底。
“阿蔷,你是在可怜我吗?”赫连真摸摸倾城的小脑袋,偏头笑着问。
元贵妃诧异的抬头,太后竟然唤她阿蔷,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父亲母亲会这般唤她,但自从嫁给李墨之后,便再没有人这般叫过她,从三皇子妃,到元妃,再到如今的贵妃,这些年的心酸委屈不是没有,一点一滴沉淀在心底,今日竟被赫连真这般唤,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红,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才是她最该憎恨的人才是。
“臣妾不敢。”元贵妃定了定心神,敛下了往日里温和柔情的面色,咬咬嘴唇,犹豫片刻,终是道:“臣妾今日前来不是来献殷勤,更不是看太后的笑话来,而是——想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望太后据实以告。”
赫连真‘恩’了一声,道:“你且说便是。”她隐约能猜到是什么,总归时日不多,也无须藏着掖着。
元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同赫连真站在一块儿的倾城,倾城的眉眼,真是像极了赫连真,可笑她这些年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发觉,“那日叛军攻进皇宫,幸得袁二公子相救,臣妾记得当时二公子说……他是倾城的小舅舅……”
赫连真并不否认,仍是噙着笑,问:“还有呢?”
元贵妃见状,将手里的手绢揉成了一团,胸膛剧烈的起伏,抖着嗓子道:“袁二公子是太后的表弟,所以倾城该唤他小舅舅,而倾城是皇上捧在手心里最宠爱的长公主,倾城她是,是……”
“是,你说得不错。”
赫连真看着元贵妃迅速白下去的脸,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柔声道:“阿蔷,首先我得谢谢你将倾城教得这么好,你对她尽心尽力的照顾和疼爱我都看在眼里,将倾城交给你,我很放心。”她叹了一口气,诚挚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得你父母颠沛流离,害我夺了你的丈夫,甚至让你错失皇后之位,我十分抱歉。”说着,向着元贵妃蹲身行了一个大礼,又道:“至于倾城,如果你能摒弃前嫌,还能做她的母妃,那么我向你保证,这一辈子,倾城的母妃有且只有你一个,谁也无法将你们拆散。”
元贵妃浑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赫连真会这样说,愿意将倾城给她,她心底有些许的难堪,不错,她是恨赫连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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