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至尊》第113章


谢昭瞥他一眼,“你犯不着在这里找我的不快。”
沈西诚转过头道:“谢昭,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让她这般看重你,凭借你的脸么,本公子自认不差你分毫。”
谢昭淡淡道:“我若是真的想争,只怕她身边再也放不下旁人。你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我若不想争,她身边再多人也不会有我的位置。”
沈西诚若有所思,谢昭斜斜看向他,“倒是你,即便王之泓不在了,这王君之位不会久久空着,大周妻子守孝一载。一年期满,会有无数的官员想把自己适龄的公子送进来,到时候贵君和予楚会从中选出其中翘楚做新王君。你若是一直妄想着王君之位,蹉跎岁月不说,到头来怕是还不及旁人后来居上。如果你真想一头挤进这公主府,还不如早早在她身边占了位置,早早在她心间有一席之地。若是没有这个打算,倒不如放宽心,只图她岁月安好。”
谢昭走了,沈西诚却久久立在原地,隔着门,心头思绪翻涌。这决定若是这么容易做,他又何苦纠结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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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内一间酒楼,谢昭推开门,房中男人背对他而立,“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长安城。”
男人转过头来,神情冷漠疏离,“你找我何事?”
谢昭淡笑,“萧离,好久不见。”
楚公主府,予楚在亭中坐着,心英将安胎药送了来,“公主,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予楚饮尽,口中嚼了蜜饯,“这药好苦。”
心英安慰道:“公主再忍耐一些时日,等到腹中的小世子世女出生,公主便不用再受这份委屈了。”
予楚又想起一事,道:“给予越的贺礼可准备好了?”
心英点头,“都准备好了。只不过,五公主是纳侧君,公主送的贺礼实在贵重了些。”
予楚道:“予越对那宋公子这般看重,恐怕待他比正君还要好。也难得那宋公子终于想通,愿意做侧。她能达成夙愿,本宫也替她高兴。”
心英笑道:“既如此,明日怕是要十里红妆,十分热闹呢。”
予楚跟着念道: “十里红妆……”
这晚,予楚做了一梦,梦中时光偏移,竟是回到了她与王之泓大婚之日,她失而复得,与王之泓对饮了合卺酒,有许多话要问,也许这一场生离死别才是她一梦,她并不曾失去王之泓。可转眼间,王之泓消失了,她一路追寻,追到了战场,亲眼看着王之泓身中数十箭,鲜血从口中不断流出,倒在了她的面前。
“啊……”予楚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心英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拉开帷幔,“公主,怎么了?”
予楚满头是汗,腹中疼痛,心英忙去叫了府中医官,折腾了半天,总算有惊无险。
予楚喃喃道:“他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都不曾去他墓前看过……”
第112章 昔日缘由
予楚自那日以后,时常梦到王之泓,梦境里一次比一次惨烈,予楚决定要亲自去王之泓的衣冠冢前看看,谢昭知道以后却坚决不允。
谢昭不断劝说,王之泓的衣冠冢立在长安城边王氏的墓葬地,这其中要经过一条官道和树林,谢昭要她以自身安危为重,以腹中孩子为重,断然不能轻易前行。
但予楚决定之事,不是谢昭轻易能够更改的,谢昭深知她的脾性,暗中命人盯着公主府。
夜,秦公主府
予秦独自对弈,面色阴沉,棋盘之上,黑白两军厮杀惨烈。
颜知玉不请自入,拱手笑道:“知玉要先恭喜公主了!”
予秦将手中棋子丢在棋盘上,冷声道:“何喜之有?”
颜知玉故意卖关子,道:“那请问公主,如今您心头的大患是什么?”
予秦站起身来,“予楚再过两个多月便要生产,若她腹中是个女儿,即便是为了这个孩子,王氏也会不顾一切地将予楚推上帝位,本宫岂能安心。还有那谢昭,平日里皆在跟本宫作对,一年期满,她若是娶了谢昭,拥有王谢两氏的支持,朝中那些人又会有多少转投向她的呢!”最重要的是,谢昭知晓她的秘密,始终是个隐患,她只恨不能立刻将其除去。
“知玉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听闻明日四公主要去王之泓的衣冠冢。”
予秦闻言,倏地转头看向颜知玉,“你此话当真?”
颜知玉点头,“千真万确,原本四公主府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可此事需要提前筹备,不免透出风来。”
颜知玉说起这事的含义,予秦不是不懂,可却突然犹豫了。上一次姬妏中毒,虽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但她总觉得也许母皇已经看穿了一切,只是故意按住,想看看她之后究竟会有何动作。这个念头一起,她遍体生寒,骨头仿佛被淬了剧毒的钢刀在剐。
颜知玉也没想到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予秦居然犹豫不决,只能添了把火道:“公主可别忘了,您早前派人给四公主下药,让其堕胎,何其艰难。楚公主府上仿佛如铜墙铁壁,我们根本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若是能派人在路途中劫杀四公主,即使不死,她胎相本就不稳,只要肚子里的孩子不保,她便失去一个重要倚仗。”
颜知玉在予秦耳边继续道:“若是公主不放心,只需在前去执行任务的死士中安插一个三公主府上的侍卫。知玉在三公主府上为隙多日,对其府中的人和事了如指掌。更不必说是拿住她们的把柄,逼迫为我们做事。到时还可以派人通知谢昭,引他前去。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予秦道:“予楚一向诡计多端,这次若是她设下的圈套,本宫又当如何?”
颜知玉心底叹气,她不是不能理解予秦的担忧,但若是以前的予秦恐怕早已下定决心,只不过是因为如今的二公主拥有的太多,不敢搏一搏了。
“公主是惧怕皇上已经知道一切吧,可公主难道还有回头路么。在您和大燕那位交易之时,我们就已经只能往前,再退深渊了。”
予秦闭眸,“一切就照你说的去做。”
颜知玉还有一事,对予秦道:“近来谢昭一直试图派人出城,好像是要去洛阳,察觉出我派人跟踪之后,又不再行动。知玉只怕,谢昭是受了四公主指令,要去做一些对公主不利的事。”
予秦问道:“洛阳的一切不是早就已经清理干净,何须多虑?”
颜知玉道:“杨怡的那个夫君,也是时候除去了,斩草除根方能高枕无忧。”
予秦对这点小事不放在心上,问道: “燕国那边怎么样了?”
颜知玉嗤笑一声,“那边那位,才是个狠角色。”
予秦看向窗外,不知说与谁听,“从古至今,帝位永远都沾染着鲜血,至亲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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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君身子不适,谢昭从宫中探望回来,身边小厮已经急红了眼,不顾尊卑,扯着谢昭的衣袖,“大公子,小的可将您等回来了,您在宫里消息传不进去,公主那里……”
谢昭心中一动,忙问道:“公主怎么了?”
“您安排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公主不顾您阻止,还是要去王将军墓前祭拜,现在恐怕已经在路途中了。”
谢昭顾不得换衣,宽袍大袖上马,急急赶往楚公主府,得知予楚已经出发了,又马不停蹄追了过去。
谢昭一路追赶,心中却始终有不祥的预感,这些时日,萧离一直在长安城,护卫予楚的安全。可前几日,自己请他去洛阳查探。予楚身边侍卫虽武功不低,但又怎能和萧离相比。若是她外出之事被予秦知晓,以那人的心狠手辣,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予楚一路无恙,穿过树林,到了王之泓的墓园,予楚被身旁侍卫搀扶着下了马车,府中侍儿将祭品拿出,摆在王之泓墓前。
予楚一步步走近,侍儿退到予楚身后,予楚扶着腰慢慢坐在墓前台阶上,侍儿连忙上前道:“石阶寒凉,公主您要小心身子。”说完便要将予楚扶起来。
予楚挥了挥手,“本宫要和王君说说话,你们先退下。”
侍卫们不敢不听她的命令,可也只退后一些,不敢离开。
梦中无数次牵引,可真的到了这里,予楚看着墓前的碑刻,却并无悲痛,反而觉得心中平静许多,也许她看到墓碑的时候,终于接受王之泓已经离开的事实。
予楚伸出手指,轻轻描绘墓碑上刻着的字,低头轻诉,“昨晚,心英来问,你生前可有什么喜欢的?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成婚半载,我竟不知你的喜好,这样说来,好像我对你确实不好。”
“你一定很想看看孩子吧,已经快八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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