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娶了那个丞相》第77章


这话说了诛心,虽说事实也是这样,曹冲曹昂死了,曹植作为质子也被刘玥“杀掉”了,剩下能继承王位的只有曹丕和曹彰,而曹彰是个只会打仗的莽汉,那世子之位只能是曹丕的。可不就是曹丕的幸运吗?
但曹丕能表示自己很高兴吗?高兴什么?高兴自己的弟弟们死了吗?他要是敢露出一丝快乐来,曹操就能拿刀宰了他。更何况,他并不快乐,死的那个是曹昂,是照顾了他几十年的大哥,是曹家最宠爱他的人。
他原本从未想过和大哥争夺世子之位,但当权力放在眼前,他也确实迟疑过,但也仅仅是心里暗自渴望。若是父亲愿意选他,他不会推辞,却绝对不会希望大哥去死。
那是将他一手养大的亲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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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曹丕一脸震惊悲痛的表情,卞夫人再不喜欢这儿子,也有些心疼。立刻挡在这对父子之间,求助般地看向丁夫人。
丁夫人长叹一声,探身去扶住曹操:“大王,子脩纯孝,如何愿意看到你这般模样?”
曹操抱住陪了他几十年的结发妻子,夫妻两个忍不住又痛哭起来。当年他还未起兵,甚至连想都没敢想,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小的洛阳北部尉,也不入当朝权贵的眼,不过是因为父亲买了个三公的官位,才被当做贵家公子。
即便如此,也依旧有人因他的出身而指指点点。可当年看似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却拥有青春年少,和一颗匡扶天下的赤子之心……鲜衣怒马少年郎,洞房花烛娇妻儿。
而如今,他是坐拥北方的魏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60。曹操之死
建安二十四年; 也就是公元219年; 应该说非常邪乎的一年。
在正常的历史上,这一年曹魏死了夏侯渊,蜀汉死了关羽; 然后吕蒙也跟着病死……好吧,因着刘玥的介入; 吕蒙早就死了,关羽投靠曹操后也没什么仗打,夏侯渊没对上黄忠,自然也活得好好的。
不过可能因为“看苍天饶过谁”的缘故,该死的没有死成; 自然需要其他人的命来替。只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替命的人是曹操。
曹操是公元155年出生的,如今已经六十四了,在古代也算是高寿,尤其对他这种常年南征北战的人来说。他保养得不错,运气也好,只可惜前两年曹冲和曹昂之死; 着实让老人家受了打击; 身体每况愈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在曹操脑子还算清醒; 知道自己撑不下去后,立刻将曹丕立为世子; 又亲自将兵权交到对方手上,最后几年是每时每刻都将曹丕带在身边教导; 生怕自己突然去了,导致该给的没能给完,该说的没能说完。
曹丕是个父控,那当然是父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等曹操病重,乃至神志不清时,也幸亏有他陪在身边,立刻就以世子的身份安排好一切,让诸臣定心,稳住邺城的局势。就这一点来说,他的确比曹昂做得更好,子桓是天生的权谋家。
曹操已经两天水米不进了,人也糊里糊涂的,半睡半醒,而且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但“药医不死病”,他们能治病人,却治不了必死之人。
曹丕发了一通火,只服侍在榻边,嘴里喊着“阿翁”,倒着实孝顺。
那日,曹丕守了一夜,刚双眼通红,端起碗来用过几口米汤,就看见榻上的老人动了动睫毛,然后悠悠转醒,也不说话,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曹丕立刻放下碗,扑了过去:“阿翁!”
“成何体统。”曹操声音虚弱,却言语清晰,他看着胡子拉杂,双眼熬红的儿子,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却又无力完成这个表情,“看顾着自己,别为我垮了身子。”
“这是儿子的本分。”曹丕答道。
“你何时成了守本分的人了?”曹操慢慢说道:“本分,不要也罢……我是不中用了,魏国给了你,且看你自己了。”
“阿翁切勿如此,您不会有事的。”曹丕急切,又想让人叫大夫来。
曹操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抓住他的手,喘息片刻,继续道:“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我自己知道,你不必再难为他们。”
“我走后,朝廷之事你自有决断,阿翁也不讨这个嫌,也不去管你。”这一刻,曹操完全褪去了魏王的身份,仿佛真正成了一个父亲:“从小我对你不像对冲儿和子建那般宠爱,你怨我也无可厚非。”
“不是……”曹丕忍不住要落泪:“儿子怎会埋怨,没有阿翁庇护,哪有曹子桓?”
曹操摇摇头:“你那些弟弟往后都要靠你照拂,多少顾念着些手足之情,便是他们做错了,你也想想阿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那些姬妾服侍我良久,没有不好的,都是些弱女子,待我走后,你仍旧让她们住在这里,自己织布编鞋为生。你把我放在盒子里的香料都给她们,这是我所余不多的私产了。”
“夫人与我少年夫妻,荣辱与共,她虽不是你的亲阿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好生照料她,左不过这几年的光景了。”
曹操暗自寻思,还有什么身后事要交待的,公事都由曹丕自己做主,都快死了,他也懒得管。倒是自己的妻子,姬妾和孩子们,他着实放心不下。
他怕丁夫人受委屈,他怕姬妾们无家可归,他也怕孩子们闹腾。
“天下未定,一切从简,不需殉葬。”不要说活人,连泥塑的人偶也不要有,至于金银玉器的,留着给盗墓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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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最后一句,又觉得眼前晕乎乎的了,一阵阵的黑暗笼罩自己,只听得见耳旁曹丕和女人们的哭声,哭得人心烦意乱。
他曹孟德一生英雄,死了也要像个英雄,哭什么!
曹操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也越来越沉,仿佛沉入了泥塘之中,却在沉底之时陡然松快,仿佛脱离了某种长期以来的束缚,轻松自在,好不惬意。
远处传来如泣如诉的箫声,悲凉婉转,低沉憾然,说尽无限心事。他不自觉往乐声处飘去,待到迷雾散尽,才看见庭院树下铺着两张席子,其中一张上跪坐着容貌艳丽的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支紫竹箫。
女子见到他,露出讶然的神色,却又紧接着笑起来:“魏王。”
“南武王。”曹操应道,发现自己又有了身体和手脚,年纪也恢复到三十五岁上下,自己最初起兵之时。
“魏王因何而来?”刘玥问道。
“临走之际,辞别故人。”曹操下意识就说出这句话,接着便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了想,倒也不惊讶,反而踏踏实实地坐在对面的席子上。
刘玥是聪明人,很快也懂了,便放下手中紫竹箫,叹气道:“凡人终有一死。”
“如此一生,建功立业,封王拜将,无憾也。”
“曹公当真无憾?”刘玥反问,面前的男人沉默片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两人对坐片刻,只听得微风阵阵,吹动头顶的树叶,远处潺潺溪流声,隐约有鱼儿跃出水面,鱼尾拍打浪花的声响。
“我幼时调皮,少年志大,不过即便立志,我那时也不过想当个贤臣。”曹操慢慢说道,看着刘玥漂亮的凤眼:“可什么是贤臣呢?没有明君,何来贤臣?”
“十常侍乱政,董卓入京之前,汉家天下就已呈颓势。吏治黑暗,宦官当道,世家尚可自保,百姓却民不聊生。年年闹灾,年年赈灾,却依旧尸横遍野。”
这一切,都是当时年幼又被刘表紧紧护住的刘玥,所不曾看到的。
但曹操看得见,他是从小官一路升上来的,他做过天子脚下的洛阳北部尉,也当过地方上的济南相,他打过仗平过黄巾之乱,也做过言官上书弹劾权臣。
那时的天下,是无药可救的天下,是要推翻一切重来的天下。
“黄巾之乱后,他们收了我的兵权,让我做个言官。那我便当个言官,我几次上书给陛下,皆无功而返。若非父亲位列三公,与宦官也有来往,怕我早就人头落地。”曹操挑眉:“那时我便知道,我做不了贤臣。”
“圣人云,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我辞官隐居后,倒也过了几年闲散日子,每日交友享乐,寄情田园,饮酒作诗。那时我就在想,操这一生只能如此吗?”
刘玥笑了,用紫竹箫轻轻敲击手心,道:“隐居世外,闲云野鹤,别人都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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