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锦[金榜]》第78章


没事的,没事的,孟知嘉不停的告诉自己。
她只是没有忍住,她不是故意的,她被嫉妒烧红了眼睛,蒙蔽了心灵,她只是无意的那么一抬脚,没想到两个孩子那么不禁踹,居然一起掉入了水里。
她不是故意的!
孟知嘉捂住了脑袋,将整个人埋入了被褥里。
她浑然不知此时的张府已经哭声震天,唯一的外孙差点小命难保,是大人们的疏忽,也是张氏的疏忽。这位将外孙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女人,几乎要被自责给淹没了。
在被发卖的威胁下,有个小丫鬟终于颤巍巍的爬了出来,哭道:“我看见了,是二姑娘做的,我看见她从小径过来,路过小公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小公子就掉下去了,同时还有……”
张氏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龈咬出血来:“你确定是她?”
小丫鬟频频的磕头:“真的是二姑娘,不会错的。后来太慌乱,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与二姑爷在一处,姑爷还……”
张氏想起方才郭悟君牵着孟知嘉的那只手。他们夫妻不睦张氏早就知道,否则孟知嘉不会到现在还没怀孕。为何平日里不见亲密的夫妻,居然在今晚发生了意外之后,郭悟君害怕孟知嘉受惊的模样?不,那不是怕孟知嘉受惊,而是怕她冲动说出不该说的话!
张氏眯起了双眼,长长的指甲在椅子扶手上划过,血珠迸裂。
一墙之隔,庄起神色冷冽的转身。
…………
孟知嘉病了,夜夜惊梦,不过三日她就开始卧床不起。
大夫询问她的病症,她就总是说自己幻听,三更半夜的听到孩子的哭喊声,等到人醒来却什么都没有瞧见,也寻不到哭泣的孩子。
大夫给她开了安神的药剂就走了。
谁知道,吃了药之后她虽然睡得更加深沉,可依然盗梦,仿佛陷在了噩梦中醒不过来。
这般折腾了五日,她连睡都不敢睡了。每日里昏昏沉沉,吃不好,想睡又不敢睡,人明显的消瘦下去。正巧郭夫人又派人送了信件来,说不日佟氏就会带着郭悟君的长子来投靠。
这下子,什么噩梦,什么哭泣声都不足为道了。在即将再一次失去郭悟君的宠爱面前,一切的苦难都不再是苦难,孟知嘉迫切的需要赶在佟氏来之前达成一件事。
“我想要一个孩子!”
郭悟君最近也被孟知嘉的疑神疑鬼弄得烦躁不安,闻言只问:“我们不是有孩子了吗?”
孟知嘉摇头,一口喝下热乎乎的汤药,翻身就将郭悟君推倒在了床榻上:“我要一个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你给我!”
郭悟君这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挣扎了两下就见孟知嘉哭着道:“我知道你喜欢孟知微,可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我得到了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我认了!不过,作为赔偿,你得给我一个孩子,有了孩子我就再也不痴缠着你。”
郭悟君一怔:“真的?”
孟知嘉已经扒开了他的衣服:“对!只要我有了身孕,日后你就一个人去见母亲,不管是中秋还是大年三十,只要你想去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见她,见孟知微,我再也不约束你了。我只要一个孩子!”
她仿佛着了魔,一次次将郭悟君压榨在了床榻的方寸之间,这下,不单孟知嘉人不人鬼不鬼,连郭悟君出门去衙门都脚步发软,脸色蜡黄。
同僚们都是过来人,只笑他要懂得节制。
郭悟君倒是想要节制,可孟知嘉说有张氏给的生子药方,他们一定可以怀上,只要多亲密一些,再亲密一些,孩子一定会有的。
夜夜笙歌已经算不得什么,白日宣淫对这对夫妻来说也再正常不过。
等到佟氏终于到了皇城,就见两人几乎病入膏盲的模样,吓得不轻。请了大夫来把脉,不用多说,就送了两个字:节制!
至于孟知嘉,大夫倒是格外慎重了起来,等到看了张氏给的药方,就道:“这方子很好,可惜……”
一个大夫摇头,两个大夫叹气,第三个大夫直言道:“这位夫人宫有淤血,若是调养不当,很难有子嗣。”
孟知嘉道:“开方子,多贵重的药都无妨。”
大夫犹疑了一会儿,果然开了一张方子,各种名贵药材都在其上,孟知嘉照着吃了三个月,肚子依然毫无动静。再去寻了那大夫,居然不见了踪影。
等到再寻名医,把脉一看,对方脸色就巨变,拱手倒退,连诊金也不要了。
孟知嘉这才恍然醒悟,震惊的问:“我的身子是不是……”
名医只是摇头,无奈痛惜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第五一章
孟知沄刚刚从郭家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
如今孟知嘉与郭悟君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整个没有消停的时候。孟知嘉身子不好;大夫看了不少;据说无法养育子嗣,算是彻底断了她的想念。
孟知嘉觉得这一切都是郭悟君的错。
她在敖州的时候就月事不调,那时候整日里忙着跟郭夫人明争暗斗;又与佟氏争宠;她一身的心思都花在了勾引郭悟君上,没少在身子不适时拉着郭悟君胡作非为,隐患估摸着就在那个时候埋下了。
到了皇城;要么与郭悟君相敬如宾,要么就几日几夜没完没了的酒池肉林,又没有注意调养,往往来一次月事少则十天;多着断断续续一个月淅沥沥的不停。她这方面根本无人教导,郭悟君不在乎她的身子;她也不将这事当成一回事。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她曾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小产过。因为疏忽;又因为月事不调,硬生生的将流产当成了月事来临,身子虚了,体内的淤血也排不出去,久而久之就成了沉疴。
至于那些大夫,凭着孟知嘉的疏忽大意,根本看不出什么。还有那贵重无比的方子里的猫腻,哪怕是宫里太医院的医正来了也辨别不出里面暗藏的玄机。
孟知嘉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郭悟君的身上,郭悟君又怎么可能任由对方泼脏水,正好佟氏也来了,郭悟君干脆连孟知嘉的院子都不去了,只与佟氏和长子一起,关起门演那家庭和睦的戏码。
孟知嘉没有地方哭诉,就只能频繁的派人去请了孟知沄来,最初一日一次,后来两日三次,后来干脆拉着妹妹的袖子不放手,不停的数落郭悟君的无情无义,郭夫人的蛇蝎心肠,佟氏的假仁假义,还有孟知微对她的见死不救,偶尔也会提一提自己的生母,还有那远在天边的孟老爷。
没完没了的抱怨,哪怕是性子再沉默的孟知沄也烦了。除了空洞的安慰外,她去郭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呆的时辰也越来越短,连胡算盘都劝她道:“每日里过去又没个正事,有那闲空不如帮我算帐。”
因为孟知微想要将玩偶从越人阁分离出去,原本就打算要提拨胡算盘,故而,新铺子的掌柜给他就给得顺理成章了。在新铺子还在筹备的阶段里,胡算盘得提前将越人阁所有的帐薄都理顺,然后交给新来的帐房。
新帐房姓于,是皇城本地人士。父亲早逝,母亲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因为是哥哥,于帐房六岁就自作主张的去寻了一家私塾给先生做书童,耳闻目染下自学了不少的东西,吟诗作对虽然不行,字倒是认识了不少。先生见他勤奋,在他十二岁那年又送去给一位老帐房做小厮,说是小厮其实也算是半个学徒,做帐记账之余还能够将老账房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妥妥帖帖,直到老账房病故。他没了去处,家里又有老娘和弟弟等他揭锅吃饭,无奈下他就跑到新开的越人阁做侍者,然后经过了几年的观察,才被胡半载提拔起来。
孟知沄揉着鼻梁靠坐在椅子里,半响耳边还响起孟知嘉尖锐的喊叫:“你要休了我?告诉你郭悟君,别以为我孟知嘉好欺负,惹火了我,我让姐夫削了你的官职。”
孟知沄苦笑,她都不知道孟知嘉是真傻还是假傻。她当年害得孟知微那么凄惨,姐夫庄起会为她出头?再说了,大姐夫庄起是武官,二姐夫郭悟君是文官,都是一家人,平日里相互扶持才是正经,哪里会为了她孟知嘉的私怨而报复郭悟君?同家同族之间亲戚拉扯后腿,这让大姐夫日后还怎么混?
胡算盘麻利的给她斟了一杯热茶,只说:“别多想了。对了,你去新的铺子里看过了没?”
“没有。”孟知沄摇头,“姐姐不是说过全权由你处理吗?图纸这两日也该出来了,木匠你也都谈好了吧?”
胡算盘拍着自己的胸膛:“都谈好了。放心,不会砸了我们越人阁的招牌。”
孟知沄温和的笑了笑,胡算盘稍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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