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第142章


一片喊杀声在曲昌城前的上空回荡,整个战场硝烟弥漫,不到两个时辰,便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战远远没有攻打柴阳时那样轻松,曲昌城上万箭齐发,秦川先锋几乎全部倒地,才为主力杀出一条血路,让冲车与云梯得以靠近城楼。
攻城与守城很是不同,从来没有绝对的优势可言,只要敌人不开城门,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用箭矢和投石车射击城上守军,掩护冲车靠近城楼撞击城门,再辅以云梯、井阑靠近登楼。
秦桑与应清一边指挥着进军的节奏,一边眼看着冲车已经到达城门,而井阑与云梯上端也已经开始有秦川兵士登上城楼,心中暗喜。
冲车撞击城楼的巨大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在一片喊杀声中震耳欲聋。
“哐”!
“哐”!
每多撞一下,秦桑心中就更急切一分,快了,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秦将军!”
正在秦桑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就快撞开的城门时,侧面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到秦桑身侧立即勒停。
马上哨骑顾不得行礼便仓皇叫到:“秦将军!东南方向发现援军!距此不到十里!”
“十里?”
秦桑错愕的与应清对视一眼,心立刻凉了一半。
应清眼中也满是震惊,但他立即镇定下来看向哨骑问道:“来了多少人?”
“粗略看来,至少三万!”
那哨骑面色很是惶恐,因为他也很清楚,从十里外到达此处,不会超过一炷香的功夫,而他们的冲车,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城门撞开。
应清此刻也是立即心中盘算一番,一旦援军到达,尚未攻开城门的秦川大军便会腹背受敌,即便他们攻开了城门,城内定还有挖好的陷马坑和遍地的铁蒺藜需要处理,无法立即击败城内守军,关闭城门。
想到这里,应清看向秦桑,郑重摇了摇头。
秦桑一看,已是明白应清的意思。不能再逗留下去了,须得暂时放弃曲昌,折返柴阳。
秦桑心中暗骂,萧何啊萧何,你来得也太是时候了些。
几日前她与应清算过,襄陵接到败报立即动兵,到此应该也要七八日。除非,他们中间一刻也未曾歇息,昼夜不停的赶往这里。
但是此时,再去想这些已经毫无助益,秦桑虽是不甘,却也掂量得清楚这得失,于是,她只好立即下令:“撤!”
这一撤,等于前功尽弃,不仅方才攻城的所有死伤都算是白费,就连已经攻到城下的器械,也要一并舍弃。总不能再将那些大型器械拖拽回来,那样拖延了撤军的速度,只会让他们的死伤更为惨重。
秦桑与应清一路上也未敢停留,率大军一路折返往柴阳奔去。
虽然她心中觉得,萧何若是在那援军之中,应该不会下令追袭,但她也知道,木十六一贯将他们视为眼中钉,未必就能听从萧何的指令。
想到这里,她更是不敢懈怠,频频催促大军,加快撤退的步伐。
【曲昌城中】
萧何率军赶到时,秦川大军已经撤出几里之外,城下满是遗弃的攻城器械,还有遍地的尸体。
卡住城门的门栓被那冲车撞击的有些松动,但好在城门是厚重红木所制,裹上的铜皮更是坚固无比,此时倒也不算残破。
萧何下令修补城门,并将城下所有完好的器械拖到城中备用,又令人清理战场,这才翻身下马进入了城内督邮府中。“我还是不明白,”木十六卸下腰间佩剑,往案几上重重一搁愤恨道:“为何不追?”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倪镜怒斥,应清宽慰
萧何没有理他,直接走到案几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低头喝了两口。
木十六见他这副反应,往他对面一坐,皱眉质问道:“你可是故意想放他们回去?”
萧何放下杯盏,苦笑摇头道:“你啊,就是心急。”
他抬起头来,回看向木十六挑眉道:“你忘了在秦川的时候,他们是如何戏弄你和连允的?”
木十六一听,先是一愣,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哼,他们那几个卑鄙小人,不敢与我们正面相抗,总想些奸计来使坏,可恶至极!”
萧何闻言,微微笑了笑:“那不就行了?兵不厌诈,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撤兵引我们去攻?你要知道,此时越九霄还在秦川军中,若是他们在滕山又弄出个九霄盛宴来,你吃得消么?”
木十六一听“九霄盛宴”四个字,顿时迟疑了一下,想起那一夜在山中踏进九霄盛宴时的情形,心中仍有余悸。
萧何见他这般反应,又继续诘问道:“再说了,渝州一战你也忘了么?宋阔是怎么被你们活捉的?还不是你们故作败兵才把他引到了一线谷去中了埋伏?难道连允会用的计策,他们就不会么?”
木十六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看向萧何试探道:“所以,你是因为怕他们有埋伏才下令不追的?”
萧何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戏谑道:“你这个榆木脑袋,连允带着你一起打仗,怕也是费了不少心力吧?”
木十六一听他这挤兑,舔了舔嘴唇,又挠了挠腮,噎了半晌才翻了个白眼讪讪道:“好端端的笑话我做什么,我要是有你们那七窍玲珑心,还能到现在还给你打下手么?”萧何一听,他倒是实在的很,也觉得有些好笑,便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宽慰道:“兵法道,归师勿掩,穷寇莫追,他们现如今既然驻兵柴阳,又不会插翅飞了去,待我们探查清楚这一路上的形势
,直接一路攻到柴阳不是更稳妥?”
木十六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想想自己刚才的质问,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了笑,点了点头。
【柴阳城】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要快上很多,一来这条路已经走过一遍,不必再停下来对照地图,二来唯恐后有追兵,秦桑与应清也时时督促大军加快速度。
好在,南渊确实没有跟上来,看来萧何的确没有下令追袭。
提前回城来报的人已经将曲昌战况告诉了朱奉安,所以大军刚接近城门,他就已经将城门敞开,迎接他们回来。
刚一入城下马,倪镜就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道:“背信弃义的小人!枉我当时还敬佩他的身手!现在看来,他与那木十六在酒泉一战根本就是逢场作戏!木十六当然会让他赢!”秦桑听着他这怒骂,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当然知道萧何在那时并不是做戏,他与木十六的那场对战,是实打实的过招。毕竟,自己在擂台上也才勉强与他打成平手,若不是他最后相让,谁输谁赢还真未可
知。但是此时,她又无法为萧何分辩什么,纵使他有再多隐情,他是叶阑的儿子是事实,他为南渊领兵也已成定局。整个秦川,除了秦桑这几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已是将他看作了南渊一早就安插到秦川的细作

应清翻身下马,淡淡回应道:“此时骂他又有何用?你又能拿他如何?”
倪镜依旧喘着粗气,没好气的看了看秦桑与应清冷哼道:“亏你们二人在陛下面前还为他分辩,此时还有什么好说?还想替他说好话么!”
秦桑本就因为曲昌一战有些憋闷,此时听见木十六这样的质问,并未出言,只冷冷盯着他,一动不动。
倪镜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也忽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似乎过火了些,缓缓低下头去,抱拳低声道:“末将……末将失言了。”
秦桑看他这副样子,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将手中缰绳递给一旁的兵士,便转身往他们在柴阳暂住的府宅行去。
应清看她走远,轻轻拍了拍倪镜的肩膀:“我知道你心中憋屈,但这份怒气,还是留到战场上再用吧。打了这么一场白费力气的仗,不好受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说完,他便绕过倪镜身边,也往秦桑那个方向行去。
倪镜抬头看了看应清,也知道他所言无错,默默叹了口气。
自打他们领兵开始,在秦川境内就没有打过一场败仗,自己也早已习惯了跟着他们打胜仗的喜悦和满足。此时一下受了这样的打击,他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想了想方才自己说的话,他心中有些自责。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朱奉安的声音:“倪将军。”
倪镜一愣,转过身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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