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妃当道》第99章


临了临了,虞素像是也乏了,轻轻撩下一句让她接着跪就要走。
“娘娘。”
月白这才招架不住,又喊了一声便昏过去。
***
“皇上说晚上就不过来了,还请娘娘您早些休息。”
又是老一套。公孙泠站起来道谢,进退很是合度。来宣旨的人不免暗暗替她可惜。
“娘娘您歇着吧,皇上吩咐了,无需挂念。”
这皇帝,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呢。
夜又深了些,照例宣室殿的宫人是不伺候嫔妃上夜的,她房里的那盏灯灭了亮亮了灭,公孙泠心里乱的厉害,索性吹熄了灯,又觉得这并非是个吉兆。
按姑母的说法,公孙家的圣宠,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庞大帝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鲜花著锦烈火烹油,难不成现如今又要看他们大厦将倾。公孙泠越想越心惊,偏偏这个皇帝是个不近女色的,后宫中得其意者,至多一个庄裕夫人罢了。巧不巧的也姓虞……公孙泠翻覆来去,整夜不得好眠,翌日去了太后宫里请安,迎来的是秦嬷嬷一双乌青眼。
“小主子,您不来也得邀人去请您呢,太后娘娘她不好了!”
“是怎么回事儿?”
秦嬷嬷此时也不顾着伤心,边领着公孙泠,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皇上今儿在朝上,那御史言官如何弹劾的公孙家,皇上又是如何与那些人一唱一和,宗亲们又是如何如何的不如公孙家。公孙泠走了一路,听的胆战心惊,前朝有时候跟后宫没什么不同,千百年来也就这么些手段。本以为凭她的本事,在皇上心里争得一席之地并非难事,岂料这皇帝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公孙泠远望躺在床上的太后,却不知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太后像是知道她要来,细瘦的手伸出来指着她,公孙泠只好又快步上前,太后挥斥了身边服侍的人,只留公孙泠一个人在。
“哀家,怕是不行了。”
舒慎仪听了,忙装出悲切的模样,又连说了几句太后娘娘福寿永昌,太后却只是摆摆手,露出繁华看淡的表情。
“皇上到底没能善待公孙家。”
“皇上许只是一时之气。”
“若是一时之气,就不会连爵位都褫夺,只留个宅子了。”太后又拍拍她的手:“皇上是哀家亲自教养大的,早些年的时候还没什么,但这些年渐渐地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哀家就是当年太过慈软。小五啊,说实在的,有你在,公孙家不愁不能东山再起。”
太后那双没神采的眼睛像是要啄穿她,公孙泠并不畏惧,也不曾有别的观感,她淡淡嗯了一声,一点不曾客气。太后见此,反而一怔。本以为她进退得当,还想先感化了她,再徐徐图之……
“若不是姑母,咱们家也不是现如今这局面了。”
太后听了脸色大变,倒以为自己听错。冷着脸不再说话,想以威势震慑她。
“侄女哪一句说的不对吗?庄裕夫人乃是心腹之患,太后娘娘昔年权倾后宫之时,就该早早除之,而不是任由她进了冷宫又被宽恕。再者,太后慧眼如炬,如何不知公孙展颜上不得台面,却还是为了大房的脸面和声势,强压着皇上纳了公孙展颜为妃若。若说那个时候,皇上将将转了心性,对公孙家还有些旧情,却因为公孙展颜的骄纵无知,使皇上对公孙家越发厌恶。”
“太后娘娘去吧。”
她声音凉薄的很,一点怕觉也无。太后惊诧,指着她连声说了好几个你字也没说出所以然来。公孙泠淡淡一笑,这才将太后放在床边的药捧上来,道:
“我与姑母的心是一样的,姑母不死,公孙家此番,怕是在劫难逃。”
太后何等精乖的人,这一层何以想不到,不过是贪恋着权势性命,不敢去做罢了。
“好啊,哀家竟养了只狼出来。”
“姑母您误会了,公孙泠且问姑母,昔年老祖宗立下家训,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万事以大局为重。”
太后直勾勾地看着公孙泠,也不知因为什么情绪,太后的身子抖的厉害,就仿佛她公孙泠是催命的厉鬼……可不是么?
“姑母一生荣华富贵,福气非旁人可比,可姑母您老了,也糊涂了,皇上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整饬咱们家,姑母如果不拿出点狠劲来,咱们家,就真要没落了。”
太后气的厉害,生生咳了口血,公孙泠见了,反而不怕。
“姑母,小五言尽于此。家里闹成这样,谁也不想,小五还得去宣室殿门口脱簪待罪呢。姑母您好好思量着,公孙家后辈的荣光,就看姑母您舍不舍得了。”
“忤逆。”
说着,掷了公孙泠端过来的药,胸口起伏不平,却看见公孙泠的眼睛里,真真是一点儿起伏也没有,她看着她,真仿佛就像看着个死人。
“姑母您细想吧,沾了公孙家的光风光了一辈子,临了却见死不救,家里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看着呢,更别提还有地下的。”
“滚!”
公孙泠依言又福了福,才出了门,秦嬷嬷便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公孙泠虽不大高兴,但面上做的好,反倒安慰秦嬷嬷一番,又说:
“家里成这个样子,姑母又病了,我少不得是要去皇上那儿请罪求情的,姑母这儿,还请嬷嬷您多看顾。现如今宫里上下都是庄裕夫人管着,若庄裕夫人宽和,那也罢了……”
这可说到了秦嬷嬷的心坎里,少不得又抱怨一番,直到小丫头来说太后找她,这才别了公孙泠,迈着碎步子就往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都么有评论了~哭
☆、长恨歌(一)
公孙泠不管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母家大厦将倾的惨象。后头跟着的六合小心翼翼,因才得了旁的消息,正打量着要不要说呢,就听见往这边来的宫人议论纷纷。
“说是还要去行宫里办呢?”
“打量着前朝也没这个先河……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法术?”
“嘘,你怎么知道这宫里没她的耳目。”
两人与公孙泠隔了几颗树,兼之公孙泠今日衣着素净,也就不曾瞧见。公孙泠本想着旁事,听了这话也被拉进现实中来,等人走远了,便问六合:
“宫中最近有什么喜事?”
“都说,皇上……要替庄裕夫人庆生。”
啪。
公孙泠状似无意,攀扯枝桠,生生将那斜出的旁支掰出一支来。六合知道她的主子一向心思深沉,自然更加战战兢兢。
“怎么个庆祝法?”
饶是刻意将嗓子压低,六合还是听到了公孙泠声音里的杀气。六合实在害怕,却又不敢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听说要去行宫里,因赶上节气,要引百花齐放,新在行宫里又修了水晶宫,听说大厅里嵌着的尽是西洋琉璃,那玻璃下头又是有活水的……”
六合一面说,一面拿那妙目看自己的主子。
“嗯,还有呢?”
“还有……”六合的说话声渐渐低回下来:
“听说庄裕夫人颇喜欢龙涎香的香气,皇上命针工局给庄裕夫人又做了新衣,说是让寿宴的时候穿着,那衣裳制好之后,日日都用上好的龙涎香熏着,才能保证到时候衣服上芳香四溢。奴婢……奴婢就知道这么多。”
“你说……庄裕夫人喜欢龙涎香?”
“是呢,庄裕夫人款儿大,宫里上下都知道。”
“款儿再大,也不该觊觎皇家的东西。”
“庄裕夫人性子如此。”
六合不会说人坏话,一半是天性如此,一半也是公孙泠刻意□□的缘故。公孙泠心思顿了顿,又有点儿飘忽:
“六合?”
“诶。”
“你记不记得上次咱们遇见庄裕夫人,她说:‘我像她的一个故人。’”
“是呢。”
“走吧,去宣室殿。”
六合也不敢多嘀咕,一路上碰上不少人,自然有那爱看笑话的,话里话外少不得嘲讽的意思,六合笨嘴拙舌,公孙泠深沉如铁,主仆俩听了都只是受纳。
何吕奉了皇帝的话,早早在殿前守着,公孙泠一路畅通无阻,正疑虑着,就远远看见何吕迎了过来。公孙泠颇有自知之明,侧身不敢受何吕的礼,反而比从前更加和颜悦色,略带着点儿讨好意味:
“怎么敢劳公公来迎。”
何吕琢磨不透皇上的意思,只揣度着皇上现如今与庄裕夫人不睦,说不准皇上是想借着舒慎仪的事冷一冷庄裕夫人;又想着公孙一族现在是这个样子,看皇上这样子,公孙家想是翻不了身。何吕心里颇瞧不起宫中那些跟红顶白之事,想着这舒慎仪也是可怜,自然不曾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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