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第89章


若是长子登基,肯定不会这样与自己说话。
瞧瞧面前这位,这是自己儿子吗?这就是个冷面阎王爷!
他何曾把自己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
太后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恼火,真恨不得自己没这个儿子,脑袋一热,顺手拿起炕桌上的青花缠枝莲瓷茶壶,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哀家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
盛怒之下,太后出手没轻没重,朱嗣炯一来离得近,二来根本想不到他亲娘能下狠手,竟叫那茶壶砸个正着。
只听“砰”、“哗啦”连声响,茶壶在朱嗣炯额头上砸得是粉粉碎,一时间,碎瓷片、茶水、茶叶,混着血水流了朱嗣炯满头满面。
太后擦去溅到手上的茶水,暗道,还好水冷了,不然非烫出水泡来!
她抬眼一看朱嗣炯,顿然吓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吓傻了,竟然忘记叫御医。
朱嗣炯没觉得疼,只是脑子有些发懵,他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陛下——!”门口传来一声惊叫,透着无比的吃惊和心疼。
朱嗣炯拼命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看清来人,咧嘴笑道,“没事,阿碧,不疼。”
他身子晃了晃,慢慢向一旁倒去。
第76章 第一次交手
百善孝为先,上至达官贵人; 下到平民百姓; 无不奉为至理名言,更有《二十四孝图》广为流传,便是不识字的人; 也能一看图画便滔滔不绝地讲出这一段的故事。
先前还在无名镇的时候; 朱嗣炯书架上便有这么一本书; 彼时万碧还不大识字; 翻到这本图画书,甚觉新鲜,缠着朱嗣炯给她讲。
但听了几则就听不下去了,待说到“郭巨埋儿”,万碧气得差点把书撕了,“为了给娘吃口好的,就要把无辜的幼子杀了?这叫什么‘孝顺’?简直是愚孝,谁嫁谁倒霉!”
朱嗣炯笑道; “后来不是挖到金子了么?不过是教导子女要孝敬父母的故事罢了; 何必生这么大气。”
万碧不服气,“若是父母不慈; 儿女还要不要孝?”
朱嗣炯倒下去之前,莫名想到当年这一桩争论,那时他怎么说的,天下只有不孝的儿女,岂有不慈的父母?
心头陡然一片冰凉; 眼前天旋地转,他身子一歪,直直栽在地面。
王贵妃离他最近,见状毫不犹豫伸开双臂一把接住了他,然她身单力薄,被他力道一带,齐齐倒在地上。
王贵妃还不待从地上爬起来,突小腿一痛,原来是被人踩了一脚。
小雅若无其事从旁走过,帮着万碧把朱嗣炯扶到塌上。
万碧小心翼翼捏去碎瓷片,擦掉茶水茶叶,看到他血淋淋的伤口,心疼得直哆嗦。
看一屋子人呆傻怔楞地僵立原地,万碧厉声叱道,“都傻了吗?还不快去叫御医!”
这一声顿时把众人从惊怔中唤醒回来,叫御医、端水拿细布、收拾一地狼藉,顷刻间忙碌起来。
万碧低声吩咐小雅,“去义堂传李重生来。”
小雅答应声就往外跑,随手指了个小内侍让他给侯德亮传信,紧接着又往回跑——她家娘娘还在狼窝嘞!
御医很快就到了,什么也不敢看,什么也不敢问,清理好伤口,开了方子,战战兢兢躲到门外听吆喝。
朱嗣炯本就头脑发晕,喝了药,更加昏昏欲睡,强打精神吩咐道,“回去。”
太后似是想补偿刚才的过失,指挥宫人将他搬到暖炕上,“就在哀家这里歇息,外头寒天冻地的,当心伤口受了风。”
宫人们闻言停顿下来,扎煞着手,看看太后,又看看皇上,不知道听谁的。
万碧脸上好似挂了层严霜,冷冷道,“一个个都要造反不成?没听见皇上吩咐?”
她斜了汪保一眼,“汪保,你耳朵聋了?”
汪保犹如大梦初醒,忙不迭地吩咐小内侍拉来御辇,小心翼翼将皇上抬回了凤仪宫。
回到熟悉的环境,朱嗣炯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像个孩子般拉着万碧的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了掌灯时分,他是被疼醒的。
说来也怪,当时一点儿都不疼,现在反倒头疼欲裂,就像有人拿把斧子劈开他的头似的。
他忍不住呻/吟了几声。
蜷缩在床边打盹的万碧立刻警醒,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很疼吧。”
她眼中布满血丝,娇艳如花的脸此刻苍白惨然,看得朱嗣炯一愣,“不疼,阿碧别担心。”
万碧抹抹眼角,喂他喝了杯温水,“爷,对不起。”
她语气中透着十分的内疚和歉意,朱嗣炯不禁有些讶然,沉默一会儿笑道,“阿碧,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什么吗?”
万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就是喜欢你仗着我的势,耀武扬威的样子!”朱嗣炯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下,“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万碧再也擎不住,扑到他身上呜呜地哭起来。
朱嗣炯拍拍她的背,调侃道,“别哭了别哭了,你家爷还伤着呢,哎——呀,好疼好疼,快来哄哄我。”
守在外间与孤灯作伴的小雅听到屋里的动静,无言冲天翻了个白眼。
宫内悄悄传开一个令人心悸的流言——皇后设计陷害朱庶人,为了让太后和皇上彻底反目,好独掌后宫大权。
不过几日后,人人私下口耳相传,声浪甚嚣尘上。
也许是听到了风声,皇后娘娘下了道懿旨,凡那日在场的宫人因当差不力,统统打二十大板。
汪保这个大太监也没能逃脱,愣是趴在条凳上结结实实挨了顿板子。
他不敢怒也不敢言,皇上在面前受了伤,没要了他老命就算格外开恩了。
挨完板子,还要一瘸一拐地去寿康宫监视行刑呐。
太后听说皇后要处罚自己宫里人,当然不乐意,奈何人家指了队侍卫来,领头的正是皇后铁杆拥护者——杨广。
颇有软的不行来硬的之意。
汪保也在旁边不阴不阳说道,“太后娘娘容禀,处罚的懿旨虽是皇后下的,但皇上就在旁边,并未出言阻拦。”
也就是说,皇上是同意的。
那天“失手”砸伤了儿子,经王贵妃点拨,当务之急是尽快和皇上修好关系,是以太后哼哼几声,转身去了小佛堂。
一副眼不见心不烦,随你们折腾的样子。
手下那些宫人可傻了眼。
王贵妃深深叹息一声,将汪保悄悄拉到一边,“汪公公,太后用惯这些人了,一日离不得,好歹留些情面。”
说着,塞给他一个荷包。
汪保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躬身道,“娘娘,您是王家的人,王家和高首辅渊源颇深……”
王贵妃目光霍地一闪,敛了笑问道,“后宫不问前朝政事,不结交朝廷官员,汪公公何意出此言?”
“您不用如此提防,老奴与高首辅有几分交情,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给娘娘提个醒儿——皇后已知晓您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话了。”
王贵妃不屑道,“所以她才急着发作这些宫人,妄图堵住悠悠之口?简直是不打自招。”
汪保呵呵笑着说,“娘娘,老奴刚才说了,皇后下懿旨的时候,皇上就在旁边。”
王贵妃猛然明白过来,听着殿外凄厉的风声,整个人像浸在冰水里一样,浑身冰凉。
她没进宫之前就知道皇上宠爱皇后,可没料想竟宠到这般地步!
朱庶人字条一事,如此巨大的漏洞,他竟视而不见。
王贵妃可以肯定,那字条必定是皇后做的手脚,且皇上并不知情。
虽说这样做让朱庶人彻底丧失了重获自由的机会,从结果来说,对皇上是有利的。
但皇后是瞒着皇上做的,引着皇上达到自己的目的,这难道不是把皇上玩弄于股掌之间?
历朝历代无论哪个皇帝,最忌讳的便是“欺君”,纵然再亲密的关系,一旦出现欺瞒,定然产生裂痕。
怎么到了当今这里,反而不灵了?
难道皇上是故作信任,隐忍不发?可皇后娘家无权无势,他有什么要隐忍的?
直到回到昭阳殿,王贵妃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枯坐半天,王贵妃猛然脑海中一亮,“是了,制衡!”
她兴奋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来回在屋里踱步,“皇上要压制朝堂各方势力,后宫要靠皇后牵制本宫和丽嫔,监视林嫔,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动她。”
所以皇上才如此宠爱出身低下的皇后。
都是表现给外人看的,若他日皇上独揽大权,再无掣肘,那这事就成了他心头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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