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第115章


永嘉过来翻了翻,一时没有言语,只默默思索,良久,呼了一口气; 方答道,“先父巫蛊一案,是英国公协同审理,想来皇后应是考虑到这一层,才没把他放到里面。”
林嫔不住摇头,啧啧叹道,“可惜了,我原本最中意他家,我朝最高的世袭公爵,丹书铁券,从开国至今两百年一直屹立不倒,唉,可惜可惜!”
她放下册子,想想还是不甘心,提笔在最后写上“英国公世子”几字,和永嘉商量说,“毕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平白耽误你可不成,我和皇后说,把他也请来,只要你不介意,皇后定然会允。”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林嫔正在兴头上,永嘉不忍给她泼冷水,反正皇后肯定会问自己的意见,到时只说看上别人即可。
想通这一层,永嘉笑道,“但凭母亲做主,我们这就去凤仪宫请安吧。”
看着册子最后多出来的名字,万碧当即明白这是林嫔最满意的人选。
加不加英国公世子,于万碧而言是无所谓的事情,既然永嘉不在意,她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但英国公是否属意永嘉做世子夫人,她可不敢拍胸脯保证。
林嫔瞅着皇后心情不错,便趁机赔着笑脸道,“永嘉和含山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宫门,只怕连京城什么样还不知道。女孩子本就规矩多,若是亲事一定,更要拘着做针线不得外出,想想这两个孩子也真是可怜。”
万碧身子向后一靠,端起茶盏浅呷一口,也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直盯着林嫔。
永嘉心思灵敏,已然察觉皇后的不满,刚要把话题岔过去,却听林嫔抢先开了口。
她觉得皇后的目光是在鼓励自己,便一副为孩子着想的模样,满面笑容道,“臣妾想着,不若明年上巳节开个春宴,去西郊就好,那里有山有水,最合适不过。可多请些人,一来热闹,二来也好让她们姐妹熟悉接人待物……”
“你魔怔了?”万碧再也听不下去,猛然喝止,“开春宴决计不成!”
她说话没留丁点儿余地,“林嫔是不是忘了,太后过世还不到一年,三年丧期,不可摆宴席、行婚嫁之事,皇上连中秋宴都没办,你竟撺掇本宫开春宴?”
“睿儿比永嘉大都没有议亲,当然,他是男孩子,多等几年也不碍什么。永嘉来年及笄,若等孝期过了再议亲,的确是耽误了孩子,所以本宫才说先悄悄相看,若是两家都有意,过两年再明着议亲走个过场。”
“你春宴一开,不摆明了告诉别人,这是给永嘉挑女婿?那些诰命夫人还不笑话死永嘉,你让她以后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林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经的事儿也不少,怎么说话做事还是想一出是一出,就不动动脑子?”
林嫔根本没想到皇后会突然变脸,这一顿劈雷闪火的发作,她急切间无法一一辩白,只好赶紧站起来恭听皇后的教训。
当着永嘉,皇后这般毫不留情面,林嫔心里悔、恨、惧、怒、悲五味掺杂,却一句话不敢说。
永嘉早已起身,觑着皇后脸色,逮着她话间空隙,勉强赔笑道,“皇后娘娘息怒,林嫔娘娘也是一心为了我,您别怪她,只怪永嘉罢。”
万碧心里窝了火,连手也不虚抬一下,“下去。”
永嘉忙扶着林嫔齐齐跪安退下,临出门时,皇后冷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过年时皇上会应景儿赐宴群臣,本宫和皇上说说,着你们选的那几人一道进宫。”
林嫔灰败的脸立刻活了过来,转身拉着永嘉再三叩谢。
万碧长叹口气,看着她道,“届时你们在旁偷看两眼就好,可千万别再想有的没的,林嫔,本宫的话你务必要记在心上。”
这年的冬天异常干冷,只立冬下了几片雪花,旱了一冬,直到腊月二十八,才纷纷扬扬下了场大雪。
除夕从午时开始,朱嗣炯在保和殿赐宴群臣,寻了个机会,万碧便让人带着林嫔和永嘉偷偷候在偏殿,等着相看那几个勋贵子弟。
而她懒得过去,想起此时红梅恰是最美,便扶着小雅去了御花园。
大雪仍是丢絮扯棉般满天飞舞,气寒风凛,一片白皑皑中,点点红梅映衬其间,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正当万碧神清气爽赏梅时,矮山上飘来少女的嬉笑声,她和小雅对视一眼,笑道,“准是那丫头折梅来了。”
果不其然,含山站在一棵老梅树下,踮着脚尖伸手去够最高处的一枝梅花。
旁边几个宫女张开手臂护在她身旁,不错眼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当心摔倒了。
费了半天劲儿,含山终于折到满意的梅花,望见万碧,连蹦带跳过来,献宝似地捧花在前,“母后,好不好看?”
万碧拂去她头上身上的落雪,“也不带上风帽,小心冻着。”
含山抿嘴一笑,“儿臣不怕冷,母后慢慢赏雪,儿臣把这梅花给父皇送去!”
她转身就跑,急得万碧在后大喊,“别跑,小祖宗,当心摔着!”
“不怕——”含山清脆的笑声渐远,后面呼啦啦跟着手忙脚乱的一群宫女嬷嬷。
万碧摇头笑道,“都十三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真是!”
忽地她脸色微变,“小雅,林嫔是不是还没从保和殿出来?”
小雅琢磨几息,“才去了半个时辰,应该是没完事——娘娘担忧含山会误闯?不会,那么多内侍宫女在,出不了岔子。”
“误闯倒不会,含山再跳脱也懂规矩,我只是怕……唉,林嫔小心眼又爱胡思乱想,若生了误会,引得含山和永嘉起了间隙就不美了。”
小雅撇撇嘴,腹谤了林嫔一番,伴着皇后又赶往保和殿。
含山刚踏进保和殿偏殿,就被内侍拦了下来,她丝毫没有不耐,笑嘻嘻说,“既然父皇在议事不便打扰,那本宫去小书房等着,若父皇得空了,你再来唤我,别忘了啊。”
她边嘱咐边往外走,一不留神绊在高高的门槛上,“啊”一声整个人直直向前扑去。
下面可是丈高的台阶,跌下去可了得?一众宫人惊呼连连,伸手去救,可哪里来得及。
无巧不成书,一个少年郎拾阶而上,刚走到殿门口,只见一个人影呼地扑过来,猝不及防,正撞当胸,还没反应过来,就“砰”地仰倒在地,脑后勺生生砸在青砖地上,几乎没砸个大坑出来。
看得旁边的内侍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窜,抖了好几抖,才回过神,扶起含山,“公主可摔着了?”
含山揉揉发酸的鼻子,瓮声瓮气说,“没事,好像谁接住我了。”
内侍瞅瞅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万分庆幸说,“公主无事就好,老奴找御医给您请个脉。”
“先给这人看看。”含山指指地上双目紧闭的人,忽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仔细端详那人半天,脸唰地红到耳朵根,“是他!是他!”
谁?内侍一脸呆滞地看着公主。
含山一捂脸就要跑。
“慢着!”那少年胳膊一伸拦在她脚下,闭着眼睛说,“不能因为我笑你笑得最大声,你就蓄意谋杀我吧?”
“我才没有,这是意外!你、你有没有事?”
“这才像句话!”少年慢慢坐起身,呲牙咧嘴地揉了半天脑袋,“真疼,我差点以为我要去见祖爷爷了。”
含山红着脸,小脚不停跐着地面,蚊子般嘤嘤似地说了一句,“对不住。”
少年翻身站起,“喂,小丫头!”
“放肆!不得对公主不敬!”内侍在旁低声喝道。
少年不以为然,笑道,“我当初笑话了你,如今救了你,互不相欠,你用不着道歉。”
他左右看看,拾起掉在角落的红梅,“喏,给你。”
含山低头去接,他却不松手,一下,两下,含山恼了,抬起头要呵斥,却不妨正对上他的一双眼。
他的眼睛如晴朗的夜空般,深沉、高远,又寂寞。
含山愣愣看着他,轻声说,“你的眼睛……”
“嘘——”少年将食指竖在唇前,调皮地眨眨眼睛,“秘密哦。”
含山莫名地觉得心慌。
几声轻咳,万碧款款而来,含笑说道,“这位看上去面善,本宫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回皇后话,卑职张信,南振抚司当差,也在太阙宫侍卫所当值,也许您曾进出宫门的时候见过卑职。”
“张信?你和英国公张臣什么关系?”
“卑职出身国公府,张臣是卑职的二叔。”
万碧听了一怔,先英国公就俩儿子,张臣是嫡次子,他大哥战死沙场,没有留下子嗣,所以他袭了爵位,怎么又冒出个侄子?
张信飞快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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