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第123章


永嘉佯装没听懂,“王选侍,真是巧,您也来赏雪?”
“不巧,我是特意找你来的。”
永嘉警惕地看着她,笑道,“我一个小小的郡主,不值得您如此看重。”
“郡主别多心,我是不忍你蒙在鼓里,想让你看清某些人真面目。”
永嘉扭头就走,王选侍急急拦住她,“林嫔为你选了英国公世子,这是绝好的姻缘,你可知皇上皇后为何不答应?他们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任你挑任你选!”
脚下一顿,永嘉脸色有些发白,“我从未想嫁进国公府。”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一回事!原本我也想不透,可今儿个明白了!你知道刚才和含山一起的男子是谁?”
王选侍讥笑道,“他是英国公的亲侄子,他爹是先英国公的嫡长子!你,还不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四五章就要完结啦~
第104 急眼了
若说这宫中有谁最不能相信,永嘉首推王选侍。
平心而论; 这十来年她在宫里过得不错; 该有的一样不少。
虽然有人喜欢拿她与含山作比,然而永嘉脑筋很清楚——她与含山比不得!
艳羡是肯定会的,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她不敢奢求什么; 她没有什么雄心大志; 她只愿能安稳度日。
永嘉很有自知之明; 养母林嫔是无法指望的,她不给自己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亲弟弟顺王是泥菩萨过河,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帝后的怜悯,和含山对她的姐妹情谊。
但再深厚的情意,也经不起没脸没皮的作!
而且她最恨的,便是有人拿自己生事。
永嘉便冷冷说道,“这话我听不懂; 什么长子侄子; 国公府的家事与我何干?”
王选侍微顿,随即不无同情道; “傻孩子,这么明显的事情看不出来?皇后是为了让含山嫁到国公府,才生生掐断了你的姻缘呐!”
永嘉怔怔看着她,目光复杂,震惊中夹杂着不可置信; 忽爆出一阵大笑,笑得王选侍莫名觉得心慌。
“拿着猪头进清真寺,你拜错庙门了!”永嘉阴沉着脸,“王选侍,我早不是三岁稚儿,这手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把戏你还是收起来吧!”
王选侍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瞬间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半晌才开口,声音又沉又浊,透着一股子怨情,“好言提点你不听,那就请郡主一路走好!”
二人不欢而散,永嘉绕了一圈方来到凤仪宫。
她想和皇后说说含山和王选侍的事,但没想到她来的不巧,凤仪宫有客在。
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外命妇,和一位三十多岁的夫人,看样子是婆媳。
含山也在,见她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下来,拉着她上前,笑嘻嘻说,“祖母,这是永嘉姐姐。”
万碧见永嘉不明白,缓声解释说,“这是你皇祖母的娘家嫂子,你要称一声舅祖母。”
此人正是若干年前一心求娶万碧的王梦成之母——王夫人,当然,现在要称王老夫人,王夫人的名头已让给了儿媳。
王老夫人不待永嘉行礼,已是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想起那不争气的大外甥,不由老泪浑浊,细细端详一番,对万碧感慨道,“当年我就说你是个好的,果不其然,看永嘉这样子,就知道你待她不差。”
这位敢当面对皇后评头论足,永嘉暗暗吃惊,却不见皇后面上生恼,反而和颜悦色说,“老夫人既来了,就别急着走,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和孩子们多亲近亲近。顺王那里也去请了,连着大表哥和小侄子,咱们晚上一起用饭,热闹热闹!”
王老夫人笑呵呵地婉拒了,“不怕皇后笑话,你那小侄子颇有些轴,最恶人家说他沾天家的光,连爵位都不肯要,此番进京赶考,憋足了劲儿定要取个头等功名。”
“他一心闷在屋子里读书,进宫请安都不来,说什么要在金銮殿上面圣。哼,还好皇上大度,不和他小孩子计较,不然就这一条,就能治他个藐视君恩!”
万碧笑道,“孩子知道上进是好事,待他日金榜题名,咱们好好为孩子庆贺!”
大殿内气氛很是祥和,相比含山,王老夫人似乎更喜欢永嘉,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放开,而旁边的王夫人虽然话不多,脸上挂着和煦得体的笑,但那双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时不时地扫过永嘉。
永嘉低着头,心中已开始暗暗盘算。
王家婆媳用过午膳就告辞了,永嘉寻了个空隙,和皇后说了御花园碰到王选侍的事。
万碧躺在美人榻上,搭着锦被,阖目听完,打了个哈欠,悠然道,“知道了,你别理她就是!”
皇后无动于衷,着实有些出乎永嘉意料,她见皇后面露倦意,尽管还想多问几句王家的事情,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待她一走,万碧双目矍然睁开,全然不见刚才的困倦,“传本宫懿旨,废王选侍为庶人,拘禁南苑,无令不得外出一步!”
王选侍当然不服,她质问道,“皇后无缘无故罚我,不知妾犯了何罪?”
传旨的老太监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王婆子,你吃了熊心豹胆啦?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切,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吗?咱家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收拾收拾东西,麻利儿地滚去南苑!”
沦为“王婆子”的王氏被这番话噎得直翻白眼,怒喝道,“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恕妾不能接旨!”
老太监一口啐了过去,扯着公鸭嗓喊道,“呸!给脸还不要脸了,你算哪根葱,配和皇后娘娘讲理?来呀,绑上,走着——”
一阵脚步嚯嚯,五大三粗的内侍拿着麻绳,凶神恶煞扑过来,王氏大惊失色,什么也顾不得,大叫道,“我是王家嫡长女,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无人理会。
“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身后是整个王家,是所有的世家,皇后不知轻重,皇上不会的——呜呜!”
堵上嘴,老太监顿觉耳根子清净不少,拍拍手道,“王婆子,皇后娘娘让老奴给你带句话——请放心,本宫不会要了你的命,余生很长,过往的帐,本宫一笔一笔慢慢给你算!”
那老太监满脸诡异的笑,“你是大家出身,想来定与那些粗陋之人不同,嘿嘿,老奴必会好好伺候伺候你!”
胳膊被内侍牢牢地辖住,一股寒气自脚底而生,王氏口中发出“嗬嗬”怪叫,竭力挣扎着,鞋跐掉一只,脚后跟划过粗糙的石子路,登时鲜血淋漓。
她就这么一路像拖破布口袋般,被拖到了南苑。
那老太监呲着一嘴黄牙,贱兮兮笑道,“王婆子,先委屈你两天,等皇上的太平宴一过,老奴得空了,就来伺候你!”
沉重的宫门嘎吱嘎吱响着,在眼前缓缓关上,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了上来,王氏越来越惊恐。
她徒劳地拍打着,哭喊着,终颓然瘫倒,委顿在地。
就这么完了?
不!绝不!
王氏嘴唇已咬出了血,还有最后的机会,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这次,她要赌一把大的!
冬日昼短,刚过酉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寒风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室外天寒地冻,凤仪宫火墙、地龙炭火熊熊,朱嗣炯一进来就热得发燥。
万碧服侍着给他换了家常衣服,又端来一碗温茶,“瞧你脸红耳赤的,可是与人吵架了?”
朱嗣炯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我是骂人骂的,姓罗的案子结了!这个祸国害民的巨贼,依律以大逆拟罪,定了腰斩。”
“明日就将此案结果昭告天下!我明白和众臣说了,行刑那日都要去看,让他们晓得什么叫王法!非看得他们个个心惊肉跳,噩梦连连,往后再做事,可要掂量掂量,‘忠君’是怎么个忠法,‘做事’是怎么个做法!”
万碧笑道,“你那边结了,我这边刚开始发作,今儿个我又刺激了王氏,且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你担忧王家还有不轨之心?但他们最近非常老实,几个做官的子弟办事也很稳妥,难道是装给我看的?”
“虽说王家势力已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年世家不是说倒就倒的,族中能人辈出,但凡有喘息的机会,立刻就能重振旗鼓。你不也忍了十几年才敢动他们?这样的人家,你压得住,睿儿能压住吗?”
朱嗣炯沉吟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万碧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朱嗣炯想了想,笑道,“也罢,不管成不成,算我陪你玩一手,若不成,你放心我一样打发她走。王家嘛,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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