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石心石缘》第106章

老君白眉毛浅浅挑起，虽然祖师的语气很平静，但老君还是一下就察觉到祖师的心情不太好。
怪了，他跟祖师这么多年交情，一向天塌不惊的祖师几时这样说过话。
还不等老君疑问，只听得踢里哐啷一声巨响，孙悟空的身影带着一片断瓦残垣落在大殿里。
那猴脸上说不清是窘迫还是羞恼，忙不迭打算朝外狂奔的脚步一顿，突的跳到老君面前。
急扯着老君的袖子嚷道，“老官，你来的正好，把你那混元一气丹借老孙一千丸，快快快！”
老君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大殿顶上的破洞，又看了看被碎石砸的坑坑洼洼的地砖，再把视线转到旁边敛着眼皮一言不发的祖师，默默的把自己的袖子拽了出来，“猴头，你三日前把我所有的仙丹都吃了干净，我哪来的混元一气丹给你。”
老君特意强调了下，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嘁！”孙悟空也想起来这茬，抓了抓后脑勺，立刻迈开脚步，“那老孙走了。”
他话音未落，从那破洞里忽然窜入一条翠色丝带，如蛇般灵活的卷住了孙悟空的身子，还准备冲出殿外的孙悟空登时一个踉跄，噗通跌倒在地。
“你想去哪儿啊，夫君。”
老君面色平定，内心目瞪口呆，这是上演哪一出？
那丝带把孙悟空缠的结结实实，翠衣青衫的女子翩翩落下，将丝带向回一拉，就把孙悟空拽回了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巧笑嫣然，“抓住你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老君低声说着，捂住一只眼睛。
旁边的青牛也抬起一只蹄子搭在自己脸上。
孙悟空咧着嘴，不知是笑是哭，“好如意，你、你先放开我。”
“不嘛，”如意噘着嘴扭了扭身子，“夫君，我抓住你了，我要亲一个。”
说着吧唧就在孙悟空的唇上啵了一下，完全无视周围围观的三只。
祖师默默的低下了头，青牛在一旁发出哞哞哞的响音。
孙悟空脸上乌金色的毛都遮不住他此刻的脸色，说话都哆嗦了，“如意，我们玩个别的，成不？”
“成啊，”如意很开心，“生个猴子吧。”
刺啦一声，丝带节节寸断，孙悟空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老君一本正经的觉得，今天真是没白来。
如意默默的捡起地上的丝带，放在手里一拂，就又完好如初。歪着脑袋想了几息，突然以拳击掌道，“嗯，干脆下次拖去房里好了。”
说罢也嗖的一声从原地消失。
老君：好像突然听到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老君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也见过如意几面，跟此刻她的行为举止，似乎相差颇大。
“这是……？”
祖师抬了下手指，地上的残砖断瓦又飘起来，修好了大殿顶上的破洞，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五个字，“元神恢复期。”
老君恍然大悟。
如意曾经是借着九黎壶凝聚躯壳，而当初她燃烧元神撞毁金帖时，原本魂魄会被灼尽，却因为九黎壶在她体内的缘故，而将魂魄吸入壶中，她的神识也幸存了下来。
祖师用九黎壶跟如意的魂魄融为一体，借此重生，可是被重创的神识，却需要时日来恢复。
“你倒是真舍得，这九黎壶可是魔尊蚩尤的部族至宝。”
祖师知道老君是故意调侃，可仍然语气郑重的说道，“物虽重，然人恒贵之。”
老君赞同的颔首道，“你徒弟确实好福气。”
是不是如意的福气，祖师不在意，不过如今，他确实有些心塞。
因为神识的恢复，是越深刻的记忆，就恢复的越早。
现在的如意，就仿佛一个五岁稚童一般，可是最先回复的记忆，居然是她和孙悟空之间最后的承诺。
每天面对着只有五岁智商的封如意，孙悟空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下不了手啊。
“怪不得，那猴子要混元一气丹。”老君笑的幸灾乐祸。
祖师很想说：看够了就请吧。
想想看，当一个师父发觉，自己带了五六百年的徒弟，在重新回复少部分记忆的时候，居然压根就没有自己，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难怪祖师要封山。
红莲和六耳坐在偏殿屋顶，六耳手中捧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如意正将孙悟空拖回来，搂着他的脖子说抓到你了。
赫然就是刚才大殿里发生过的场景再现。
红莲拿着玄光镜，用真元将其和六耳手中的乾坤镜连起来，玄光镜上也开始出现一模一样的画面。
“拿稳了，别动。”红莲嘴上叮嘱，“乾坤镜只能回这一次。”
“师叔，这不太好吧……”六耳有些犹豫。
“多难得见猴子吃瘪，等你师父完全恢复了就没机会了。”红莲一点羞耻感都没有，“等我把这些都记下来，回头放给孔宣看，哈哈。”
六耳默默的想，还好孙悟空真的没有对现在的师父下手，不然……师叔只怕还得再塑一次金身。
问题是，他真的怕师父哪天对孙悟空下手啊。
“对了，”红莲顺口问了句，“孔宣现在到哪了？”
六耳凝神侧耳听了一会，摇摇头，“还没逮到呢。”
“我想也是。”谁叫他追的是一扇翅膀就是九万里的家伙呢。
此时，离方寸山万里之遥，大鹏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孔宣，你不要欺人太甚！”一连不停歇的东躲西藏了几十日，几乎都可以把十洲绕上三四圈，大鹏终于忍不住怒了。
孔宣手里握着一蓬金边墨翎，很显然是从金翅大鹏身上拔下来的，抹成一圈当扇子给自己扇着风，“老子就是欺人太甚又怎样，你对付红莲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
“那他还得了我佛门舍利重塑金身，算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
“好吧，就当你说的对，”孔宣特有闲情逸致的跟大鹏讲道理，“那我小师妹的帐怎么算？”
大鹏简直要气疯了，“封如意的死又不关我的事！”
孔宣也懒得跟他解释，如意还没有死的事实，幽幽的道，“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不抓六耳，他能知道你们的阴谋吗，他不知道，能传音给如意吗，不传音，如意会干这种玉石俱焚的蠢事吗。这还不关你的事？”
“你这是强词夺理！”再说，六耳也不是他抓的，要找也该去找弥勒。
“呀，你还不傻嘛，”孔宣用刮目相看的表情打量着他，“老子就是强词夺理，你又能怎么样？”
大鹏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老子是个说话算话的，”孔宣歪了歪头，“老子答应过如意，要是她徒弟在你手上受了伤，老子就把你的鸟毛拔光！”
95。　后记二
自从送走了看戏的太上老君，菩提祖师便开始闭关。
其实是，祖师实在不愿三天两头的收拾被弄的到处都是窟窿的前殿后殿正殿偏殿。
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祖师静静的在后厢中打坐冥想，不动如山。
木门发出极细微的声音，被推开了一条半尺来宽的缝隙。
一只猴子蹑手蹑脚的钻了进来，踮着脚尖挪到祖师座前，不甚安稳的跪在地上，将手里攥着的，香气扑鼻的红彤彤的大桃子放在祖师前面。
然后两只猴爪子合十，对着祖师虔诚的拜了三拜，起身溜了出去。
门也被吱吱呀呀的轻轻带上。
没过几息，木门又发出细微的声音，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又一只猴子钻进来，重复了刚才一模一样的事情，再出去轻轻带上门。
然后，第三只，第四只……如此往复。
没有猴子发觉，祖师平静的脸上，眉尖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房门外的窗口下面，聚集了几乎一整个方寸山的猴子们，蹲在墙根下窃窃私语。
“今天，还有谁没拜？”一个看似领头模样的猴子小声的问道。
“我拜了。”
“我也拜了。”
“还有我。”猴子们纷纷举手。
“我、我还没拜。”杂在众猴中的某只怯怯的开口。
“那你快去。”拜过猴子们催促道。
“不知道王后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一边等着剩下的猴子们拜完，已经拜过的猴子们就蹲在一起聊天。
“是啊，大王天天担心的脸都是红的，”猴子们很担忧，“都不来陪我们玩了。”
“希望多拜拜老祖师，可以让王后的病快点好起来，大王就不用整日着急上火了。”
猴子们不敬神仙，不尊佛祖，可是在一个跟大王长得很像的猴子那里听说，王后的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比那些神仙佛祖还要厉害。
那他一定很灵啦，求神拜佛，不如去拜他。猴子们这样想。
整个方寸山的猴子数量不少，这一个个鱼贯拜完，也就从天刚明等到了天黑。
蹲在墙根下的猴子们却没有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