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588章


长宁左手扶住马车,右手紧攥药瓶摆摆手:“无妨,解药应该没问题,只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里灼热得刺痛,是从心脏涌到皮肤表层的那种痛。
王将军抿唇:“殿下的脸色真的很差,您不会也……”
长宁摇头:“慕清彦中毒是因为他当时受寒毒侵蚀伤了心脉,才被乘虚而入,我从未受伤,若是中毒,早该……”
她的话一顿,因为她感觉到胸前有液体流过,又像是蠕滑的虫子爬过,带着撕撕拉拉的痛。
这一次长宁不能再自欺欺人,她背过身,揭开自己的衣领下望,顿时靠在车板上。
王将军这次还看不出问题可就真是瞎了眼。
“殿下?”他急着上前,但长宁背对着他举起拿药瓶的右手,声音十分平静:“什么都不要问,救醒慕清彦再议不迟。”
王将军心中感动,知道长宁是为了救慕清彦才会隐忍不发。
但刚才的情况太诡异了,他必须问清楚。
“您是君,下官与郡王皆为臣子,为君分忧才是为臣本分。”他道。
言下之意很明白。
如果长宁真的中了什么毒,她用解毒丹救治自己,他也不会心存怨恨。
王将军是忠心大楚的臣子,也深知慕家人的性格,更何况慕清彦还深爱着长宁公主,如果真的只能救一个,慕清彦绝不会犹豫。
只是现在慕清彦不能言语,才导致今天这幅局面。
长宁笑笑:“王将军多虑了,我真的没有中毒,而是……一种怪病。”
“怪病?”王将军有点发懵,好端端的怎么会生了怪病?
而且看长宁的样子,她对自己的“病”好像有几分熟悉,倒像是家传疾病一样。
可大楚传国八百载,没听说过皇家有什么隐疾的啊。
又或者皇室隐疾不能对外说,所以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王将军到底是臣,长宁说到这儿,他便不敢再问。
而长宁却无所谓地耸肩:“等慕清彦醒了,再让他给我看病就是。”
她不再耽误,转身进了马车。
慕清彦躺在马车的软塌上,双目紧闭。
长宁摸着他的眉廓,微微一笑,一边解开自己的斗篷丢在地上,一边扶着慕清彦起身。
她打开水囊,又取出玉瓶里的药丸。
却在低头的一瞬间,发现自己手腕上竟然泛起一层浅绿色的菌丝绒毛。
长宁撸起袖子,手臂上正在爆发菌丝,和当初父皇身上长的,一模一样。
绿色霉点。
父皇的病,她也患上了。
但长宁没有犹豫,还是将解毒丹直接喂给慕清彦,以水送服。
慕清彦吃过解毒丹,她便将他放平自己则试图将菌丝擦干净,可它们像是从血肉里扎根生长的异样,每拔出一次,都像针扎一样剧痛,而且真的有血点出现。
长宁不敢再拔,但又担心慕清彦醒来看到她会担心,索性命人速速回城。
她借口处理军务,躲在者清园的正堂,而慕清彦从服用解药后苏醒距今已经一日,她也没有去看他。
慕清彦何等敏锐的心思,当下便撑着病弱的身体闯来找她。
他闯入正堂,就见长宁一身铠甲坐在正前方,底下是十数名将军将领。
“周老头和柳家护卫,一个都不能留,以免走漏风声。”长宁正下令诛除这些柳家逆贼。
毕竟慕清彦醒了,他年轻力壮恢复起来必定迅速,等围困长安之日,他必能康复起来,所以长宁紧着除掉柳家护卫,以免发生意外。
“你来了?我还需要一阵。”长宁注意到他,又目露责备:“怎么不多穿点?”
慕清彦略有局促,但面上仍维持平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带褶皱的绸缎长衫上前,他文质柔弱,加上面色泛白,倒真像个倒插门的男宠。
不过不论燕京这边的属下还是辽东带来的将军,都深知慕清彦的实力。
即便他现在看着不那么威风凛凛,也没有谁真那么不开眼,把他当成一个绣花枕头,承恩男宠。
“你先说,我在旁听着就好。”他步子还有些虚浮,但径直走过众将军来到长宁身旁入座。
长宁命人取大氅披在他肩上,白衣卿相的身份更加鲜明。
当然,要是他能不去握公主的手,也不要大拇指在公主手背上乱蹭,就更好了。
长宁视若无睹,而是递给底下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继续禀报。
得,人家公主都不介意,他们着急个什么劲儿。
“睢安侯那边已经开始撤防,但意思不明。”
“柳家军调动频繁,长安新征的兵蛋子和老兵混编出了十万大军,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但很可能是要对我不利。”
一轮奏报下来,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长宁怕慕清彦太累,索性推了,交给王将军等人全权处理。
众人退下,屋里终于只剩下二人。
慕清彦脸色恢复几分红润,只是面颊依然消瘦。
长宁关切:“你的毒真的解了么?”
慕清彦笑笑:“药圣的解毒丹,药圣的古毒,自然是可以解的。”
长宁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解毒丹会因为放了太久,药效大打折扣呢。
如此说来,一切都很顺利。
“那接下来的事就是——”长宁还没说完,慕清彦却攥住她的手捏了捏:“称帝。”
长宁一顿。
没错。
时机到了。
该她称帝了。
第七三二章:家法【为第一护法别X欺负+】
如今柳一战中计,出征突厥,长安空虚,而慕清彦身上剧毒已解,兵马粮草俱在。
我强敌弱,正是进攻的最好时刻。
但长宁还有顾虑。
她身上的怪病,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长宁记得很清楚,她身上突然爆发的这种绿色霉菌和父皇身上的一模一样。
当时她就觉得霉菌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而且皇帝长时间捂在被子里,又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外伤,所以胸前也不是没可能长出霉菌的。
但现在不一样。
她健健康康,皮肤完好,却突然起了这种霉菌。
长宁当然不知道,她是在小晋王死掉的那一瞬间突然发病,她只知道这怪病来势凶猛。霉菌蔓延整个胸口和手臂,她胸前的霉菌甚至流出鲜血来,最近更是浑身乏力,疼痛难忍。
但为防慕清彦发现,不能安心养病,她特意穿了这件铠甲,想借着铠甲的厚重和铁皮,遮盖身上的异常。
慕清彦余毒未清,还需要一段时间调理,所以现在精神头不是很足,她也不用穿太久。
可没想到,慕清彦撑着病体特意来寻她,不单是为了确定她完好无损。
还为了劝进。
南帝和长安晋帝都已经称帝一月有余,天下人皆已认可这两人的帝位。
而长宁也因为慕清彦病情的耽搁,错过了最好的称帝时间。
不过现在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
甚至于比任何人都时间充裕。
柳一战率兵出征突厥,少说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刚刚好可以留给慕清彦恢复实力。
甚至都足够长宁率领辽东大军,除掉那不安分的睢安侯。
所以此时此刻,不论长宁做什么都是有充足时间的。
但在此之前,最先要做的事是正名。
纵观古今,但凡要行大事,必先占据天下大义,这也是楚承延和柳家急着称帝的原因。
大楚民族从众从先的想法决定了谁先“称帝”谁就是扛大旗的人,谁就有着主君的权利。
小晋王的砝码是武帝太子嫡长孙,楚承延的筹码是先帝皇子和玉玺,而长宁虽是女儿身,但她有更有力度的证据——遗诏。
这是先帝留下来的东西,比玉玺、血脉这些都要有利的证据。
皇位传递,原本就是以皇帝一人意见为主的事,岂容他人置喙。
所以长宁此时举出遗诏自立称帝,虽然晚了一步,仍能帮他们占据大义。
否则慕清彦这支十八万人的辽东大军,不过是主帅在外,虽是一方强劲势力,但仍要划归在柳家和南帝一脉之中。
但长宁顾虑的是,自己这怪病若不能治愈,或是被有心人发现。
那称帝,将是把辽东大军送上顶峰,再重重摔下来。
“称帝之事迫在眉睫,长宁因何犹豫?”慕清彦蹙眉。
他相信,长宁不会想不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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