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湘春(秦泷沉)》第47章


我拿着这张发黄的信,师父慢慢给我讲当年的事,听得我心惊胆战。
原来师父当年虽然隐居于此,在外仍然声名远播。皇后当时急于扳倒齐淑妃,便令手下四处寻找,找到了师父头上。
师娘当时也算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了,多少人觊觎师娘美貌,碍于师父神鬼莫测的身手与那些诡秘的毒药而不敢下手。皇后便让人买通几个地痞无赖,将师娘劫走,心狠手辣地让那些地痞无赖□师娘,天蒙蒙亮便将师娘不堪入目的尸首丢在了师父家门口。
师父怒极,抓了那些地痞去告官,县令却一直判言师父是栽赃陷害。师父悲愤欲死,便提着沧溟剑找上了那几个无赖,将他们杀了。
皇后派的人一直等着师父上门,等到师父刚刚杀了最后一个,便将师父团团围住。师父寡不敌众,被擒到县令堂下,尔后县令草草判了一道,便将师父投入狱中。
那时师父走投无路,万念俱灰,皇后派人与师父交涉,若是师父能帮他“上面的主子”,便还师父清白,给师娘昭雪。师父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这边的事一解决,师父就被人接到了京城,被逼无奈,交出了皇后想要的毒药。
皇后用这毒害死了齐淑妃,太医查说是齐淑妃暴毙而亡。皇后本想将师父一同杀了,不想先帝的人查到了师父头上,觉得事有蹊跷,便将师父保了下来,没将事情抖出去,只对先帝说师父是能人异士,由此师父就成了国师。
我听得十分心酸,师父默然,才低声道:“你手里这封信,是当时皇后……太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问我究竟是死,还是效忠于她。这是至关重要的证物,你回京城时务必带好,记得将这封信交给陛下。”
“徒儿明白了。”
师父道:“还有一事,你回京后,记得提醒阿遥那小子多收敛着点。为师这次回去,才发觉这小子一年多没人管,竟愈发的张狂。现已身为国师,竟还不知轻重,整日混迹花街柳巷,也不嫌御史台的折子没拧!?br /> 我不禁想起师兄横行青楼赌坊的场景,禁不住笑出了声,师父冷哼:“别当为师不知你在想什么,你这次回去也给为师收敛点。云家对外宣称云家三小姐去年就死了,你此番回京,用的乃是为师亲女儿的身份。”
我心底隐隐涌出几分喜悦:“那徒儿该住哪儿?”
“你说呢?”师父头都懒得抬了。
我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
师父又叮嘱了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捧着信要走,师父将信纸抽走:“别急,这信先留为师这儿,你走的那日为师再交给你,否则依你丢三落四的个性,指不定明天就找不见了。”
我点头称是,忽然想起门外那两个眼熟的人:“师父,那两人究竟是谁?”
“陛下的人。”
我心底一紧,“红背草是谁订下的?”
师父慢吞吞地道:“所以为师才让你回去以后收敛点。那日陛下晚来一步,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你半死不活被为师带走,陛下没能见你一面,自此落了心病,时常要些珍贵药材调养身体。回去以后若是没阿遥在旁陪着,别去见陛下,否则为师可不敢保证陛下究竟会做出什么事。”
我觉得我亏欠萧颛的甚多,居然又让他落了心病。但师父这么说,又让我毛骨悚然。
祝旷之留了三四天给我,让我好好收拾一番,这一去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隔壁王婶听闻我过几天就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当晚便拉着我去她家吃了一顿。其间不少村民也来了,喝得好不痛快。
王婶喝得醉醺醺时问我道:“先生也真舍得让姑娘走,该不会是成亲去罢?”
周围蓦地哄笑开,我脸上热了热,连忙推脱说没有。
席间又有其他几个打笑我一番,我便附和着笑了笑,让他们随便猜测去。
晚上回去时,席间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王婶叫了阿寿来扶我,纵使如此,我仍然走得歪歪倒倒,恨不得往地下一躺了事。
师父少见地没拦着我喝酒,见我喝成这样回去,师父也不过抛下云淡风轻的一句:“阿湘,喝得这么醉,是想急着嫁人么?”
我傻傻地笑了笑,“对啊,我……我想要师兄……”之后便一头栽倒,睡得不省人事。
直至第二天我见到师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才想起我昨天究竟说了什么,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毕,捏捏胳膊滚走~~
38
38、归来池苑皆依旧 。。。 
师父虽然明面上不说,但能感到他十分舍不得我走。
第二天一早;我依然睡得死死的;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师父已经帮我收拾好了,阿寿正吆喝着让我去吃点东西。
祝旷之今日没来;我拿着一个馒头坐在院子里嚼,师父忽然在背后叫我:“阿湘。”
我转头过去,只见师父扬手抛来一样东西,我接过后才发觉是一只偶人:“这是……”
“当时阿遥放在你手里的,我见你一直没醒;便替你收着。”
师父交待完便回房去了,我低头看着这只偶人;不禁笑着戳了戳它。
比起我当时离开云府时给的那只;师兄的手艺有很大长进,偶人绣得有胳膊有腿的。
我拿着偶人在手里捏了捏,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便拿着它颠三倒四查看一番,才发觉在偶人背上开了个隐蔽的口子,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东西。我拆开一看,立刻红了脸。
居然是条手帕……
帕子上绣了几片花瓣,栩栩如生。
如果这是师兄的手艺,那师兄真是太贤惠了。
我在家里又赖了两三天,第五天一大早,天蒙蒙亮时,祝旷之已经带着马车在院门口等着了。我与师父依依不舍地告别,又三番四次地叮嘱阿寿照顾好师父,才一步三回头地跳上了马车。
祝旷之只备了一辆车,是以他在外面骑马。我一人在车里闷得慌,走了没一段路便掀开帘子,朝他招手示意。
祝旷之似有无奈地扯过马匹靠近,“云三小姐有吩咐?”
我咳了两声:“我已经不是云家人了。我这次回去之前,你总得把京城里情况告诉我罢?”
既然是与萧颛有关的事情,祝旷之也没有避讳,几乎是慷慨激昂地给我说了起来。
新帝登基后,朝中被比较彻底地清理了一番,之后却没其他的动静,连例行公事的大赦天下也被新帝抛在脑后。
而就如师父说的,师兄成了当朝国师,暗里应该是扶持萧颛的,明里却闹得朝中鸡飞狗跳。
比如今天在青楼抢花魁了,明天在酒楼与人大打出手了,过了两天又在京城里调戏良家女子了,御史台的折子几乎是专门为师兄准备的。
我还要问萧颛的情况,祝旷之立刻甩我一个白眼,我俩不欢而散。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萧颛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是伤他救命恩人的人,还是云家人,他能这么好脾气地把我带到京城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祝旷之带我进京用的是马车,但走得也很快,大约十天后,我便到了京城。
京城里依旧热闹非凡,我们一行人在其中缓缓行进,竟让我生出一分做梦的错觉。我狠狠在手背上掐了一把,这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真的回来了。
“停车!”
我耐不住兴奋之情,朝外面的祝旷之大喊一声。祝旷之被我惊了惊,掉转马头过来问道:“云三小姐有吩咐?”
“我就在这儿下来,你们回去复命罢。”
祝旷之皱眉:“但陛下的命令是……”
一听是萧颛的命令,我便更不想听他接着说下去,便摆摆手道:“我就在这儿下来,你们回去就说是我说的。我想在周围看看,自己去国师府,我识得路。”
祝旷之点头,没多阻拦便将我放下了马车。
我下来的这个地方离西市并不远,我便往拾翠居去买了些糕点,慢悠悠地往别处逛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东风馆附近。
没了师兄这个招牌,东风馆的生意冷清不少,二楼三楼那些小倌儿都显得无精打采的。相比之下,隔壁几家青楼的生意要好得多。
一见我出现在东风馆附近,几个模样清秀的小厮赶忙上来看了看,目光在我头上停留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走回去。我虽然作男子装扮,脸上却没改易容貌,他们还没张狂到敢将一个女子拉进东风馆的地步。
我抬头望了楼边那株垂柳一眼。
师兄总是喜欢坐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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