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湘春(秦泷沉)》第53章


出去一看,正是昨天带路的内侍,名唤福荣。福荣带了一件小包裹,神神秘秘地给越瑶华的事交待了两句便匆匆离开。我觉得越瑶华这事不能急,便打算回房去补一觉,回头却看见师兄自厅堂后方一闪而过,不禁有些无奈。
师兄到底是担心太过了。
然而我毕竟在国师府里无事可做,总不可能去西苑逗师兄养的那群美少年玩。在福荣之后几天接二连三的催促中,我终是将劝越瑶华的事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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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庭院碧苔红叶偏 。。。 
我在往京外远山别院去的马车上昏昏欲睡。
越瑶华这次闹的脾气不小,带了几个侍女与婆子;从王府里直接搬来了这处别院。这倒给我不少方便;若是她还住在东阳王府里,说不定还得逼急太后那边。
萧颛给的小包裹里有些陈年旧物;都是萧顷给越瑶华的信物,被越瑶华退了回去。我此番带着这些信物来,想着或许能劝动越瑶华。
马车很快停在了远山别院外,早有侍女在门口候着我。因我穿了男装,侍女仔细看了看我;才将我迎了进去。
别院自然不用讲那么多规矩,此处又只有越瑶华一人;我与她又是不拘小节之人;是以手脚在这处别院里放得很开。
这处别院周围风景极妙,我左右环顾,问侍女道:“郡主近来究竟如何?”
侍女答得乖巧:“郡主近些日子略有烦闷,还望云姑娘劝劝郡主。”
我与她很快走到越瑶华寝居附近,侍女礼了礼便退下,将我留在寝居门外。
“瑶华?”
这间别院十分朴素,只是越瑶华房门紧闭,附近没个伺候的侍女。我轻声叫了一句,房门仍然没开。
这倒怪了。
“瑶华,你还歇着么?”
我上前要敲门,忽听房里传出一声大骂,同时窗子陡然大开,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什从里面被人扔出,直朝我飞来,惊得我连忙闪过。
“天杀的,萧顷那厮让你来的不是?!回去回去!”
扔出了东西窗子便关上了,我还没来得及辩解,里面又是一声怒叫:“让你走!回去告诉那厮,姑娘我是死是活无关他事!”
我碰了一头灰,待她好不容易停住,我才勉强开口:“瑶华,外面是我,你将门开开罢……”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我等了半晌,正要再叫她时,门忽然开了,越瑶华狼狈至极的一张脸登时跳入眼帘。
越瑶华哭得十分厉害,双眼红得被血洗过一般,神情疲惫且恼怒,似乎已几天几夜没歇好。她初发觉来人是我时,表情尚带着一丝愠怒,但很快便换做一副无谓神色。
我瞅见她面容不整衣衫凌乱,只得叹口气,将她往房里推去,“先往里面坐着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非得这样,把自己往死里整……”
越瑶华猛地甩开我的手,怒道:“云姐姐!”
这话捅了马蜂窝,越瑶华似是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瞪了我半晌,便将我拉去坐下,头头是道地给我讲起了萧顷的不好,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才不管陛下怎么说……总归是当今圣上了,我若是不愿,陛下总不会强让我嫁去罢!”
越瑶华说这话时脸上尚带着一丝小女儿神态,我揉揉额头,谨慎地挑拣语句劝她:“瑶华,你好歹要明事理罢?他……他毕竟现在是圣上了,当真会由着你来?况且你与庆王殿下,当真是水火不容么?”
越瑶华忽地沉默了。良久,她忽然问我:“云姐姐,今日你是当陛下的说客来了罢?”
我愈发头疼:“你好歹告诉我为何不愿罢?”
越瑶华睁圆了眼睛,咬了咬牙,才将事情始末告诉了我。
而我听完这事,愈发地感叹我果然是祸害皇族的妖孽一只。
照越瑶华说,事情原本是这样的。而无论如何,事情还得从我重伤那日说起。
我被师父带走当日,越瑶华便有些伤心,怎奈萧顷是个不解风情的主,且先前与我有些误会,便在旁不热不冷地加了两句。
萧顷自此捅了马蜂窝。越瑶华当即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用她的话说,已是“面色发青”了。可惜萧顷死要面子活受罪,愣是不肯低头服软。此乃其一。
其二是萧顷在东阳王越治那儿闹出的祸事。
两人就此僵持了一段时日,萧顷终是忍不住上门找了东阳王,不知对东阳王说了什么。当时太子势头已疲,萧颛如日中天,东阳王早有将她与萧顷配上的意思,就等着请旨赐婚了。
萧顷这熊孩子,没料到越治是个火爆性子,转头就将越瑶华叫去训了一顿。
事情略显棘手,我琢磨片刻,对她道:“他只是心急而已。”
越瑶华冷哼一声:“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我道:“瑶华,你当真要推拒此事?陛下的意思是,若你不愿,陛下只好赐婚别家了。”
越瑶华神情明显紧了一紧,半晌才弱声道:“莫非……是夏家?”
我不置可否:“江南就两家人,你让他能如何?何况宫里还有个太后娘娘在撑着,太妃娘娘现下心急得不得了,就怕你将这机会生生放过了。”
越瑶华还犟着:“陛下才不会搭理夏家呢!”后面又低声跟了一句:“陛下才不会呢……”
她软硬不吃,我只得祭出杀手锏,沉默片刻便道:“那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拦你了。”话毕,我站起身就要走。
越瑶华闻言大惊,连忙拉住我:“云姐姐你去哪?!”
我奇怪地道:“你不愿陛下赐婚与你,我只好去禀明陛下另行赐婚了。庆王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耽搁不得。”
越瑶华别扭道:“云姐姐……”
“瑶华既然没别的念想,我就先回去了。”
我转身没两步,越瑶华便扑了上来,将我扯回凳子上按住。
我笑道:“瑶华,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不愿么?”
越瑶华道:“不是我不愿,是他……是他太不通人情了……”
我劝她:“他确实不通人情,但你若这样,不是将他往别人那儿推么?他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在朝中炙手可热,正妃却尚未进门,夏家与太后现今逼得紧,你还敢说你不知晓?”
越瑶华怔怔地看我,忽然转过身去,似乎偷偷在脸上抹去什么。
我叹道:“瑶华你好生想明白,过几日宫里重阳宴,你父王或许会借这机会去宫里请旨赐婚,夏家自然也会。瑶华,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越瑶华呆呆地看着我,终是点了点头。
当日我与越瑶华在远山别院里又聊了一阵,我才告辞出门。
过了没几日,我好不容易消了师兄的气,便从师兄那儿听见了好消息:东阳王越治为独女惠芳郡主瑶华请旨赐婚,圣上准奏,诏将瑶华许配庆王顷为王妃,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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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帘幕风轻双语燕 。。。 
越瑶华的事就此解决,我也稍微放了心;便催促着师兄同我一起出去玩。上次去临风湖被萧颛搅黄了;因此我缠着师兄将地方定在临风湖边,一大早就从府里动身。
我与师兄到得极早;挑的地方也偏僻,周围便没见多少游人。
师兄命人将围幛搭起来,便将人尽数赶回了府。我惬意地伸个懒腰,正要往草地上坐了,师兄忽然朝我勾勾手指:“过来。”见我茫然看他;师兄笑着拍拍腿,“过来;坐这儿。”
我作势磨牙:“死不正经的……”
然而最终我还是乖乖地坐在师兄身边了。
师兄为了我们今日;可谓大费苦心,先是向萧颛请旨赐婚,再是放出了风声,现在京城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他国师大人即将好事临门。
我在师兄肩头靠着,喃喃道:“也不知云鸿兼在府里会不会气得吐血……”
师兄得意极了:“总之是我的人了。”
我笑了笑,想起萧颛那日可怕的沉默,又不由自主地住了嘴。
湖边凉风习习,秋波泛凉,明净澄澈。我望着湖面上碎金般撒下的日光,不知不觉浮出几分睡意。
师兄身上的杏花香愈发的浓了,也不知用了哪家制的香粉。我揪着他衣服闻了闻,觉得头脑愈发清明,睡意都被熏到了九霄云外,不由埋怨道:“你又想拈花惹草不是?”
他揽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却忽地叹道:“睡罢。”
我觉得奇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居然让我在这儿睡,岂非白费大好景色,便抬头向他看去。
师兄忽然抬手蒙住我眼睛,闷闷地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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