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帝丑妃(延彬)》第52章


不可妥协,不能妥协,要活下去,向所有欺负她、瞧不起她的人证明,她冬儿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命由天定,全部有人。”
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语传入耳内,夜色中,辰若出神地看着身侧女子丑陋面容上写满傲气,一身不容侵犯的绝世风华毫不逊于官宦之女或者高贵嫔妃,甚至,比许多男人更加气魄凌人。
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在烽烟乱世中会成为怎样的存在呢?
辰若猜不到,只觉得无比期待。
梓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双目干涩,头痛欲裂,五脏六腑灼热难忍。
“冬儿姐姐煮的莲子粥,有些凉了,凑合喝吧。”桌边素雅身影递过碗匙,语气平淡无味。梓睿皱着眉抬头,那道丑陋的伤疤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冬儿给他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辰若和我。”
轻描淡写的语气没有半点邀功意思,听在梓睿耳中却极不是滋味,一丝怒意涌上眉梢:“你见过辰若了?”
“人高马大又烂醉如泥,指望我一个人扛你回来吗?”冬儿一声嗤笑,“再说是你自己命令辰若备好解酒药随时应急的,这会儿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酒量不好就别学人狂饮,丢了自己脸面。”
让辰若暗中跟随是梓睿亲口吩咐的,眼看主子烂醉路边还不现身也着实说不过去,心里清楚这件事怪不得别人,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往肚里咽。闷着火气环视一圈,屋子里除了冬儿外再无他人,揉着额角沉吟片刻,梓睿忽地问道:“我有没有说些什么?”
“有,你问我红绡的死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倒吸口气,梓睿面上阴晴不定:“你的回答呢?”
放下手中瓷碗,冬儿坐在桌前与梓睿面面相对,气定神闲为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盯着沸水中翻腾的茶叶许久不动。
“我不知道。”
一如既往的回答,没有半点改变。
沉默在阳光满溢的房中蔓延,积累到再无法抑制时,冬儿选择起身离去。
渴望能从梓睿的束缚折磨中解脱,但她不想说谎——谎言早晚会被拆穿,那时,昨晚真情流露的梓睿就再也不会看到,她也再没有让他相信自己的资格。
与其用谎言换一时安稳,不如坦诚相对求一世再不相干。
“冬儿。”
关门瞬间,梓睿忽然开口,声音虽然很低却足以令冬儿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冬儿记忆中他第一次如此称呼。
“小心子召。”“为什么?”“因为他绝对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068 纸上谈兵
冬儿抬着头目不斜视,极其自然地与梓睿并肩而行,便是到了望月宫也毫无顾忌,在下人议论纷纷中挺胸抬头走回房间。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低头?
反正不管与梓睿关系如何,梓睿对她的疑心从未停止过,倒不如顺其自然平淡处之,无论身边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纳兰月月。”冬儿头也不回进了房间关上门,门外梓睿踌躇半天不肯离去,天色渐黑时才逼不得已叫住纳兰月月,把精心绣制的祥云荷包塞到少女手中,“往来取药看病少不得与太医们打交道,这些碎银你拿去打点打点,让他们上心些用最好的药,不必吝惜。此处我不方便经常过来,绮——祈安公主有什么事就到遥阖殿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倾尽全力。”
梓睿一派冷酷残暴不近人情,反而是毫无关系的男人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纳兰月月撇撇嘴,也不知道该叹冬儿好福气还是好霉气,只得接过荷包行礼谢过:“五皇子想来的话尽管来,平日这里也没个人气儿,谁敢传闲话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梓睿一声轻笑,目光仍往紧闭大门望去,他看不见的门后,虚弱至极的女子正倚着门板,戒备神情慢慢弥散。
矛盾在冬儿心里如蔓草般疯狂滋长,恨谁,信谁,迷雾之下找不到答案。还能再相信梓睿吗?他的柔情似水,他的逼不得已,她可还能再一次信赖他,将沉重负担与他相说?
怕是不能了吧,却沉溺他的温暖,无法自拔。
纸终究包不住火,尽管冬儿和梓睿出于不同目的隐瞒实情,没几日后,明妃还是知道了新立皇子妃洞房之夜受伤的事。
纳兰月月是个不甘被人欺负的厉害丫头,那天因为素娆搪塞拖延险些害冬儿没命,纳兰月月便找了个机会在明妃面前隐晦地将发生事情全部说出,明里暗里指责素娆有心加害。明妃心疼冬儿不假,可素娆也是心头一块肉,无奈之下只能不轻不重说了素娆几句,之后再未提起。
如今在望月宫乃至蓝照国皇宫,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正室极不得宠了。
冬儿不以为意反倒乐得自在,原本就时常冷言冷语的那些下人都把她当做瘟疫一般,连居所“白莲居”也被叫做“贺兰居”,衣食住行没人来照顾,全都由纳兰月月一手打点。期间梓睿让妾室戚氏送过不少首饰衣衫,冬儿以不喜打扮为由尽数退回,看的纳兰月月心也疼肉也疼,一脸几天都唠叨个没完。
“纳兰月月,这是皇宫不是相府,相府里我是主子想怎样都好,可是在这里你我都不过一枚棋子,一举一动都拿捏在别有用心的人掌中。你也看见了,梓睿不许我安生,凭白收了七皇子东西只会带来祸患,给他再下毒手的借口。”傍晚闲暇时,冬儿躺在床上教纳兰月月如何为人处世,言语中提防警惕深重,好像蓝照国皇宫就是一座金丝牢笼,雍容富贵,却步步惊心。
相处日久,纳兰月月多少见识到冬儿的今非昔比,曾经厌恶蔑视渐渐化解,愈发对身处冷宫绝境而不失坚强斗志的主子钦佩敬重。
“疾风巨浪里两片孤叶,你我若不能坦诚相待、互相支撑,往后岁月如何捱过?”叹息着拉纳兰月月坐在床边,冬儿忽地压低声音,“谨言慎行,隔墙有耳。”
纳兰月月机灵地关上门窗,吹熄烛灯,外面看去似乎主仆二人正准备就寝,房内冬儿却指了指身边,示意纳兰月月坐上来。
“势单力薄难以成事。明天起你要多走动,先从望月宫内侍女下人开始交好,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是最先知道的。”相偎坐在床上,冬儿搂着纳兰月月缩在被下,亲密无间如同姐妹,“梳妆台上是我随嫁带来的饰物,有时间你拿去找跑腿儿的小太监变卖了,通点人情少不了用钱的地方,该用就用,别瞻前顾后。纳兰月月,现在是苦了些,但我不会让你跟我受一辈子欺负,他日必有你我翻身为主之时,那时候你想要继续留下或者找个好人家都可以。”
纳兰月月轻轻点头,眼中安然:“小姐确实变了,比以前坚强许多,二少爷看见一定很高兴。”
“你喜欢二皇子?”冬儿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皇家三公子蓝照国年轻有为,战功显赫,少女春心萌动也算正常,只是不知不知可有再与他相见机会,还有其他家人。
一步一步走着瞧吧,看是天命不可违,还是她冬儿命硬,足以逆天。
再次出现于众人面前,七皇子新妃令人刮目相看——一袭雪青纱衣轻柔荡漾,身材比初入皇宫瘦削不少却更显精神,休养多日脸上也有了光润,便是伤疤丑陋仍难掩风华,挺直肩背、微扬面容给人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感,比起那些高贵嫔妃,气质上更胜一筹。
片刻错愕后,素娆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冬儿撒娇似的黏在身边:“冬儿姐姐不愧出身名将世家,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子巾帼味道,娘亲常说白家不少女中豪杰,今天见了冬儿姐姐总算心服口服了。”
“纵是世代功垂千秋也终有战败一日,不过是君主棋子而已。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比起弄权弄心者不动而屈人之兵、杀人于无形,只会打仗的豪杰有什么值得夸耀呢?”平淡语气仿若说笑,其中含义该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冬儿缓缓走到明妃身边,有意无意看了素娆一眼,只这一眼,素娆浑身涌上深深寒意。
明妃听出冬儿话中有话,明白她这是介意当日素娆拖延时间不请太医之故,忙拉过妹妹挡在身后陪着笑:“素娆年纪还小,遇事忘性大,还请冬儿妹妹不要怪罪才是。”
“又闹什么?”梓睿眉头微皱,厌烦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别往台面上拿,我不想听谁抱怨,要怪就怪自己没用。”
梓睿孝心是出了名的,眼前三个女人都是明妃喜爱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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