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度玉门关》第65章


张武向门顶望去,便欲向前,曹千流却将他制止,阴柔看向羌浅道:“这位姑娘轻功非凡,拧转机括自不费吹灰之力。”
戚烨似早料到曹千流会这般说,小声对羌浅道:“没事的,你去吧。”
羌浅依言飞身触及机括,怪门便自内上升没入顶壁,果如戚烨所言并无危险。只是没想到,这门下上升时底端闪烁寒芒,竟似刀般锋利。门后出现的是与众人立身甬道相同的道路,两侧壁上虽无光火却泛着幽幽蓝光,竟无需火把照亮。
羌浅回身推起戚烨,众人亦随之穿过这狭窄通路。这当子唐苏与桓睿走在众人最后,唐苏后足将将迈入门内,那门已遽然从顶壁窜出回封通道,绝了众人后路。唐苏若稍晚一步,小腿便要被门锋切断。
冷汗自唐苏额前滚下,她粗声喘息着疾步向前,却恰恰撞入桓睿怀间。桓睿轻拍她肩膀,她才意识到有所不妥,一下子又把桓睿推开,秀面微红。
这段道路并非笔直,七绕八转后又现一扇怪门。这扇门不似起初那扇高大,可纵观四周却无门柄,看似无法打开。
戚烨道:“开启此门的机关不在门上,便应是在这两侧壁上,须得找一找。”
曹千流微一侧目,身侧胡商便走上前来,对着这道门仔细观察一番后回禀曹千流道:“督主大人,这门上的确空无一物。”
唐雷等人开始尝试手击两壁,张武与胡商两人也以手肘撞击壁上晦暗不明之处,望能尽快找到开门机括所在。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忽有一声“咔嚓”脆响飘于头顶,引得众人停止摸索。唐苏双唇微张,讶异从一侧壁上移开手指。
“我应是……碰到了什么!”她语音未落,却又有一声重音出现自通道顶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通道顶壁竟正缓缓下沉,众人所处空间越来越小,即刻便要遭至碾压。惊惶之色立现唐雷众人面上,唐自傲三子以手臂顶住不断沉降的顶壁,但顶壁甚为沉重,三人坚持片刻便涨红脸颊。
众人已至性命攸关之际,羌浅眼见唐门三子不支,焦急望向戚烨,却看到戚烨对此漠然视之,直到顶壁已至三子肩颈时他才冷目道:“你后退两步,踩下左足所在的砖块。”
两步,左足!羌浅飞速找准方位,猛力踩动那方砖。轰的一声,前一刻还迫的人喘不过气的顶壁戛然停止,而众人足下的通道却骤然开裂,由中间向两边抖落。
众人刚从顶壁危机中松气,便又遭遇了足下的凶险,猝不及防之际一个个滑落向通道底部的黑暗世界。
羌浅已有过一次如出一辙的惨痛经历,在地缝裂开时便有了意识,虽然下坠之势避无可避,但她尽力维持身体平衡,同时稳住戚烨身躯,是以两人坠落至下方空间时未有伤损。
落足之地坚硬非常,顶部通道裂缝闭合后众人所处空间内便黑漆漆一片,再无一点光亮。
羌浅从怀中掏出短笛取光,夜光石盈盈映亮戚烨面庞。她见戚烨脸色甚是幽白,呼吸也极为微弱,知他身体又有不适,不禁更是揪心,戚烨却摇首要她去看其余众人。
她执拗不过,只得举起短笛小步探寻。笛下宝石以微光照出石室两角,她发现这石室与一年前自己与戚烨两人所处的那间形状相同,不过却比那间石室要小了许多。
再向前几步,微光照出两条中年男子身躯。这两人下坠时或许曾相互撞击,如今正肩膀颤抖努力自地上挺起,似乎都受了伤。
“唐门主、雷堂主。”羌浅走近两人,认出这两人正是唐自傲与雷厉。
唐自傲看到光亮挺身而起,在雷厉臂上扶了一把,雷厉便也站直身躯。两人借助羌浅手中的微光望向四周,跌撞着迈开步伐,唤起儿女之名。但四侧石壁仅余回音,雷霆、唐苏、司徒空、桓睿、还有曹千流等人均不在这间石室中,黝黯空间内只有唐雷与羌浅戚烨四人。
戚烨双目低垂,幽声道:“唐门主与雷堂主两位不必找了,从上面坠下时,令爱与令郎应是落入了其他石室。不过二位放心,这些石室中并无害人机关,他们的性命应是无碍。”
唐自傲一步步走近戚烨,突然双目紧凝,额上青筋暴现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对这‘海市蜃楼’如此熟悉?”
“我是谁……”戚烨忽地扬眸笑道,“难道姑父与舅舅,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第49章 陌生的音
幽闭的空间中无风亦无波,只冥冥回荡着四人的喘息。
“姑父、舅舅……这称呼我有十余年不曾喊过了。”戚烨明澈幽远的双眸中此刻凝聚着清冷锐利的光,宛若两道无尽的路深慑人心。
他垂首咳喘了几声,却又抬眸笑道:“也对,您二位又如何会记得一个本该死去已久的人。”
雷厉不可置信地向前一步,声音竟有些颤抖:“你……你是那孩子?沁儿的孩子?”
唐自傲低语道:“雷兄,当年你说过见到了那孩子的尸骸。”
雷厉愣怔道:“我追击那人与孩子时,确实是找到了两句身着两人衣衫的尸首,但现在想来我在山谷下看见尸体时,起面目皆已毁去。我以为他二人坠入沙怒摔得粉身碎骨,便令人就地焚烧了尸首,没再自己探查。”
“此一细节为何你从不曾与我提及?!”唐自傲强作镇定,但在末了还是出现了颤音。
雷厉摇首悔叹:“那孩子毕竟是沁儿的骨血,看他曝尸荒野,我实在心有不忍。”
戚烨凝注唐自傲与雷厉两人,冷目道:“当年姑父亲手在我身上涂上无解之毒,舅舅自是以为我活不成了。可您二位没想到,父亲带我逃亡之时经过了一个被瘟疫肆虐的村庄,那村子里只有一对父子还有一息尚存,而他们的体格恰巧同父亲与我相似。这对父子自知命不久矣,便在追兵近时大义凛然换了父亲与我的衣衫,引舅舅追入了深山,而父亲与我趁此时机逃脱。后来我虽侥幸未死,却也只剩下了这身残破之躯。”
他说完这一番话,脸色愈显凄白,眉宇间苦楚骤增,唯有用手臂顶在轮椅扶手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羌浅心里一紧,忙矮身扶住他手臂,痛心对唐雷两人道:“唐门主、雷堂主,当年若非是你两人对那羊皮卷宗心存觊觎,他的身体又怎会落得如斯地步!”
雷厉面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双眼通红看着戚烨:“唐兄得羊皮卷宗一事是你所为?”
戚烨音含苦涩却又带着笑意:“说来我还应多谢东厂督主曹千流,他欲得这大漠宝藏,做出了些我意料之外的事,手下人马竟多次在我的计划中推波助澜……被人不齿又遭千里流亡,姑父与舅舅这趟大漠执行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你为报仇,所以一步步引我们入局,最后诱我们入这‘海市蜃楼’?!”唐自傲又惊又恐,忽然一个旋身近至戚烨身前。
即使与戚烨相距甚近,他的大半身体仍隐于黑暗。短笛上的微光仅照亮他半脸,却更使他此刻面容阴气森森。
“一个废人,却想要唐门门主与霹雳堂堂主的性命,怕是异想天开!”唐自傲双眉紧拧,倏地目露凶光,猛然扬动的右臂已带起凌风。
戚烨迎上唐自傲目光,毫无所惧道:“我从没想过要您二位的性命。反之,姑父当年没能置我于死地,如今便也不能。杀了我,舅舅与您就都要葬身此地。”
“你——”唐自傲一气淤结,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姑父莫要忘记,擒拿您与舅舅的人不是我,是曹千流,他也是为了这里的宝藏而来。”戚烨正说话间,室内一侧石壁后忽地传来了重石挪移的响动,听来无端令人心底惶恐。
过不多时,这声响渐止,而戚烨却已无力抬眸,仅以眼尾余光睨向唐雷两人:“这楼内所藏可谓是您两人毕生所求,来都来了,若还不未亲眼瞧见便被他人取走,岂非人生大憾。不说姑父与舅舅,就是几位表兄,又有哪一个不是当世的绝顶高手?就算曹千流的武功登天,怕是也敌不过您众位联手。”
雷厉上前拦住已怒不可遏的唐自傲,也极力劝说道:“唐兄,他说得对,这楼里机关重重,我们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是暂且听他的好。”
“他与你我有如此之深的仇怨,怎会存着好心!”唐自傲怒斥一声,背过首去。
戚烨在羌浅耳边低吟两句,告知她这间石室内机关所在。羌浅旋动机括,一侧石壁缓缓坠入地底,却开辟出另一间石室。
那石室同样严实密闭,但尽头处竟有轻轻的风吹起,让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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