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春浅》第51章


事到如今,他隐隐有了恐惧,穆桃毕竟是喝了茶水才会这般荒唐,若她醒来,见此症状,是否会后悔,那个时候,自己又该说些什么,算了,想太多都于事无补。
楚萧低头看她,两腿轻轻抬了上来,这种感觉,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天将亮的时候,外面居然下起来雨来,一开始的淅淅沥沥到后来的瓢泼顺畅,仿佛将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楚萧穿了外衣,站在窗前,不知何时,张权之将锁都撤了,推开窗户,便闻到一股雨水冲刷的清香味,乱花渐欲迷人眼,屋外的海棠花开的招摇灿烂。
此时在雨中零落成泥,却没有半点颓废之意,反倒显得更加精神,犹如自己,纵情一夜,仍不觉得半分疲惫。
旁边放着那轮椅,坐了十几年,扶手被磨得光亮可见人影,上面的每一处都是自己的身影。
回过头,穆桃似乎叹了口气,只是翻了身子,继而又沉沉睡去了。
她的腿露了出来,大喇喇的横在被子上面,些许粘腻,那是楚萧数次忘我的痕迹。
穆桃的胳膊如藕节一般,脸上起了几个斑点,似乎马上就要消退,领口的地方,星星点点都是他用力做出来的,楚萧脸有些红,这般愣头,也不知穆桃醒来看见,心里会作何感想。
一夜无眠,楚萧靠着窗子继续读那本药籍,只是心绪不平,总是读一会儿书,便不自觉回头看看床上那人。
方夏支着脑袋扑腾一声惊醒,回头,张权之也横躺在塌上睡着了,她连忙跳起来,刚要出门,却听见后头那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公子事成了。”
“事成了?”
方夏惊讶,“那这个意思是,公子的腿也好了吗?”
她想往外冲,却被张权之拉住手,一脸嫌弃。
“他们两人一会儿就醒,你过去做什么,给人下了药,还好意思过去说道,你也不怕穆桃找你算账。”
“哎,张权之,茶水是你端过去的,怎么赖到我身上,就算她要怪,也会怪你,怪我做什么。
再说,没准我们是成全了她的不好意思,你瞧她跟公子,照他们这样墨迹,等你我的孩子能爬墙上树了,兴许他们的还不知道在哪闲逛呢,不着急能行吗?我这样处心积虑,你到还怪我,真是好人没好报,张权之,呆子!”
两人在这还着嘴,那厢穆桃渐渐醒转过来。
还没动身,便觉察出自己□□,先是惊慌,后来慢慢回想,夜里的两碗茶水,喝过之后便浑浑噩噩,主动扑到了楚萧,趁人之危,天那,这种事情,自己竟然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想想就觉得面红耳赤,如狼似虎的自己,肯定要被楚萧嘲笑了。
侧过脸去,便看见楚萧一脸的浓情蜜意,正对着自己傻笑。
她往被子里藏了藏,犹觉得不够,又用手塞了塞被子周边,却听那人嗤笑道。
“昨夜该看的都看遍了,现下倒不好意思起来,穆二小姐,太迟了。”
他摇摇头,那双眼睛里的穆桃小心翼翼藏着,第一次看见楚萧散发的样子,乌黑的头发垂在脑后,就是个祸乱人世的妖精。
只是,他居然,双腿直立,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
穆桃从被窝里噌的窜了出来,激动地看着他,“瘸子,你好了,你好了!”
楚萧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她,然后从后面拾起外套,替她披在肩上,“露着了,不能给旁人看见。”
穆桃连忙裹好,继而听见楚萧对着外头吩咐道,“方夏,你听够了吗?”
果然是那个丫头的主意。
穆桃羞红了脸,眼下才觉得双腿酸软无力,某处更是与寻常时候不一样,疼的凄怆。
上半夜的事情她还能记得清楚,只是后来,自己好似昏死过去,确切发生了什么,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可是按自己现在的疼痛程度,似乎那人着实太过卖力。
吃饭的光景,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不语,连往常碎嘴的方夏,也是不发一言,想来是张权之提前嘱咐好了,怕她生事,直到吃完饭的刹那,方夏迅速跑了出去,对着那棵大树,叽里呱啦乱说一通,似乎憋闷坏了。
张权之再也坐不下去,开始吩咐下人收拾桌子。
楚萧也无异样,无非轮椅不再用了,开始跟正常人一样,走路,说话,他刚刚能走,很是高兴,除了吃饭坐着,其余时间好似都在走路。
这厢折了一只残存的海棠花,对着穆桃的头发比划了几下,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中间,又着令其他下人过去赏看,心里头的高兴恨不得与所有人一同分享,如今能走了,他将穆桃环在臂间,使劲往上抱了抱,这样的举动,他早就想做了,奈何身子不依。看的张权之触目惊心,唯恐那腿咔嚓一声,再次断裂。
“你小心点,这两条腿怎么就突然好了?”
穆桃怕这只是一场梦,故而推了他一把,让他坐在凳上,不要再随意用力。
“我说过,你是我的药。”
楚萧说话真真假假,穆桃听不清楚,却见方夏跑了回来,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对着她笑道。
“有你在,公子的腿绝对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
穆桃愕然,心里的羞涩慢慢退却,再次涌上来的,是不知所以的疑问。
“穆桃,你身上的那片沉香木叶子,不光能治好你,也能治好我。”楚萧自己回她,也不想再有所隐瞒。
“那你,是为了这叶子才与我在一起,还是真的对我生了情。”
穆桃嗓子有些干哑,问的时候言语都有些不确定了。
楚萧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我若是只为了这药,早就要你了。”
第45章 
梅庄后山有一大片空地,从前也是为了招待京城名门; 前一段时间放出消息修整; 也就再没人来。
穆桃与方夏一前一后走着,一片绿意盎然,马厩里的几匹汗血宝马油光水滑; 鼻翼健壮; 肌肉线条流畅; 四肢弹地刚劲有力; 就连马尾巴的毛,都是溜滑溜滑的。
“这可是冯老爷子特意从北疆采买的,就为了击鞠,京城的公子哥是不是特别闲,听说刚修好场地的时候,排期都要提前两三个月,现下可好,公子在这窝着; 谁都不用玩了。”
方夏摸着马头; 转过身子对着穆桃开起玩笑,“你的体格; 玩击鞠没问题吧,昨夜,可还下得了床?”
“没脸没皮的东西,啐,方夏; 你可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信口胡说,当心别人听到。”
穆桃红了脸,心里却不觉想起楚萧游刃有余的样子,当即脑子跟灌了浆糊一般,哪还有平日里的明镜。
“敢做还怕人说,穆桃,等你以后回去,说你的人可多了,我只不过给你提前提提醒,要知道,你现在,可还是名正言顺的陈王妃,那人,八成是要继承大统的。”
经她一说,穆桃也觉得事情再不能拖了,可是屡次与陈王提及,他总是不温不火,只说等等,上次说回去办,到现在也没信息,自己是闺阁女子,也不好整日与他催促,是以,便不得不等着。
“哎,冯三哥,你们干嘛去。”
方夏抬头看见来人,脸上接着挂了笑,那人身穿劲服,干净利落,手里拎着击鞠的棍子,另外那只手抛着藤条做的球,端午前夕玩的比较热闹,只可惜现在入了夏,跑一会儿便满身大汗。
“方夏,你们怎么过来了,姑娘醒了?怎么公子没陪着?”冯三哥似乎认得穆桃,可她并不认识被称作冯三哥的这人。
“穆桃,这是冯三哥,你在梅庄,可是众人皆知,公子那点小心思,冯老爷子和冯三哥他们从张权之那里听说过,据说你们有次在梅庄饮酒,还留下了一匹好马,是你穆二小姐所为?”
想起那事穆桃就觉得好笑,本是骑马上山,却因为得知楚萧要离开京城而浑浑噩噩,下山徒步走的,不说累,只说多傻多蠢。
“这等事怎好传来传去,那个瘸子,当真讨厌。”
她娇嗔的扭过头,却见楚萧和张权之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真是及时雨一般。
“照我说,公子这个人,大约是长了好几只耳朵,大老远就能听见我们说话,刚提到他,偏偏这么巧,人就来了。”
方夏拍了一下马屁股,那马扬了蹄子嘶鸣,穆桃往前走了两步。
冯三哥没等到回答,继而迎了上去。
“公子,看起来身体大好,可还有何异样?”
因为楚萧双腿将将好,众人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担忧,只怕这是昙花一现,并不长久。
楚萧站定,紧挨着穆桃,手刚要伸出去抚摸她的脑袋,却见穆桃飞快的跳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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