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玉楼春》第197章


廖氏皱眉道:“叫人出去到他往日惯常的去的各处所在找找。”
初音心中愤愤。她知道最近个把月,原本好容易被她调…教得在家安分了几个月的丈夫似乎在外头又多了个相好,便再次买通他身边的小厮,原本想查到那女人的底细然后一锅端了,只是进展不顺,对方竟十分警惕,一直没让她找到人,只知道似乎是秦淮河上的一个歌姬。她心中妒恨交加自不用说了。只是这么两三年下来,也早学聪明了。没摸清那女人底细前,决不跟丈夫翻脸,最近只是一直用各种法子留丈夫在家而已。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丧事,众人纷纷忙乱,一个没留神,竟让他又溜了出去。见廖氏这么说,道:“他身边的小厮都在,就他不见了人。一早已经打发人去找了,方才纷纷回来,说没寻到人。”
廖氏心里也怪儿子胡来,家里正办着白事,他竟趁乱又出去。面上却不肯在儿媳妇面前说儿子的不好,便道:“那就继续叫人去找。”见媳妇露出不快之色,顿了下,又道,“你再等等,不定晚上就回了。家里还办着白事,谁敢多留他?”
初音无奈,只好怏怏地应了下来。
这婆媳俩,原本都以为徐邦瑞偷溜出去,自己想来很快便会回的。怕被徐耀祖知道了怪罪,反而小心遮瞒。没想到别说当日回,一转眼,又过去了两三天,竟还不见他回来,急得廖氏嘴里都起了泡,暗地里几乎没把整个金陵的花街柳巷给翻个遍,从前跟随徐邦瑞的几个小厮更是被抓住拷问不停,却哪里有用?问到最后,也只不过得知当日他从侧门一人出去而已。
这样活生生少了个人,徐耀祖又在家,一两天还好,这么三四天下来,哪里还隐瞒得住?徐耀祖听得这儿子不顾祖母大丧竟犯浑这样自顾偷溜出去数日不归,火冒三丈,怒骂不停,和护犊的廖氏少不了又一阵吵架。再打发人不停找,仍是无果。又过了几日,竟还没消息。
廖氏此时早已经从生气变成了担心,连徐耀祖也开始觉得不对。这个儿子再混,自己正在家中,谅他也没这样的胆子,竟敢接连七八天不回来。动用关系叫五城兵马司的人帮着去找,一转眼又过去几天,徐邦瑞竟还是无影无踪。
一个大活人,忽然这样竟凭空消失不见了。如今虽还在到处找,问询每一个平日与徐邦瑞有过往来的人。但廖氏已经急得接连几日吃不下饭了,哪里还有精神理事?家中内里的事便由初念帮着董氏照应。她白日里忙碌,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子,幸好有宋氏帮衬着,虽累了些,所幸一切倒都顺利。
徐邦瑞这个人吧,虽然十分惹人厌憎,从前更是对她心怀不轨,只真论起来,也不算什么非死不可的大奸大恶之徒。家中一事未平,又起一波,廖氏、初音整日抹泪,自己丈夫徐若麟那里,接下来也很快就不得不打一场他并不想打的大仗,往后接下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再不会有过去三年那样安稳的生活。
初念每每想到这些,心中便说不出来的沉重。好在青莺回来了,还有个人可以说话。姑嫂两个三年不见,此时再次碰头,非但没有生分,反倒更是亲近了。这日正是司国太的二七之日,一个早上都在忙碌,过了午,姑嫂两个才得空坐下来用饭。初念随意拨了几口便放下,叫照料了喵儿大半日的宋氏去歇息,自己喂儿子吃饭。
青莺与母亲和兄弟二人,一向虽不是很亲密,只毕竟都是亲人,如今一个眼见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另个已经急得躺了下去,她心情自然也沉重,哪里有什么胃口?看着初念喂小侄子吃饭时,又说到徐邦瑞的事上,叹了口气,道:“三哥如今到底是在哪里?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平日往来的那些狐朋狗党里,会不会有结过仇怨的?难道是被仇人绑了去?可是觉着又不至于。他虽浪荡,胆子却不大,好狠斗勇的事也做不来……不可能的。再说了,就算有仇,谁胆子那么大,敢动我们家的人?他要是再不回来,娘恐怕要急疯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初念被青莺这一番话说下来,脑海中忽然跳出了个人的模样——秋蓼。
多年之前,那时她刚嫁徐若麟,有一天随他游船于秦淮河时,曾无意在对面一艘船上瞥见到个与她样貌十分相像的女子。那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凑巧有人生得与她相似而已。直到后来,她才从徐若麟口中得知,秋蓼确实没死。她当年并未看错人,那个人就是秋蓼。
会不会……这一次徐邦瑞的失踪和她有关?她要报仇?
初念第一直觉便是否定。觉得不可能如此凑巧。但是现在,徐邦瑞忽然这样莫名失踪了……
“嫂子!”
青莺见她忽然发怔,拿着勺子喂喵儿饭食的那只手停在半空不动,小侄儿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动作,干脆从凳上站起来,自己张嘴去够她的勺子,忍不住叫了一声。
初念回过了神儿,急忙把勺子送到了儿子嘴边。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可能。她决定晚上等徐若麟回来了,把自己的想法跟他商量下。是不是这样,让他去看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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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嫁过来时,娘家自然带了得用的人,其中便有她的乳母张妈。此刻张妈掀帘从外而入,原本一直歪躺在床上的初音立刻一骨碌起身,面上微微带了紧张之色。
张妈把屋里的人都撵了出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姑娘,我派去那庵子里去问事的人回来了。给了个姑子一两银,那姑子便承认了。没错,虫哥儿刚生出来没几天,便被太太送那里养着,一直养到一岁多,才被接走的。”
初音脸色大变,一双手死死揪住自己孝服的衣摆,反复地扯,半晌,才终于恨声道:“竟然是真的!这一家不要脸的东西!原来从来便搞大了下贱丫头的肚子,生了个儿子出来!他那个娘,我正经生出来的孙子不疼,竟把那个人当宝一样地养起来,还一道合起来瞒我……妈妈,气死我了!”
这事,说起来还要回溯到昨天。
这段时日,丈夫忽然凭空失踪,公公虽四处派人寻找,却始终无果。初音担心他出事,自然焦虑不堪。然后昨日这个时候,外头有人递了封信进来。
家中正举丧事。这些日里,她从前的一些闺中之友或嫁人后结识的各家女眷,除了来吊祭,也有写具信函以慰哀思的。她收了后,问是谁家送的,丫头却说不清。她见信函上也无署名,狐疑地拆开。等看清里头的内容,当场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原来这信,竟就是她先前一直在抓的怀疑和丈夫新近相好的那个女人写来的。那女人自称阿扣,说徐家如今养在死鬼二爷名下的那个儿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宗族里过继过来的,而是徐邦瑞从前在国丧之时,与徐家一个名叫秋蓼的丫头私通后生出来的儿子。那个秋蓼已经被黑心的廖氏沈婆子主仆害死了。这个阿扣是她的好姐妹,知道当年的事。不忍心她一直被婆婆和丈夫蒙骗,这才特意写信告知。最后说,倘若她不信,可以去城外某尼姑庵里查证。一问便知。
这信来得莫名其妙,上头话却说得清清楚楚。
初音自嫁过来后,就发觉廖氏对虫哥儿视若珍宝,连带着连翠翘也颇有体面,心中本就存了些疙瘩。只是想着日后等自己也生出儿子,想来便会好些,也就作罢了。没想到自己怀孕后,却只生了个女儿。每每与虫哥儿发生纠纷,最后廖氏必定是会偏袒年纪还大两岁的虫哥儿。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她难免就对虫哥儿不满。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做梦也没想到,原来这个孩子他本来就是自己丈夫的种!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初音越想越气,忍不住伏到张妈的肩上,低声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张妈心中也是不忿,低声安慰着,正这时,外头丫头又递了封信过来。初音见是与昨日那封差不多样子,急忙拆开,飞快看了一遍,脸色再次大变。
信还是那个阿扣写来的。这一次,信上说,徐邦瑞就在她的手上,现在被关在一个除了她,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要想她放了他,那就用虫哥儿来交换。她警告说,这件事不准初音让徐家别的人知道。倘若消息漏了出去,她就永远也别想见到她男人回去了。信封里还附了一块用刀割下来的衣料,初音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徐邦瑞惯常穿的衣衫一角。想是当日他在出去前,穿在里头的。到了外头,把孝服一脱就行。
初音登时两眼发直,信纸从手上飘落在地。
“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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