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第120章


他慢慢地抬了眼,“晏晏,我想抱你一下。”
也不管眼前人答应没应,陈文遇自顾自的继续说,声音沙哑,似是低喃:“晏晏啊,除了你,我没有心愿了。”
嬴晏心神微颤,唇角翕辟,却最终无言。
陈文遇没意外她的反应,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爹叫陈贺仙,我娘叫谢姝。“
嬴晏愣了一下,这是陈文遇第一次同她说起以前的事。
她不知道陈贺仙是谁,可是却听说过谢姝的名号,谢家有女,丽姝天成,是肃国公谢山如的妹妹。
“我叫陈昭,”陈文遇凝着她的眉眼,清澈的嗓音低而哑,“晏晏,我不叫陈文遇,我的名字是陈昭。”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他一字一顿。
嬴晏是个心思很敏锐的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明悟了陈文遇的意思,“我记下了,陈昭。”
听见她喊他的名字,陈文遇展了一个笑,眉眼间的阴郁渐散。
“晏晏,我想抱你一下。”他又道。
借着微弱的光线,陈文遇的的目光落在嬴晏身上,久久不肯离开。
若是此时的光线再明亮些,嬴晏便能察觉,他眼底藏着一抹诡异。
只可惜这样狭小幽闭的环境,勾起了嬴晏年幼时不美好的记忆,也让她心神有些压抑害怕,故而错过了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晏晏,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个心愿,你会成全的,对吗?”
陈文遇沙哑的声音卷着浓浓的悲戚。
果不其然,嬴晏动摇了,两人四年生死相依,即便如今两人之间有再多不可逾越的坎沟,曾经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嬴晏迟疑片刻,把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缓缓走过去,伸手抱了陈文遇一下。
小姑娘身上的衣衫厚重,却仍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身体的柔软,陈文遇的眼帘垂下,狭长眼底的疯狂与幽幽阴鸷不减。
嬴晏没害怕陈文遇会再对她做什么,他四肢被捆绑着,动一下都困难。
嬴晏抱了一下,就准备松手离开,不想陈文遇忽然偏头,狠狠地咬上了她脖颈。
尖锐的牙齿刺破娇嫩的肌肤,带着锈气的血腥味卷入陈文遇的嘴里。
突如其来的痛楚,嬴晏顿时意识到不好,神色惊慌恐惧,下意识地伸手去拽陈文遇的脑袋,只是他死死地咬着,像野兽叼住兔子一样,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放开我啊。”嬴晏轻软的声音里带了恐惧和哭腔。
慌乱挣扎间,细微的铁链拽动声和捶打的声音交缠。
嬴晏没想到,陈文遇竟然想要她的性命,胳膊推搡挣扎间,无意地按上了他胸口。
就是那一下,裂骨刺透了血肉内脏。
陈文遇闷哼,咬紧的牙齿终于渐渐松了,嬴晏慌张后退,跌坐在地,一手去捂脖子,触感粘腻温热,还有不可忽视的刺痛。
她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咬破了。
“晏晏……”
陈文遇又低喊了一声。
他嘴角渐渐溢出了一抹鲜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蜿蜒在苍白清俊的面上,分外刺目。
然而他唇边却勾着一抹得逞而诡异的笑容。
嬴晏吓得三魂六魄尽散,哪里还敢再看陈文遇,慌张地拎起地上的灯笼,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陈文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瞳孔逐渐变得涣散,声音越来越低。
“欠你的命,还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困了,写得乱七八糟。
删了六百字,重新加一千七新剧情。
第96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得不太对,大修了一下。
删了最后的600字,添了1700新剧情,需要重看鸭~
嬴晏慌张地跑出了北镇抚司。
素秋在外面等候; 瞧见嬴晏握着脖子跑出来; 吓了一跳。
她上前,“殿下; 怎么了?”
嬴晏摇头,只摆摆手吩咐道:“回宫。”
两人上了马车; 素秋才发现自家殿下脖颈周围的那一圈雪白兔毛被鲜血染红了,扒开一看; 只见纤细的脖子上有一圈牙齿印; 映在莹白的肌肤上分外碍眼。
素秋震惊不已:“这是怎么了?”
嬴晏淡道:“无妨。”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她伸手拿了一只铜镜,举在眼前去看脖子上的伤口,娇嫩的肌肤被刺破了; 看起来颇为骇人; 好在伤口里的血液已经半凝固,不再流出。
嬴晏伸出手指轻轻压了压,忍不住冷嘶了一口气。
而后她缓缓落下了手腕,眼帘也垂下,盖住了眼底的情绪,良久不能言。
到这个时候,陈文遇竟然想杀她么……
嬴晏自嘲一笑,忽然觉得,她或许不该来。
马车上没有备伤药; 素秋只好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沾着温水擦拭,等鲜血拭去之后; 才发现伤口看起来没有一开始那般骇人。
素秋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伤到大动脉,不然没有办法止血,殿下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嬴晏伸手取了一条丝帕,系在脖子上面打了一个结,遮住了伤痕。gzdj
紫宸殿。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嬴晏已经脱下了那件雪青色的胡服,换了一套素白的孝服,一身素雅,前去灵堂为永安帝守灵。
灵堂外挂满的白幡,迎着冷冽的寒风飘荡。
永安帝的子女妃嫔很多,嬴晏来的迟,到的时候已经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人,虽然已至夤夜,哭泣低啜声却此起彼伏,让人听了分外悲戚。
只是不知道是在哭她们自己,还是在哭永安帝。
嬴晏寻了一处角落跪下,神情安静地烧了几张纸钱。
不得不说,先前几个月的朝堂变动,使得嬴柏这个太子接手熙朝接手得十分顺利,遗诏在当天于百官和宗室面前颁布后,便下传大熙十四州。
皇城内外按部就班的举行丧仪。
与此同时,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谢昀就收到了嬴晏去过北镇抚司的消息。
“福寿殿下持太子腰牌入内,属下不敢阻拦。”当值的守卫如是说。
闻言,谢昀周遭的气势倏地变得阴沉沉,一张俊脸铁青难看。
很好,倒是聪明了,竟然还知道要避开他。
谢昀咬了下后牙,阴森森问:“说了什么?”
“当时只有福寿殿下和陈文遇两个人在里面。”侍卫顶着极具压迫力的目光,战战兢兢地说完后,愣是在三冬寒天沁出了冷汗,“属下……不知。”
谢昀的脸色更难看了。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道:“福寿殿下离开后,属下前去地牢,陈文遇已经死了。”
“死了?”谢昀倏地撩起眼皮。
他手里捏着的椅子扶手,咔擦一声断裂,分外清脆。
侍卫冷汗涔涔,“是。”
……
谢昀到北镇抚司的时候,陈文遇的尸身已经凉透了。
一旁的神鸾卫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地牢,说:“致命伤是胸前的肋骨穿透内脏,窒息而亡。”
谢昀神色阴晴不定,提着刀鞘,托起了陈文遇的下巴。
正如那名侍卫所言,因为肺部受创,陈文遇的整个下颌布满了鲜血,顺着脖颈蜿蜒而下,甚至浸透了胸前的衣衫。
这副模样,和嬴晏死去的那日很像,只不过嬴晏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液,因为中毒而暗红得发黑。
谢昀本来不想让陈文遇如此痛快的死去的。他想让陈文遇把晏晏死前所受的痛苦千百倍偿还,区区断骨之痛,自然是不够。
所以谢昀把陈文遇关到了北镇抚司。
只是谢昀不认为嬴晏有胆子杀了陈文遇,而陈文遇也不可能自己杀了自己。
这里发生过什么?
谢昀的俊脸埋在昏黄的火光下,莫测难辨,这得去问问嬴晏。
……
大丧的事宜十分繁琐忙碌,嬴晏折腾了一整个白日,晚上也几乎是一夜未合眼,拖着跪得发麻的腿,就开始了第二日的早中晚三次举哀。
早膳时分,谢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偏殿。
彼时,嬴晏正端着一碗素粥在抿,一抬眼,瞧见是谢昀,愣了一瞬。
群臣缟素,谢昀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上穿了一一件霜白衣衫,这样素净的颜色,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乍一看去,他眉眼间阴沉的戾气散了,化作如冰似雪的冷意。
嬴晏潋滟的眼眸里先闪过惊讶,随即是了然。
她父皇的丧事要办,她三哥也得忙碌继位的事情,按照常理,谢昀此时应当与她三哥在一块儿。
然而她昨天晚上去了北镇抚司,还是以三哥的名义。
嬴晏撂了碗勺,走过去,十分自然地挽了谢昀胳膊,软声问:“用过早膳了?”
她一面说,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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