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台,陛下太妖冶》第68章


“你就没点反应?”云倾气急败坏的夺走他手中的棋谱。
南宫缅却仍旧垂眸锁眉,直到将手中的黑子落了地,方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好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你期待的?而且你不费一兵一卒便攻进了樊篱,拿下城池之后,便可一路南下……”
云倾翻了个白眼,“刘禾做出这样的动作居然一点风声都没露,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他?再说了我从未想过用战争来解决问题……百姓是无辜的……”说着她奇怪的看了眼南宫缅,“你就不着急?”
“不急……”南宫缅垂眸给自己添了杯新茶,“你如不喜欢这个方式,那我就让他停下来?”
云倾不怒反笑了出来,这人可是疯了,他以为自己是刘禾亲叔叔不成,就算是亲爹,现在的情形也不可能让他住手,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停下来吧?
“南宫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皇帝就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人屠杀?难道大凉的士兵就不是人命?”
南宫缅放下手中茶盏,抬头叹息了一声,“倾儿,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我说过很多次,我从不是个好人,你忘了?”
“可是就算你不是好人,难道你喜欢自己毁了自己?”
话音刚落,却见南宫缅侧头望向门口,“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皇上,我真的很佩服你的镇定。”刘禾大笑着掀帘走了进来。
“恭候多时了。”南宫缅淡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云倾有点蒙,刘禾知道他的身份

“风大人果然没有料错,皇上为了女人竟然什么都可以抛下。”
什么意思?云倾不由退了半步,又是她爹爹……忽然想起那日看到的熟悉身影,可不就是父亲身边的人?原来刘禾……
云倾一下子全都想通了,刘禾不是真的想要听命的南宫缅,而是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想拖住他,然后……有什么比擒贼先擒王更简单直接的办法呢?
“大小姐不必惊慌,风大人交代了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刘禾笑的很是诡异。
云倾苦笑,父亲终归还是反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她所希望的不也是如此吗?只是南宫缅……想到他,却是心有不甘?
却听南宫缅轻笑出声,“阁下未免高兴地有些早。”
“嗯?”刘禾不免蹙眉。
“你且看看我这盘棋如何?白子该怎么样破局呢?”南宫缅指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棋盘。
云倾和刘禾皆是不由自主的望过去,却见棋盘中黑子由远及近层层叠叠,中间白子横渡楚河汉界,虽有气眼可活,后路却被堵得求生无门……竟是一盘死棋。
“棋盘如战场,这白子要如何突出重围,实在费解……”
“你——”刘禾看着棋盘,平静的面色有一丝松动,渐渐变作惊骇,最后竟是如同死灰,“你竟然……”
“这八万大军早在我出京之时便由顾莘之子顾衍钊亲率驻扎,实在是恭候多时了。”南宫缅神色淡淡的,一如说着最平常的话语。
八万大军压境,整个樊篱皆被包围,南宫缅他看着刘禾的黄巾军一步步走入陷阱,最后不过是轻轻动了动手指收网。
云倾吞了吞口水,原来他所谓的恭候多时是这个意思。
刘禾短暂的失神过后,忽然大笑起来,“那又如何?黄巾军的作用不过就是拖住你,有你在我们手里,风大人只要控制住京师,八万大军不过是形同虚设。”
“是吗?”南宫缅笑得凤眸弯弯,望了望帐篷外的天际,“估计快到了……”
“什么?”
刘禾话才出口,外头已有黄巾军士兵拿了风加急信函跑了进来,“大帅——”
接过插着三根羽毛的信件,刘禾本能的瞳孔一紧,只扫了几行字迹,已是大惊失色,“风大人居然……”
“我临行前赐给顾莘尚方宝剑,早已交代只要樊篱生变,火速擒拿风南翀,此刻想必风爱卿已被软禁了,至于你们的计划只怕必定要搁浅了。”南宫缅淡淡道,“如果你尚对自己的部下有几分爱惜,便停止反抗,否则我倒不在乎为樊篱多染上些血色。”
云倾忽然冷笑,原来这又是一次釜底抽薪,爹爹你怎么就那么认定他会为了我失去判断还有理智呢?
刘禾沉默良久,忽然单膝跪了下来,“刘禾既然败了,任凭处置,还请皇上饶过一干将士。”
南宫缅凤眸微眯,“既有如此仁心,何苦挑起战端?”
“刘禾曾受风大人恩惠,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可惜未能成事,反害了大人,刘禾愧对天地!”说着他忽然拔出腰间佩剑往脖颈横划过去。
听他说话云倾就已料定刘禾抱着必死的决心,待他抽出宝剑便飞身过去,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利刃,“我爹就算有在大的恩惠给你,你为他做的也足够了,何以再轻生?实在不该是大丈夫所为。”
刘禾听言一拳锤在地上,“刘禾无颜再见大人。”
云倾蹙眉,“那就不见。”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你不是还有妹妹吗?你死了她怎么办?”
话已出口,正击刘禾心事,只见他双目赤红,似是痛苦万分,“我——”
“只要你肯归顺玄墨教,我便只当黄巾军不复存在,从此你忘记过去,效忠玄墨教,如何?”南宫缅想了想提议道。
云倾一怔,这人怎么一心为着玄墨教了?
南宫缅看了一眼云倾,解释道:“与其将这黄巾军给了顾衍钊,他日像你爹一样……倒不如直接便宜了你。”
“你准备怎么处置我爹?”云倾想起风南翀这次大事败露,就算南宫缅不追究,恐怕顾莘一党也绝不会罢手,何况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悄悄将手按在腰间藏着的匕首上,暗暗估算,挟持南宫缅的几率有多大?比起上一次带着晖儿逃跑似乎难度更大……
南宫缅好似看穿了她一般,“风云倾你想跟我动手最好等下辈子。”说着扫了地上跪着的刘禾一眼,“你风家这一次怕是走到头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说着转头朝刘禾道:“你考虑的如何?”
刘禾抿了抿唇道:“我不懂皇上为何……”
南宫缅叹了口气,“我不需要你懂,这只是一笔交易,而且你放心,没有任何陷阱。”
“好,刘禾从今日起带领黄巾军效忠圣女——”他并不傻,岂会不知道南宫缅的意思索性抛开玄墨教而是直接指明云倾,说着捡起地上的宝剑,朝着手臂划下一道血口。
歃血立誓,乃是江湖人对于诺言的一种保证,血既是生命,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誓言是用性命作为担保的。
比起之前他一而再的表示效忠追随南宫缅,可见这一次才是认真的。
云倾一时间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南宫缅还是该继续恨他……他做的事情让她一件都不明白……
“袁弘的死我也说过,定会为你寻到真凶。”
话一出口,刘禾不由以额触地,“若能寻到真凶,刘禾愿为圣女肝脑涂地。”
“不必。”云倾忽然开口,转而冷冷对南宫缅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黄巾军……玄墨教不会收。”
“意气用事是你的缺点。”
“是么?”云倾挑眉,“比起没骨气的接受你的施舍,我宁可意气用事。”说着她握紧了拳头,“南宫缅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我对你是很大的威胁,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南宫缅含笑道:“拭目以待。”
刘禾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中叹息,这个女人是傻吗?她竟不懂这样的纵容底下所蕴藏的含义……
云倾只觉得一刻也不想留在这个大帐之中,索性摔帘跑了出去,风南翀被抓,樊篱大战一下子仿佛否被抛到了脑后。
因为刘禾之前准备攻打樊篱,所以军营中的大部分黄巾军都已出动,走在空了大半的营地里,云倾只觉得整颗心就如同这些空荡荡的帐篷一样,不知下一刻还会有什么留下……
前方忽然传来隐约的打斗声,她不由得收回心神,小心的缓步移过去查看。
只见黎幽所处的帐篷附近,十几个身影上下翻飞,黎幽和金屈穿插其中,打斗的好不热闹。
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云倾诧异的更加靠近了一些,却见和他们二人战在一处的人,一个个行为怪异的很,动作僵硬,神情冷淡,只是却都是十分不要命的打法。
无论是被黎幽的鞭子抽到还是被金屈的掌法击伤,全都仿佛没有知觉,连躲闪都没有,只是一味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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