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王爷一起重生》第13章


滴答——滴答——
经过这么一出,琉璃盘里的碎冰已经有些化了,一滴滴水珠顺着微微翘起的盘沿滴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倒了吧。”
萧语此时早已没了吃冰的兴致,看着流淌一地的水痕更是倒胃口。
“去跟夫人说一声,我先回房了。”
萧语转过身离开厨房,步履匆匆地穿过曲折的的游廊和一道月亮门,待回到西厢房、关上屋门的时候,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靠在门上,她伸出一直隐在衣袖里的左手,只见白皙的手掌心里赫然印着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萧语看了一眼,重重地把手甩下,胸口轻微起伏。
不会有人知道,当立在厨房里、发落那个婢女的时候,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指狠狠地按着自己的手心——
——她心里是害怕的。
幼青说那个婢女在府里做活时间不短,她其实是知道的,那婢女额角有一块暗红色胎记她认得。
年幼时,有一回萧语晚上不愿意好好吃饭,结果半夜被饿醒便去厨房找吃的,厨房大门上了锁,她便仗着人小从厨房后门的缝隙里挤进去,弄了满身满脸的脏灰。
光着脚丫在厨房里兜了一圈,没有看见往常吃的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萧语只好失望地又钻出去,结果刚出去就听见一声惊呼:
“你是谁?!”
她看见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小姐姐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手里提着的灯笼映出了她额角暗红色胎记。
“你是新来的吧?”那个小姐姐看清楚她脏兮兮的脸后和缓了神色,靠近她道,“府里有规矩,就算饿了也不能来厨房偷吃。”
“我这儿有今晚上剩的干粮,你先垫垫肚子。”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油纸包递过来。
干粮是细粮蒸的,还有些热气,醇厚的面香直直地钻进萧语的鼻孔,勾起了她肚里的蛔虫。
“咕噜——”
随着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萧语的小脸“腾”地一下变红了——毕竟人儿再小也是知道羞的。
于是她红着脸,像个小霸王似的一把夺过那个油纸包,迈着小短腿“蹭蹭蹭”跑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晚的白面馒头的香气萧语仍旧记得很清楚,同样印象深刻的还有那个小姐姐额角的胎记。
萧语闭了闭眼,眉微微蹙起,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今天呈上了那罐柑橘蜜。
让她害怕的不仅仅是宁骥的无孔不入,更是身边人对她的背叛,这种被熟悉的人背叛的感觉她前世已经体会过一次,而那一次便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萧语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如她所料,一封信是不足以打消宁骥的念头的,她的态度须得更加强硬些才可以。
正当萧语沉思时,房门被猛地推开,窦氏风风火火地进来,第一句话便是:“嫣嫣,莫怕!”
萧语心里一暖,冲窦氏笑了笑:“娘,女儿没事的。”
窦氏两步走到萧语跟前,握住她的手,这才松了口气。
萧语敏锐地感到窦氏微微颤抖的双手,随即用力地回握,道:“娘放心,我有分寸。”
“你放心,”窦氏道,“那婢女我让人送走了,不会让她留在盛京。”
萧语的手僵了僵,随后点头道:“我都听娘的。”
“事情我都听幼青讲了,”窦氏咬了咬牙,“显王竟对你这般穷穿猛打,真是好不要脸!”
萧语心里苦笑一声,还好窦氏不知道她前世的事,否则可就不是好不要脸这么简单的评价了。
“没关系,我平日里又不会见他,实在碰到了躲着点就成了。”萧语安慰道。
“唉,可惜因着你父亲的地位,有时候想避也避不开啊。”窦氏再次叹气道,“方才宫里来信儿了。”
“宫里?”
萧语本能地对这个地方感到恐惧,问道:“宫里有什么事么?”
“是朝花节,”窦氏露出了些无奈的神色,“我们得去参加。”
萧语这才想起来,如今正是茉莉开得好的月份。
□□当年唯爱茉莉,将其定为大魏的国花,并规定每年的六月中旬为“朝花节”,而每逢此时皇后总会挑一天,邀请各世家贵族的女眷来宫内参加宴会。
“来送信的人母亲可认识?”萧语忙问。
“这便是我担心的,”窦氏无奈道,“希望来传信的都是没见过的小公公,可今年来的——”
她顿了顿,离萧语又近了近,道:“——是魏庸。”
一瞬间,萧语脑内闪过一道惊雷,轰得她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第十四章 
“嫣嫣?”
窦氏看着萧语满脸错愕,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我没事……”萧语笑笑,手指却不自觉地抓住裙边。
窦氏没有发现她这一举动,只继续道:“魏庸你不认识,但我之前听李夫人说过,那人的师父便是皇后身边的魏全礼,所以应该是皇后身边的人。”
她拍拍萧语的手:“你一向聪颖,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萧语顿了顿,点点头。
她怎会不明白?先不说魏庸的师父魏全礼已在皇后身边侍奉多年,手段狠戾,单是这来送信的魏庸便是个狠角色!
皇后是宁骥的亲生母亲,她看中了魏庸的和他师父一样的狠辣,便暗中让他效力显王,也就是说,现在魏庸早已是宁骥的人了。
前些日子萧语刚刚拒绝了宁骥,今天皇后就派魏庸专程来传信,打的什么主意可谓是一清二楚。
显然窦氏也想到了这一点:“别担心,到时候跟在我身边,人那么多,皇后娘娘不会怎么样的。”
“嗯。”萧语点头,然而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她叹了口气,但愿明日能一切顺利吧。
*
翌日。
未过卯时,天边刚刚微亮,萧语便睡不着了,干脆起下床起来梳洗。
洁面、刷牙、漱口……待梳洗完毕后,幼青才端着一盆水打着呵欠进来。
“小姐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一进屋便看见萧语端端正正坐在妆台前,幼青不由得愣了一下,忙放下水盆给萧语梳发。
“小姐起了为何不叫我?”幼青灵巧的手指在萧语的乌发间穿梭,同时嘴也一刻不闲着,“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自个儿梳洗的,您这样真叫我心慌,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往常听到幼青这般打趣,萧语定是要大笑一番的,可今日她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幼青敏锐地察觉到,立马换了个语气,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不想进宫去?”
一提到进宫,萧语整个人都不好了,软软地趴在妆台前,鼻腔里发出不情不愿的一声:“嗯……”
她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为何总要有人追着她不放呢?
“小姐看开点儿,”幼青将萧语扶起来,“昨日夫人不是说了么?只要跟在她身边就不会有事的。”
她将最后一缕发用缎带绑住,顺手拿出妆盒,道:“我给小姐化个好看的妆面,您就权当去宫里散心了。”
萧语被迫扭过脸,看着幼青拿出一盒颜色鲜红的胭脂,突然心中一动。
她猛地直起身,一把按住幼青的手腕:“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皇后娘娘收收她的心思。”
窦氏一早便梳好了妆,待用过早膳后吩咐身边伺候的下人:“去看看小姐好了没有,别误了时辰。”
下人回话道:“回夫人,小姐已经在院里等您了。”
“哦?她今天倒是利索。”
窦氏用丝帕擦擦嘴角,起身往外走去,结果刚出门便听到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只见萧语被幼青搀扶着立在院中央,手里拿着帕子捂着胸口,时不时咳嗽几声,抬头时面色苍白,双颊泛红——活脱脱一副病秧子样儿。
“这是怎么了?”窦氏赶忙三两步下了台阶,“咳嗽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昨夜贪凉吹风了?”
“你看看,嘴唇都发白了!”窦氏着急了,吩咐幼青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娘……”萧语忽地靠近,小声说,“我好着呢,没病。”
旁侧的幼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窦氏一脸错愕,看着面前这两人,问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语眨了眨眼睛,拉起窦氏的手往脸上轻轻一擦,低声笑道:“虽说我没病,但身体这么娇弱,皇后娘娘恐怕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吧。”
窦氏愣了愣,看着指腹上细腻的脂粉,半晌,笑着摇摇头:“就你鬼主意最多!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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