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嫡妾[重生]》第171章


楚彻的床榻前跪了很多医士,皆是一脸愁色,面色泛白,满额的冷汗。想必他们也早被赵峥鲁莽的恐吓过。
姜苒走上前,楚彻的上身赤。裸着,在他胸膛上横了一条一尺多长的伤疤,又有其余伤疤大大小小,胸前一片的血肉模糊。
以楚彻现在的状况必须尽快止血,若是再这般流血下去,哪怕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
“可服了止血的药?”姜苒跪坐在床榻旁,她搭上楚彻的脉搏,已经十分虚弱。
“服了服了。”有医士从地上起身,将刚刚所用药悉数告诉姜苒,姜苒仔细听着,随后提笔快速重拟方子。姜苒将新写好的药方递给医士,又叮嘱了煎药的水量与火候。
姜苒看着围了满帐的人,她转身在侍婢捧来的温水中净了手,随后抬头:“你们先退到帐外等候。”随后又命人将帅帐中的窗子都敞开。
姜苒的语气并非商量,赵峥闻言一顿:“为何要我们都退出去?”对于这中山王女他到底是不信的,若非关头紧要,他觉不会让姜苒来医治。
姜苒闻言不语,她打开药匣,取出银针。
徐陵远瞧着姜苒的反应,他拦住还要出言的赵峥,对他点了点头。
赵峥望着徐陵远,最终作罢,同他一起出了帅帐。姜苒瞧了一眼还留在帐中眸子红肿的全元,未说什么。
姜苒为楚彻施针,替他先封住血脉止血。
当最后一针落在穴位上时,姜苒手上的力度一顿,她敢肯定如果她拖延时间止血,楚彻必死无疑。
她等待了这些时日,这是个绝无仅有的极好的时机,可是当下她却无法下手,无法杀了他报仇。
只因在这世上,还有她其他的亲人。她固可以死,却想让他们活着。
姜苒的素指捏针,缓缓的精准的刺入楚彻的穴位,很快,楚彻伤口处涌出的血迹停止住。
姜苒洗涤了绢布,擦拭楚彻的伤口,不知端走了几盆血水,他胸膛上的伤口才渐渐清晰。
待姜苒清楚的瞧见楚彻的伤口时,好看的绣眉不由得一蹙,这伤口愿比她想象的更深更重。
姜苒将药箱中备好的金疮粉拿出,一点一点的均匀的洒在楚彻的伤口上,若一会服下药后仍不见好,就必须要缝合了。
她虽同外祖学过,可真正操作的次数并不多,还有两次是医治得被猎狗咬伤的兔子。
赵峥等人手中还捏着她父王亲族的命,姜苒不敢拿楚彻当小白兔。
姜苒细细的给楚彻把脉,好一会那医士才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姜苒先尝了尝,确认无误后,喂给了楚彻。
姜苒掐算着时辰,等着药效的反应,同时小手一直搭在楚彻的手腕上,等待着他脉搏的变化。
小半个时辰的过去,楚彻的脉搏开始混乱,胸膛处原本克制住的血再次涌了出来,姜苒的心上猛然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等二更。
第140章 番外:前世(六)
姜苒掐算着时辰,等着药效的反应,同时小手一直搭在楚徹的手腕上,等待着他脉搏的变化。小半个时辰过去,楚徹的脉搏开始混乱,胸膛处原本克制住的血再次涌了出来,姜苒的心上猛然一紧。
楚徹这般伤势果然是要缝合了,姜苒缓缓的疏了几口气,随后寻出医用的针线,在烛灯上燎过,她垂头凝神,不再迟疑,开始一点一点给楚徹缝合伤口。
有细腻的汗珠从姜苒白皙的额头浸出,顺着她微微透红的脸颊,悬于白嫩尖尖的下颚,最终滴落在楚徹滚烫的胸膛上。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徐陵远和赵峥在营帐外亦等得焦急,赵峥久不见帅帐内有动静不由心急的想要闯入,几次被徐陵远拦了下来。
“我们手上有她所顾虑的,她既然答应医治,就不敢对陛下动手脚。”徐陵远出言安慰。
赵峥听了却是有些急:“可是中山王早已死在陛下剑下!”
徐陵远急忙拉住赵峥,他朝帐内看了看:“你小些声,若被她听见了,谁来救陛下?”徐陵远说完又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感慨又似乎不忍:“我说中山王女怎肯这般……原还以为中山王活着。”
他虽是楚徹的臣下,亦明白楚徹对中山的恨。作为先王的臣属,他们徐家对于中山亦是恨的。可是无论如何,下令派兵阻拦救兵的是中山王的决断,姜苒身为王女,仅一介女流,牺牲品罢了。
赵峥明白徐陵远话中之意,他们陛下于女色并非热忱,却是在中山王女那几番破例。中山王还活着的话,想来也是用来骗姜苒臣服的。
赵峥叹了口气:“谁叫她生于中山,姓姜,还是王女,你看看那兄长姜铎……相比之下,她也算幸运。”
姜铎的惨死,徐陵远几人是都看在眼里的。
徐陵远沉默下来,未再说什么,他时不时向营帐中望,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现下,他只求楚徹能够快点醒过来。徐贲亦受了伤,不过伤势并不严重,被人扶回营,由军医医治,楚徹重伤至此,其实都是为了救他父所致。
帅帐内的烛火恍惚了一下,姜苒寻了剪刀剪断针尾的线,此番缝制还算成功。她转眸看向辅助她的军医,军医向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那军医一直为楚徹把脉,以防缝合时出现意外。
伤口缝合之后,姜苒身上的曲裾已被汗水浸湿侵透,她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忙替楚徹配置消炎的药方。
她拟好药方,又亲自抓了药,才交给一旁的军医拿去熬制。
待消炎的汤药服下去,楚徹的脉搏渐渐稳定。姜苒命全元将徐陵远和赵峥唤进来。徐陵远和赵峥站在床榻前,见楚徹混乱的伤口已被清理的干净,且不再流血皆有一瞬的诧异。
他们一起看向姜苒,将她苍白布满细汗的小脸瞧在眼中。
赵峥一瞬不知如何开口,似乎有些后悔刚刚那鲁莽粗鲁的行为。徐陵远对着姜苒深深俯身一礼:“多谢王女大恩,陵远铭记于心。”
姜苒只觉得身子的力气透支了,再没力气应付徐陵远二人,她只是最后提醒一句:“若是不出意外,你们陛下明早便可醒了……届时要记得所应我之事。”
徐陵远闻言一顿,随后他垂下头:“自然。”
姜苒转身,独自向帅帐外走去,她的步伐很慢,身子似乎疲惫不堪。全元见了,竟顾不上前去照顾稳定下来的楚徹,反而是跑过去扶住姜苒。
刚刚他一直留在帅帐中,姜苒是如何的卖力用心他是全看在眼里的。她是在拼劲全力的救治他们陛下的。
徐陵远和赵峥将全元的举动看在眼里,他们心中皆明白是何缘故。
全元一路将姜苒扶回了营帐,姜苒对全元道了谢,全元更是跪在地上朝姜苒磕了几个头才肯起身离去。
全元如此,虽是感谢她,终究是对楚徹那一片耿耿的忠心。
全元离去后,姜苒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耗尽了,刚刚替楚徹缝合伤口难度虽大,却也不至于她这般疲累,姜苒没想到,不过数月,她的身子竟已虚弱到这般地步。姜苒躺在床榻上,顾不上衣服上的血迹,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的颇为疲累,四目望去皆是满满的血迹,亲近的人身影皆模糊了,清晰的唯剩下楚徹的面庞,还有一个坐在血泊中哭闹的婴儿。
姜苒是在睡梦中惊醒,周身皆是冷汗,心脏亦跳得极快。她缓了许久才有力气从床榻上起身,帐中无人,姜苒一路寻出了帐外,才见一个侍婢端着粥膳正要走进来,她看着姜苒醒了,面上填了从未有过的恭敬:“王女您可醒了。”
姜苒将那侍婢的面色看在眼里,心中却并未有何波澜,她朝帅帐去望:“燕王醒了吗?”
“醒了醒了,”那侍婢连忙点头,面上透着喜色:“陛下说待您醒了,用过膳后去帅帐。”
姜苒瞧着那侍婢面上的喜色,只觉得突兀,她未语,转身返回了帅帐。
用过早膳后,姜苒褪下身上的血衣,先命人备水,洗去一身血腥后,将未干的长发绾起,前往帅帐。
帅帐中尚存着血腥味,窗子只开了一扇,姜苒缓缓的走进去,绕过长案后那扇屏风,转入内室。
楚徹身上只着了中衣,他半躺半坐在床榻上,腰间盖着被子,全元正手捧汤药伺候在侧。
全元见姜苒进来,竟将手中的汤药递了过去。
姜苒瞧着递到手边的汤药,她能察觉到楚徹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如今楚徹虽醒了,她父王却还没被放出来。
姜苒不得不接过药,全元见姜苒接过药后,竟又俯身退了下去。一时间帅帐中只剩下姜苒和楚徹。
他的面色仍是一片无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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