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女[民国]》第91章


秦慕却说:“我大概手头挣了多少钱,你心里还没数?这金三件也就几十个大洋,哪里就到了不凑手的地步?。”
再说人家有的,你怎么能没有呢?他心里悄悄说道。
“可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呀。”容真真忧愁道,“等下个月去燕京,一来花销大,二来要专心应考,怎么也有两三个月要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万一有个什么变故要花钱,可怎么办呢?”
“没关心,我应付得过来。”秦慕说,“以前我又要上学,又要养活我母亲——你是知道的,她每个月都要新首饰新衣裳,我那样都过来了,现在怎么会连一套首饰都买不起?”
说到他母亲,容真真有些闷闷地不开心,她想起秦慕以前在他母亲手下受的那些磋磨,心里很不痛快,竟有些愤愤的想:亏得她死的早。
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她又觉得自己心太毒了些,忙打住不想了。
秦慕不知道她心里想了这样多,还在温言软语的说:“你不要说我了,我喜欢你,想给你花钱。”
他好像在刹那间开了窍,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对待自己心上的女孩子,他的态度是那样温柔,言语是那样和顺,像被火熬成浆的金色麦芽糖,软软的,暖暖的,甜甜的。
看着他这幅模样,谁能想到他曾经是那样一个少言寡语,态度冷漠的小少爷呢?
他本来是个话少的人,可现在说话也絮絮叨叨得像个正常人一样。他本是个淡漠的人,可如今待人接物也热忱随和。
变化是一天天产生的,几乎觉察不出什么痕迹,但若是与最初的他相比,除了一颗自立自强的本心,他似乎已变得截然不同。
容真真听得他这样说,眼睛亮亮的,显出十分愉快的模样,她说:“好吧,我不说你就是了,可你要是没钱了,记得与我说啊,我有钱。”
秦慕被留着吃了顿午饭,他们下午一起回了趟学校。
容真真在学校的屋子里还有些东西没搬,她以后不会再回这儿来了,因此要把该搬的东西搬走。
在搬东西之前,她去了趟财务室,给学校捐了些钱,她在学校住了两年多,学校不仅没有收她一分钱,平时生活中还很照顾她,因此容真真心中颇为感激。
感激之余,她又有些羞愧,学校其实是不提供住宿的,先前黄校长愿意在学校里找个地方让她和秦慕住下,是看在他们都无家可归的份上——那时她娘嫁人,她孤身求学,而秦慕有家莫如无家,日子比她还难熬。
但到了后来,她和娘住在一块儿,有了落脚的地方,再呆在学校就很没道理了,只是她贪图学校便利,才一直住了下来。
既然占了学校便宜,现在身上也拿得出钱,适当捐一些也是正理。
亏得虽然学生毕业的毕业,放假的放假,人都走光了,可学校里教职员工还没走完,所以她顺顺利利的捐了钱。
东明学堂收到过无数捐款,也不差容真真这么一点儿,财务室的职工熟练的致谢后,就收下了那笔钱。
容真真了却心头一桩事,回自己住的那个小院收拾东西。院子里翠兰已经回乡了,但高婶和老廖还在。
高婶正在洗菜,老廖坐在小板凳上,敲敲打打的修补一张缺了个角的桌子。
见着容真真,高婶热情的招呼一声:“是真真啊,婶子昨儿没瞧见你,回家了?”
容真真有点低落的点了点头,难过道:“我这次是来收拾东西的,以后许是难得回来了。”
说是难得回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多半是没什么机会再回来。
高婶一向开朗随和,此时竟也生出许多伤感来,她感慨道:“你们毕业了,都要奔前程了,日后还不定见不见得着呢?”
这话说着,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容真真为免气氛太过沉凝,故意欢喜笑道:“哪怕不见面,我心里也想着高婶呢。”
她又问道:“翠兰姐姐呢?回乡下去啦?”
高婶道:“学校里一放假她就得回家帮她爹娘做活儿,不然她家里怎么忙得过来,再一个她如今已到岁数了,也该去相看人家,说不得你下回见着她,她连孩子都生了。”
容真真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道:“可惜了,我还想与她道个别。”
高婶打个哈哈,“不可惜不可惜,她惦记着你呢,你等着,她有东西留给你,我去拿。”
她转身去了屋里。
院子里就只剩下容真真、秦慕和老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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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容真真笑容满面的喊了声“廖爷爷”,老廖手上的活不停,过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
她亲亲热热的闲聊道:“廖爷爷,都放假了,您还在修桌子啊?”
老廖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了头,“你们这些小娃娃,就是费东西。”
容真真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不舍的说:“廖爷爷,我毕业了,马上就要搬走了,这么多年来劳您费心照顾,还望您多加保重,等我有了空儿,还要来看您呢。”
老廖没马上应声,他把桌子缺的角补齐了,才慢慢道:“我老头子在学校里有吃有喝的,还要你这丫头惦记?出去读书了,就好好读书,奔个好前程。”
他从身后墙上取下一顶草编的帽子,随手扔给容真真,“拿去玩。”
老廖最擅做这个,虽只是一顶草帽,却编得十分精致可爱。
这时,高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包笋干,“这是翠兰她家后边那片林子里的笋,晒得干干的,放半年都不坏,她临走之前托我带给你们。”
那笋干是非常大的两包,秦慕和容真真一人一包够吃好久了。
容真真也有回礼,来的时候她娘叫她带了三个面,都是自家做的,正好给高婶他们一人一个。
高婶看着秦慕帮容真真收拾东西,忽而问道:“小秦什么时候搬?”
容真真心头一紧,她知道自从秦慕母亲去世后,退租了小洋楼,就只有学校里这么一个窝了,在外头是没去处的。
母亲死了,当爹的又不认这个儿子,他在这世上确实是孤身一人。
秦慕面色却没有一丝变动,只平静的说:“还没找着合适的住处,等找着了再搬。”
他们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好,容真真还把一些自己用不着的碗筷炉子都给了高婶和老廖,又叫了一辆车把自己的东西运回去,顺便自己也坐车回去。
临走前,她想了想,私底下拉着秦慕说话:“你要是没找着住处,不妨去我家,我去跟妞子或小玉一块儿住,把我的房间腾给你。”
秦慕也不应声,只是一直笑。
“你记着啊,要是没找到,就跟我说。”容真真又忧心忡忡的叮嘱一句。
开车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他二人的方向喊道:“小姐,东西都装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就来。”容真真应一声,对秦慕说,“我先走了。”
她一边挥着手作别,一边往车子那里跑去。
当车缓缓开动时,她最后望了那个自己住了两三年的小院,高婶、老廖、秦慕都站在院门边目送她。
车子越开越快,而她离那间小院也越来越远,在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尽管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以后有空了要回来探望,但事实上,她可能这一辈子也回不了几次了。
她和高婶、翠兰、老廖一同走过一程,大家相处得也都非常愉快,以至于到了分离的时候,心中是那样不舍。
可人生就是那样奇怪,你不舍的,总要分离,你不喜的,总会遇见。
她想:但秦慕是不一样的,我以后大概会跟他一起生活很多年,而我也很喜欢他。
后来她果然也只再来过一两次,她来的那次,翠兰和老廖还在,高婶已回了乡下的老家,院子里又住进了两个新的校工,却没有别的学生再住过这里。
他们的缘分好像从今日起就断了,不过,当容真真年纪很大时,对着孙辈们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却还记得这些人,记得高婶、翠兰、老廖,他们的面容生动依旧,想起来还恍若昨日。
而老廖,他是个无儿无女的孤人,他在这所学校的这个院子里,度过了他的余生,有时他也想起,这个院子里曾住过两个学生,他们都是好孩子。
过了三五日,秦慕忽然找着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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