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一禁成双》第51章


只见宁思沅黛眉一挑,作一副愁苦状,“可是皇上,您只要一个皇子,未免太寒碜了,大臣们还是会觉得你子息单薄呀,而且,人么,难免有个生老病死,万一碰上一回,永盛就拉倒了,别怨臣妾话太难听,都是在理的,要不您再想想?”
“依你看,要几个合适?”赵挽倒是没有想过这么细致的问题,此刻一琢磨,觉得深有道理。
宁思沅在心中冷笑一声,面色依旧温和,“若是保险一些,十个八个最好不过。”
“可是……”这耗时太长了,恐怕她等不及。
宁思沅终于忍不住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呵呵”了一声,施施然转过头去,继续摆弄手里的镯子戒指去了。
跟他说话都懒得搭理他,真替他感到悲哀,如果他不是皇帝那种古老又奇葩的生物,她一定掀开车帘一脚跳出去走得远远的,死也不回来。
看着宁思沅再度冷落了他,赵挽陷入沉默,又将方才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还是觉得那是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不可能为了她放弃江山放弃皇权,给她用了绝育药理亏在先,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去弥补,却不知道对方已经对他再无心思。有些错,哪怕一辈子只犯过一次,也能把人心伤个透彻,再无挽回的余地。
许久,宁思沅含笑回头,道:“皇上,臣妾突然想起来一句诗,不知您可想听听?”
赵挽眼神一亮,“你说。”
“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
“嗯?”
宁思沅笑吟吟地低着头朝着他下面瞄了一眼,悠悠别过头去,一瞬过后,赵挽的脸变得比锅底都黑了……
☆、第46章 求情
自镇南侯府回来之后;赵挽很有自觉心没有去烦她;大概也是被打击到了,亲热不来,哄不来,很多时候看着她,却欲言又止;或者同她说话;她也不过是敷衍几句,好像对着无形无色的空气一般。
他感觉他就像这团空气一般了;再也进不到她心里,入不到她眼里;那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在每每与她相处的时候渐渐放大,整个人被无可名状的苦楚吞没;憋屈得叫他窒息欲死。
宁思沅还沉浸在没跑成的遗憾当中,她满怀希望地筹划着,一遍遍在脑海中描摹着路线,却没想到她连那道大门都没出过就被人发现了,不仅如此,更换回了他越发严密的监视。清宁宫如同一座牢笼,在她焦躁不安的心里,插上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栅栏。
就在那么一天,看似平静了许久的朝中突然爆发了这样一件重大的事件,迅速得让人瞠目结舌,怪诞得让人不可思议:赵挽下了一道旨意,公然夺取大越送往漠国和亲的宜安公主,否则将与大越宣战!
人家派往别国和亲的公主,你要抢过来跟永盛和亲,赵挽……你脑子坏了吧?宁思沅坐在玫瑰椅上,悠闲地晃着双腿,向来说红颜祸水,美人祸国殃民,若是没那个好色的男人,哪来那么多事啊……说起这位宜安公主,其实是大越叶侍郎的养女,名作叶栖止,被他养父送进了宫做妃子,结果一查,竟然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又听说宜安公主长得貌美倾城,难道光凭这四个字赵挽就公开抢人了?
宁思沅又摇了摇头,将自己草率得出的结论迅速否决,抢一个和亲公主和在大街上强抢民女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比路人甲去祭拜靖国神社绝不能和日本首相去参拜靖国神社一样。赵挽是个皇帝,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以永盛为前提,包括吃喝拉撒睡更包括谈恋爱。那只能说,他在借口如此做一些更接近权势中心的事。至于做什么,她就不感兴趣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这番猜想统统是错的,此时,御书房内赵挽正大发雷霆,一干人等全都远远地跪在外头,只有苏悔初一个人还留在里头。
“咣啷”一声,他用过多年的紫玉砚台被他一掀在地,赵挽一脚踢过去,全都堆在苏悔初跟前,“苏悔初,你说你连假传圣旨这等事都干了,还有什么不敢干?嗯?”
“三哥……”
“别叫朕三哥!朕不认你,朕怕哪天你连谋朝篡位的事都干了,到时候死得何其憋屈?”赵挽一拂衣袖,扯了衣摆跨坐在椅上,指着他怒斥道:“不过是个女人,也值得你牵肠挂肚,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苏悔初立即面有反驳之意:“叶姑娘不是普通女子,我就是割舍不下她,倘若她能够嫁给真心待她好的人我也不阻拦,可那漠国的太子生性淫邪,我委实放心不下……”
“那你为何不提前跟朕商量?”赵挽打断他的话,“想阻止和亲有千百种方法,挑起两国事端注定要打乱我们先前的计划,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
“是,我本该如此,可商量来商量去,再差那么一两天的功夫她便到了漠国,再也回不来了!”苏悔初面上一片凄哀之色,恳切道:“一想到她孤身一人去那苦寒之地,我便于心不忍,她自小可怜,不该再受罪了!”
“她再可怜,难不成还比得过你小时候?阿洗……”赵挽放缓了语气,将怒意收敛一些,“你不要忘了,你六岁那年,你父亲战死,你母亲守着他的衣冠哭了两天两夜,之后便抛下你去栖心寺出了家,你那时候才这么高……”赵挽用手比量着,眼眸染上淡淡的红色,“你追着她不停地跑,山上又下过雨,你便是摔了她也不肯回头看你一眼,你哭也罢,闹也罢,她都不肯管你,到了栖心寺的时候,你连鞋都跑掉了,身上四处是伤,她却看也不看,只一味儿地赶你走……阿洗,朕每每想到这些,便痛心于你。”
“小时候的事,我也记不住了,我只知道,我的母亲还在,她的母亲却被逼死了,我的父亲不是不要我,她的父亲却在十多年来从未养过她,临了就被打发送去和亲,这世上,若我不再疼她,世上再无人管她的死活了!”苏悔初目光更加坚定地望着赵挽,用力扣下一首,朗声道:“求皇上成全,罪臣愿以死谢罪,只求永盛护她周全!”
“你!”赵挽霍然站了起来,一抬脚想踢他,却还是控制住放下脚来,用力地跺在地上,“朕恨不能一脚踹死你,你给朕远远地滚出去,找个角落跪着,给我滚!滚!”
苏悔初顺从地站了起来,一出书房,捡了太阳光最烈的地方,面朝御书房跪下,脊背笔直。赵挽独自在屋里徘徊,围着四角一圈圈越走越快,心头没由来地烦闷,苏悔初,他就是个傻子!自小拖沓成性,却没有想到假传圣旨神速到令人赞叹,真正入了他心里的,从来都是放在最最开始就被考虑、被在意。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怎可为了她误了国事啊……赵挽再三摇头,阿洗,你真是太糊涂了。
清宁宫内,宁思沅午后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坐在榻上清神儿,直到暮色渐浓,小侯子一推门进来,在她身前跪下:“娘娘,皇上那边,白日里跟侯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午膳都不肯用,晚膳依旧不肯宣,您过去劝劝吧。”
“嗯,怎么了?”宁思沅微微一怔,这两人素来兄弟情深,怎么还闹了起来了。
“奴才们不知道,只听御书房当值的说,皇上气得直砸东西,侯爷自下朝以来一直跪在外头未曾起来,却不知是为何事。”
“既然这样,就当咱们也不知道这回事吧,你下去。”宁思沅轻摆了摆手。
“娘娘……”小侯子咬了咬嘴唇,“皇上龙体为贵,娘娘您是贵妃,后宫之中您最该去瞧瞧他。”
“本宫这不是病着么,去瞧皇上别过了病气给他。”宁思沅一笑,懒懒地陷进软垫里。用称病挡着些事最好不过,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
小侯子还是听令退了下去,想不到她如此冷情,汤公公交代的事又完不成了。
当晚,贤妃去看过赵挽一趟,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恭妃去过一趟,连门都没让进,隔着老远叫她“滚”。宁思沅还有些幸灾乐祸,亏得自己没去,自己落个清净,还不烦着赵挽,却不知道赵挽那边,等她等得越发心凉。
第二日一早,她还没睡醒,君愿就在她殿门外跪着,待宁思沅一起床,她就匆忙忙闯了进来,跪在她榻前。“娘娘,求您了,侯爷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您去说说情吧,求您了!”
宁思沅理着鬓角的碎发,将目光移向窗外,今日是不是起得早了,怎么太阳都没出来,再仔细一看,外头的花花草草都湿漉漉的,她这才知道,一场春雨飘洒一夜,润物无声。
赵挽这么狠心,竟然连下雨都不叫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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