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碧》第289章


跎肀咦鍪涛滥亍!?br /> 高宗的失望浮现在脸上。到底还没有死心,又道:“皇后能干,倒显得朕平庸了。”
杜燕绥心想,他怎么可能去评价这句话。顺势把话题扯到了岑三娘身上,叹了口气道:“从前觉得三娘可怜。父母双亡,寄人蓠下。长到十三岁,外祖父也不闻不问。如今生了儿子,倒变了性子。可见女人还是未娶时听话柔顺。娶回家,就露出彪悍的面容。我把爵位弃了,连藏鞋底的银票都被她搜罗了去。”
高宗哈哈大笑。想起原来去道观偷情的日子,心道,天底下的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转念又想,如果不是武氏这种能干的。找个柔弱蠢笨的,后宫又无人管束。臣子欺上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时间矛盾万分。
高宗一笑之下,再不提朝堂之事。和杜燕绥说起西域风情来。
这厢岑三娘被轿子抬到了清凉台的毗卢阁。
清凉台是青砖筑就的高台,登高望远,秋风吹荡,颇有几分秋高气爽的味道。进了正殿,看到武后正在拜毗卢遮那佛像。岑三娘躬身站着。
武后敬完香,扶着女官的手站起身来。岑三娘这才上前行礼。
“陪本宫看看。”武后把手递给了岑三娘。
岑三娘伸出胳膊,武后一把抓住了。感觉像条蛇缠了上来似的,岑三娘差点甩开。
“此处乃白马寺六景之一。建筑华美,本宫甚为喜爱。”武后缓缓开口赞道。
岑三娘对佛寺一窍不通,更没看过什么佛经,只能赔着笑听着。心想武后少时入宫是因为先帝听闻她素有才名,应该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
观过正殿的华严三圣,武后有些乏了,便出了正殿,打扫出一间清静的配殿歇息。
这时,武后才遣走了身边侍侯的人。让岑三娘为她煎碗茶。
有事做,总比呆呆的对着她强。岑三娘有点高兴这样的安排,挽袖洗手,取茶烤了。
茶香与佛香悠悠,武后的思绪飘散开去。想着滕王一饮而尽自己赐的酒,有点心安,又有点失落。如果是从前,她不需这样试探。不需要他表白什么,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帮她。酒是探出了滕王的意思。他不会帮皇帝来对付自己。可也绝了自己和他之间最后那丝情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滕王。他是个看似无情却多情的人。就像当初他对自己。不在乎她是先帝的才人,不在乎从感业寺救走她会担什么罪责。连声喜欢都不肯说,却义无反顾的对她。
他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只是如今他的情意他的心都给了岑三娘。哪怕她嫁给了杜燕绥。他连杜燕绥的儿子都护着。
如果杀了岑三娘,让他恨自己一辈子也好。
这个念头骤然从武氏心里升起。
“娘娘,您尝尝。”岑三娘已煎好了茶,将茶汤均分于碗中。茶汤泛起了沫慢慢散开,淡黄色的汤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武后取了一碗饮了,问道:“杜燕绥弃了爵,你舍得弃了诰命,从此做个民妇?”
岑三娘叹道:“娘娘,妾本身就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儿子才生下来就分开。他能活着回来,妾别无所求。趁着从前攒下来几万两银子,吃喝不愁。去南方找个温暖的地方给他养病,把儿子带大。这就是妾全部的生活了。”
没有登临庙堂,哪知权力握在手中的滋味。武后有点鄙夷的看了眼岑三娘。突然又觉得岑三娘和杜燕绥生活的越幸福,滕王得不到,更令她痛快。
可是原本杜燕绥回朝,能为自己夺得军权,成为臂助。如今却撒手走之,实在让她气不过先前所费的心血。
“本宫给你的那块玉佩,你还没有用。本宫冒着风险出手帮了你的忙。你这一走,用什么来报答本宫?”武后将了岑三娘一军。
武后暗想,如果岑三娘答不好,就休怪她无情。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收了她的人情不还,就由不得她心狠。
岑三娘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在武后心里已经转了几个来回。她知道武后面临最大的危机是皇帝猜忌,想废后。
高宗收权的时候大肆打压老臣,提拨的寒门官员。武后代表的正是出身低的寒门官员。皇帝要想废后只能再去倚靠老臣,已经被提拔的寒门官员哪里会再让世家崛起打压自己。保皇后是大势所趋。高宗废不了武氏。经此一事更会让武氏的声势大增。
想好之后,岑三娘轻声说道:“娘娘是明白人。办事公平。娘娘出手相助,妾当投桃报李。昔日袁天罡对滕王说,妾是他命中的贵人。”
武后知道正因为这句批语,滕王才认识了岑三娘。
岑三娘继续说道:“不巧,袁天罡将自己身后的吉穴选在了隆州城五里坡,让妾无意中窥得了天机。”
武后凤目微扬:“天机?”
岑三娘缓缓说道:“娘娘所赐玉佩被臣妾埋在了滕王宫苑里。隆州地形如阆,整座城便是座天然的风水格局。只要有蛟龙坐镇,山长青水长碧,娘娘富贵,无人能及。”
“荒唐!”武后嗤笑出声。
岑三娘却浅浅笑着,不再申辨。
武后正想发作,心头浮起了无人能及四字。她如今的地位仅在一人之下。难道说,皇上想废后根本做不到?为何又扯到滕王?岑三娘想保护滕王?
“娘娘,我与燕绥不过是去南方找个温暖所在。您随时都能找到我们的。”岑三娘柔声说道。
意思是她根本不怕自己说的是妄语?
武后想到滕王一饮而尽的酒。原先想杀他让皇帝满意。形势发展的比她料想的还要好。且,留着吧。
出了白马寺,岑三娘上了马车。杜燕绥也不骑马,一溜烟跟着挤了进来。
“吓得我出一背的冷汗!”
“冷汗都出来了。”
两人同时嘟囔了句,笑了起来。
杜燕绥问她:“皇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岑三娘摇头:“也没说什么。我还把滕王的人情还了。只要他不想谋反,估计皇后不会想着杀他。”
杜燕绥不再问了,握了她的手笑道:“咱们可以回长安了。”
大雪纷扬落下,杜老夫人下葬杜氏祖坟。
看守祖坟的人看到宗族的人渐渐散去,又有两辆马车驶来停在了门口。他正要寻问是什么人来祭祀老太太。邹雄杰令小厮送来了两坛酒一封银,温和的说道:“是原来国公府的二姑娘,想求个清静。老丈行个方便可好?”
得了酒和银子的老丈认得他,看了眼另一辆马车,叹了口气,摇头进了屋。
杜燕绥带着岑三娘,还有三个包在白狐裘里的三小子在坟前磕头上香。
明天继续
☆、玉佩
玉佩
凤仙花汁染得嫣红的指甲轻轻在信上点了点,衬着墨黑的上官二字格外醒目。。。
“你的字啊,也不怕落到别人手里去。”武后谓叹,金粉挑抹的眼角妩媚异常。
她叠好信,放进了玳瑁镶银红木匣子,亲自锁进了柜子,收好了钥匙。
岑三娘说的对,有他在,她就会屹立不倒。武后的背挺得笔直,销金的大袖连衣裙配着高髻上那金光灿烂的凤钗步摇,令人不敢逼视。
“摆驾。”武后扶着女官的手上了步辇,长长的队伍去了宣德殿。
听闻皇后来了,高宗正襟端坐,拿起奏折认真无比。头很痛,但他要坚持。他不能再因为头痛眼花就让政务悉数交给了武氏。
眼角余光瞥见武后一身璀璨进得殿来。高宗装着没看见,只等武后上前请安。
眼前一花,手里的奏折竟被武后一把扯了去。
“皇后这是……”高宗有些发愣,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霸道的武氏,连请安都免了,竟直接来了身边,将他手里的奏折拿走。
“皇上!你说,你是不是不爱臣妾了?”武后微怒,不等高宗回过神,已哭叫起来,将案台上的奏折一把掀到了桌下,“是你毁了臣妾的清誉,你将臣妾送回感业寺吧!”
高宗目瞪口呆。
宣德殿的内侍和女官不知何时已退得干干净净,殿门无声无息的掩上。诺大的殿堂里只有哭泣的皇后与愣了神的皇帝。
武后揪住了高宗的衣襟,宽大的衣袖滑到了手肘,妩媚的脸上布满了惊怒伤心:“我念着阿治一片真心,别人眼里射刀子,我都生受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方才知道阿治不过是利用我罢了。我回感业寺,从此就当自己做了个梦,梦醒还是感业寺的明空小尼吧!”
她松了手,退后两步,伸手一件件摘掉髻上的金钗步摇钿子发箍:“不劳您再写废后诏书。不方便我自个儿配壶毒酒,说声暴病身亡,全了您的名声!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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