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天下》第121章


数百年来的最大盛事,南临早在两月前确定婚期后便开始持续地处于沸腾状态下,人人夸赞公主如何美貌有胆识,曾拖着病体解决了皇宫内一触即发的内乱,更夸赞驸马如何天人之姿文武全才,带兵赶走百战不殆的商洛大将军商阙,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无人再敢觊觎南临。
新年刚过,南临都城便开始人潮汹涌,客栈酒楼早在月前便被各路达官贵人订走,订不到房的,只好在郊外搭起了帐篷。
如此盛事,其他三国不少使者前来观礼,都城内几乎所有房屋都翻新过一次,敬天到宫门那一段路上更是由百姓自发架起百米高台,欲要献上对新皇新后的祝福。
元月初五时,都城内的人数到达鼎盛,想要从东大街走到西大街,竟是比登天还难。街上人声鼎沸,酒楼客栈茶肆无不人满为患,都在等着子夜钟声敲响后开始的狂欢。
子时一到,公主驸马便会由宫内驾车而出,敬天过后与百姓同乐。南临向来亲民,公主大婚的喜堂便设在都城东城门之上,吉时一到,便在千万百姓的见证下,迎着朝阳拜天地,辞旧迎新,礼成后直接回宫,新皇登基。
万众期待下,子时的钟声终于敲响,皇宫朱红色的大门敞开,整齐的近卫队今日全部换上暗红色的喜福,整齐出宫。紧随其后的便是公主与驸马的车辇,车顶由硕大一颗夜明珠装饰,照亮了整个车身上镶满的各色宝石,金制的车壁在大红色丝线的装饰下喜庆而不失大气。
晏卿站在车头,身着大红色喜服,嘴角挂笑地看向黑压压的百姓。他身侧是同样身着喜服的女子,红纱掩面,身形娇弱。
“恭贺公主、驸马喜结连理!恭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整齐有力的恭贺声伴随着洒在夜空的礼花响彻天际,晏卿身边的女子微微抬手,便有宫人代她大声喊道:“平身!”
百姓们起身,不由地全部随着车辇的移动而奔走,禁卫军大半在宫外维持秩序,却也拦不住狂热的人群。
如此,整整三个时辰,仍是有人不愿放弃,想往敬天的塔庙那边奔走,而天色已然微亮,城门口亦再次出现了车辇的影子。
晏卿扶着“惠公主”众星捧月般走上了东城门,随即响起磅礴的宫廷礼乐。
卯时,正是日月同辉的时候。新人先拜天地,再拜日月,最后拜子民,礼成之后,百姓再次跪地齐喝:“恭贺公主、驸马喜结连理!恭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千岁千岁千千岁!”
贺声不断,那“千岁千岁千千岁”更是绵延不断,不过一个时辰,这“千岁”,就会改成“万岁”了。
既已礼成,晏卿上前一步,笑对百姓,高喝道:“平身!”
百姓起身,复又跪地,齐喝道:“请公主、驸马接受草民贺礼!”
晏卿转身,温柔地拉住“惠公主”的手,带着她走到城门头,举目看向那几乎比城门还高出许多的木架高台,微微眯眼。
百姓献曲为贺礼,这是他早便知晓的环节,只是究竟是什么曲目,抑或说,是什么节目,他倒没仔细问过。这不过是今日最微不足道的环节,一曲过后,他便要回到皇宫,坐上那万万人之上的位子。
就在他晃神间,高台上不知如何出现一名女子,尽管距离有些远,那一身淡黄色的纱衣仍是十分显眼。
咚、咚、咚……
鼓点开始敲响,沸腾了近一月之久的南临都城,瞬时安静下来,无人高喊,无人议论,连嬉笑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仰首,盯着百米高台上那女子曼妙的身子,看着她踩着鼓点,翩翩起舞。
那鼓点,初时轻盈若滴水之声,如绵延细雨浸润人心,高台上的女子身形缓动,水袖长舞;突然,鼓点密集,犹如乌云密布暴雨大作,竟让人乍生万物枯败,残虐悲怅之感,女子的舞姿也随之变幻,步伐快而不疾,水袖繁而不乱;继而,鼓点戛然而止,好似狂风暴雨之后的风平浪静,云散月出,而女子的舞姿也缠绵起来,鼓乐声仿佛与她的一身纱衣融为一体,轻缓而不失力度,如云之彼端,海之彼岸,徜徉自若,换得新生。
于细雨绵延时唤月而醒,于狂风大作时呼月而出,于风平浪静时挽月而留。
一舞过后,都城内更是静得听不见落叶之声,城中数万百姓仿佛石刻的没有生命一般,连呼吸都极难听见。
“挽月夫人!”
不知是谁在此时惊呼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静。
南临早在上次与商洛大战之后便改了“闭关锁国”的国策,揭开了十几年来的神秘面纱,同时不再过分严格地控制四国往来,因此,此刻聚集在南临都城内的,不乏曾经的贡月国民,马上惊呼声此起彼伏,“挽月夫人”的呼叫声中夹杂着“倾君公主”。
晏卿立在原地,那面上的表情,不知是惊是喜,只紧紧地盯着高台上女子的身影,一刻不曾离开。
“恭贺公主、驸马喜结连理!恭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子在高台上收起水袖,行礼,声音轻灵,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都城内又在霎那间安静下来,众人收回看向那女子的眼神,随着她一道跪下大呼:“恭贺公主、驸马喜结连理!恭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之声不绝于耳,随着初生的朝阳充斥在整个都城内。地上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城楼上除去刚刚礼成的公主驸马,还有前来观礼的各国来使,一会看看“秦卿”,一会看看跳舞的女子,面色各异。
按道理,此时应该是驸马欣然接受百姓祝福,大呼“平身”并表示谢意才是,可此时的他站在城楼上,迎着朝阳眯眼看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仿佛眼中只有那一人,世间万物再入不了他的眼。
许久,他的眼角微微一弯,眸子里就激荡出轻浅的笑意来。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鹅黄衣衫的女子,突然翻起水袖,就着高台链接城楼的一根绳索滑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百姓还未反应过来,城楼上的禁卫军倒是及时抽出了随身的佩刀。然而,速度再快也及不上那女子手中的剑。
澄亮的剑没有任何困难地刺入晏卿胸口,他居然也不躲。
清晨的风,带了清新的露气,此时染了淡淡的血腥味。
“那为何不躲?”女子笑着扬了扬眉头。
晏卿亦是笑着,往前挪了一些。女子蹙眉,不由地将持剑的手往后缩了缩。晏卿便笑得愈发明媚,“剑在你手,剑由你刺,倾君,我自然是信你的。”
晏倾君眼神一凛,轻巧地收回剑尖,晏卿心口处的鲜血便汩汩地流了出来。刚刚持刀欲要擒住晏倾君的禁卫军马上逼近,她却看不到一般,微微笑道:“疼么?”
晏卿笑得无奈,点头。
“为何会疼?”晏倾君再问。
晏卿打出手势,阻住了欲要上前的禁卫军,捂着胸口的伤向前走了几步,向晏倾君伸出右手,“过来。”
晏倾君睨了他一眼,往后退了几步,正要重新抽出长剑,一支长箭破风而来,同时城楼响起一声大喝:“此女乃我东昭死囚!通缉半年居然在此行刺南临驸马,来呀,抓住!格杀勿论!”
那长箭来势凶猛,晏倾君连连后退,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竟翻过城楼掉了下去!晏卿只一只手便将那长箭握在手中,随即身随心动,另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晏倾君的五指。
“上来!”
“你为何救我?”
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到半年前,翠微峰上,悬崖边,他紧握着她的手,她仰首,笑问他。
如今,城楼之上,朝阳下,他仍是握着她的五指,她也仍是固执地想要答案。
“上来!”晏卿蹙眉。
“你为何救我?”晏倾君笑问。
晏卿心口的血顺着下倾的手臂流下,浸润了紧握住晏倾君五指的手,他抿着唇,只是看着晏倾君,似要看入她心底,却始终不曾开口。晏倾君眸中突然浮现一抹讥笑,被抓住的手正要用力挣脱,晏卿的另一只手突然也将她扣住,她的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上提,紧接着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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