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第119章


陆寅上缓步上前,带着猎物已在爪下的悠然自满,要与她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无聊游戏,“世人皆凡品,能在生死之间毫无惧色,公主之胆色,陆某佩服之极。”
“愿赌服输,本无怨由。”
“呵——好一个愿赌服输,说来容易,但放眼世间几人能做到?”
“世子爷难道不是?”她抬高眼望向他,眼底含笑,语带深意。
陆寅将这一笑看做挑衅,忽然间抑制不住膨胀的情绪,伸手便扼住她脖颈,虎口对住咽喉慢慢使力,几乎要将她临空提起来。更逼得她面红,呼吸艰难,眼看就要被他活活扼死的档口,又忽然间放手,任她似枯叶一般跌落在地。
也就是在此刻,他终于体会到眼前此人的柔软易碎,同时享受作为强者徒手操控生死的强烈快感。
他就站在她面前,自上而下,眼含轻蔑,俯视她。“害怕吗?慌张吗?频死挣扎是不是很有趣?那年在西陵地宫,我的熬过的苦比你方才可怕千万倍。到如今,你来说该如何报偿你曾经犯过的错,嗯?说啊!”
她护着咽喉只顾咳嗽,他没能得到预想中的回应则愈加暴躁,一手抓住她长发,带着整个人往后拖。
云意只感觉整个头皮都要被他掀起来,疼痛令人无法思考,只能跟随本能,双腿乱蹬,身体后倾,口中一遍遍求饶,却换不来对手分毫慈悲。
他将她拖到内堂,里头一张雕龙刻凤的六柱床,挂着层层叠叠纱帐,每一段都写满了暧昧迷离。墙上挂满飞天像,如同当年困死陆寅的密室,画上仙女或坐或立,各不相同。但她定神一张张看过去,每一张图都是同画着同样一张脸,每一个都是她。
全因他深夜难眠时提笔作画,回想过去,闪过脑海的一帧都是她神态,或是深恶痛绝,或是灵俏狡黠,或是假意柔顺,是她都是她。
她几乎成了他一生所有苦痛的根源,又是不能割舍的过去。
陆寅低头看,望见她微蹙的眉心,苍白如纸的面庞,连同春日菱角一般时时上翘的唇,不可自已地纠缠出另一种难以分辨的情感。
占有、毁灭,又有什么不同?只要能够填补他心尖一日日撕裂的伤口。
他再一次将她提起来,这回仁慈地握住她双臂,摇晃她,“看,看清楚!你这贱人害得我好苦!”
云意向四周围淡淡瞄上一眼,最后再转回他身上,目睹他眼中毫不遮掩的狂热与仇恨,只得轻描淡写一句,“方才说的什么?我记得是愿赌服输。”
他恨她,毫无疑问。
这句话彻底触怒他,抓住她肩膀就将她整个人往床上摔,黄花梨木结实坚硬,撞得云意浑身骨头都要粉碎。
头脑都让疼痛占据,耳边嗡嗡嗡响个不停,模糊中只听见他说:“好一个愿赌服输,如今正好用来安慰你自己!”
她转过脸,将乱糟糟的头发慢慢向后捋,露出一张如玉又如雪的脸孔,无声中勾唇笑,缓缓说:“原来又是这一招,欺负女人,大老爷们似乎从没新招数。”
“你笑什么?”他扑上来,再一次扼住她咽喉,“你笑什么!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
“笑天下可笑之事及天下可笑之人,如何?”
“谁人可笑?”
“懦夫偏要壮胆做恶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啪——他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这感觉如此熟悉,每每气急跳脚之时总是惯于拿弱者撒气,女人、小孩、下属,都是顺手好物件。
云意被打得栽倒在床上,半边脸麻木得没感觉,只晓得嘴角濡湿,大约是被撕开一道口,正潺潺往外渗血。
他捏住她下颌,将她带着掌印的脸扭转过来,正对自己。
云意没所谓地问:“世子爷不怕重蹈覆辙?”
他打她一巴掌,她必要如上一回换图之时一般,千百倍地还回去。
陆寅阴狠地笑了笑,鄙夷道:“老二已死,凭你?再逃不出我掌心。”
“我劝世子爷凡事留一线,为日后计。”
“别以为我由得你哄,你这样的叼毒贱人,但凡手下留情你日后必然恩将仇报。”
话音落,她竟还能笑起来,调侃道:“没料到世子爷竟知我如斯,真是受宠若惊。”
明褒暗贬,他不在意,食指抹开她嘴角嫣红的血,再送进口中抿上一回,仿佛是缅甸芙蓉烟,吸上一口即刻登仙。
他脸上陶醉的表情,深呼吸时的气息,每一分都让她作呕。
回味过后,他睁开眼,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如同湿冷的爬虫,令人遍体生寒。
“公主这样好的模样、如此婀娜身姿,若就此做了寡妇,岂不可惜?”
云意嘲讽笑道:“原来如此——”
陆寅道:“我与公主缘深难离,如有地狱,我自当领你去。”
☆、第118章 退路
一百一十八章退路
她脑海中冒出来不过如此四个字,说到底男人欺辱女人,左右逃不过如此下作手段。
意料之中,却也不能甘愿。
若能死,宁可腰斩于市图个痛快,好过如此钝刀割肉慢慢凌迟。
幔帐上的折枝莲花细致精巧,栩栩如生,世间最好的绸缎都被搜罗至此,一寸一两金的缎子让她裁开来做了床帐。掌心再往下滑,锦缎柔软的触感贴合皮肤,让人生出一点点懒,一丝丝无望。
她不再多言,仅仅垂目看他,目光中尽是鄙夷。
他陡然暴怒,毫无意外地开始撕扯她外衣,急切地、匆忙地企图剥夺她作为女人最后的尊严与自傲。
裂帛声似刑场中鼎沸人烟,又似战场上往来嘶吼。她听见心跳,砰砰如擂鼓,不知是她的,还是属于喘息不定疯狗一般失控的陆寅。
他涨红着脸触碰她柔软洁净的身体,怒吼道:”我要活着,那时候我就知道拼了命我也得活着,活着才能报仇,才能将你——万万人之上的坤仪公主踩在脚下!“
她挑眉,轻蔑中蕴藏着浑然天成的媚,“恭喜你呀,得偿所愿。”
“你得意什么?”他气恼,掐住她后仰的脖颈,将她整个人临空提起来,留一段乌黑细软的长发在半空中飘荡。
她轻声答,“你赢不了我,我总该得意的。”
陆寅道:“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小虫一样简单,何来赢不了一说?死鸭子嘴硬!”
云意道:“你赢不了的,你听,有人来了——”
他呆了呆,真让她哄住了,侧耳去听,好半晌也没听见响动,于是怒火更胜,卯足了劲将她忘床上猛摔,险些将她的魂都撞出来。
喉头腥甜,她忍不住咳嗽两声,收尾时气力用得大了,忽然咳出一口血,顺着下颌流到雪白的中衣上,星星点点似雪中梅。
但他不管,更觉得染过血才助兴,这一回也无需什么芙蓉烟元息丸了,当即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扯开了中衣向后一抛,露出眼前玉色的肚兜,绣并蒂莲,仍是豆蔻年华少女装扮。
他仿佛饮下世间最烈的酒,上扬的酒香将要燃尽他所有理智。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攒动。
忽然间天地静默,他不动,她亦不逃。如同生死之间胜负已决,拼得精疲力竭的对手在无声中对峙。
打破这沉默的不是陆寅的突然发难,而是吱呀一声闷响,谁也没能猜到来人是谁。这源自云意的绝望,陆寅的自负。
那人同云意的开场白一般无二,都是故作轻松,也要装个轻描淡写,凡事都要高高挂起,轻轻落下。似御花园中偶遇,平平常常开口,“世子爷好兴致,今儿怎的绕到淑妃宫里来,可让人一通好找。”
陆寅恼怒地回过头,却发觉来的不止是顾云音,还有个无声无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大太监冯宝。
冯宝穿青衣,下为曳撒,头戴乌纱,细看去面如冠玉,正似个风流俊俏郎君,却带一身看破红尘的沉郁。
陆寅只得下了床,抖一抖揉皱的衣襟,皱眉呵斥,“你来做什么!”
顾云音却道:“这原是淑妃居所,怎的世子爷来得,我却来不得?”
“巧舌如簧,谁有闲心与你争辩。”他不屑冷哼,再转而看向低眉不语的冯宝,虽是厌恶,但也少不得称他一声大人,“冯大太监又因何至此?”
冯宝仍旧低着头,自始至终没往床帐后头看上一眼,恭恭敬敬说道:“圣上有旨,急召世子爷两仪殿内仪式,微臣前来通报而已。”
陆寅心知好事难成,没法子再继续。眼前这左右二人,个个都是瘟神一尊,实难对付。但要他甘心放弃,又难咽下这口气,少的不得要刺上两句,“能让冯大太监亲自来请,可千万是十万火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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