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闲(九尾)》第70章


第六天我实在无事可做就开始想他,想啊想,知道他回来了就自动自觉脱得恰到好处躺着等他,结果他一头闷进书房,夜深了也没出来。无奈,我只好起身去瞧他。琉璃宫灯下,他捧着窈窕从甜水乡给我寄来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我靠在他身上,暗示道:“夜深了。”
“嗯,看完就睡。”
“这么好看吗?”
“嗯。”
眼见他注意力都放在话本子上,转眼又翻过一页,我不死心,往他怀里钻,爪子有意无意挠了挠他心口。“六天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什么六天了?”
“唔…”我支支吾吾,挠了半天只会重复‘六天了’这三个字。
“咳。”他拳头抵着嘴唇,一本正经。“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我俯身凑近他耳朵:“小凤凰六天没回笼子了…”
这话才说完,他一把将我抱起往卧房去。
肌肤上迎来滚烫的吻,一串串。朦胧月光之下,纱帐被照的淡蓝,他周身像被染上一层银灰的盔甲,带着男性独有的粗放打磨着我的身体。
我知他喜欢哪一种亲近方式,当即打开城门等他进来,却哪晓得大色狼坏得很,一直在门外徘徊,刀枪棍棒,战车齐备,却死活不肯进攻,一下下撞击城门。
他猜他是存了坏心要对付我,迂回的上下前后磨蹭,我只觉得被蹭到滚烫,皮肤生出一种刺痛,忍不住低声催促:“你快点。”
他对我诡异的一笑,依旧慢吞吞,乐悠悠,仿佛正在逛花园,还饶有兴致的对着月亮念诗,什么“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哪里来的飞流?”我纳闷。
他唇角微勾:“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我脑袋轰的一声,哭丧着脸。“不要。”
随后他立刻变脸,恶狠狠地恐吓我:“还敢不敢拒绝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唔——!”
至此,大色狼终于带着他的神兵利器一举攻破城门,简直气势如虹。我一路溃不成军,彻底淹没在他铺天盖地的热浪之中。任凭疾风骤雨般的侵略贯穿我的世界,横征暴敛。
“世人皆知我杜云锦善骑射,你说我技艺不精?!!!嗯?”他低喘着猛力一撞,我呜咽一声。
“我骑术好不好你不知道?嗯?!!”他挺腰猛力冲刺,我再呜咽一声。
“我射的好不好你总该比谁都明白吧?”他说完恨恨一口咬住我肩头。我终于忍不住求饶:“知道了,呜呜…清楚明白。”我彻底举起白旗。这件事情教育我以后千万不要怀疑夫君‘骑射’的能力。
须知,积聚了六天的能量要在一夜之间清账,其后果是我三天都没办法下床。自此以后,紫宸宫的书房,窗台下,贵妃椅上,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再也不敢要求‘休息’,因为拒绝夫君主动求欢的下场是生不如死啊!!!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婚姻啊,就是一条贼船,远远看着是一艘画舫,无比美好。登了船才知道要受尽船老大的欺负。想逃走?没门!四面临水,除非跳江…
端午的时候,宫里有各种各样的盛宴,大色狼却都一一推了,只让我像以往在江汀阁一样,裹了许多粽子,牵着我的手,往后山走。
一路上沉默寡言,我想他似乎是有话想要对我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只紧紧跟着。待到山坳里,远远便看到一棵榕树下有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坟包,一字排开,极其惹眼。
他走到其中一座最小的坟前,蹲□子,大手放在石碑的顶端,眼里流露出淡淡伤感。半晌,开口道:“这是我四岁那年父皇送我的赤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只隼,斗得你死我活,伤痕累累。我瞧见了便要出手帮忙。谁知道,一箭射出去,突然从背后飞出一粒璜石,将箭头打偏,不但没有帮到它反而误伤了它。”
“射璜石的是我二哥。你见过他…”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问我,‘你为何要出手帮那只鹰?是觉得它不该死?’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又问,‘那那只隼就该死吗?’…他告所我,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规律,只有更强的人,才能活下来。你无权决定这只鹰或这只隼的命运。倘若你的鹰败了,那便是它该有的下场,根本不值得你救。今日是给你一个教训。”
诚然杜云鸿说的有些道理,可我不喜欢他对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这样。
“后来,又有了这只雪犬。”杜阿三走到第二座坟,淡淡道:“我很喜爱它,进进出出都带着。有一天早上醒来,它被一刀戳破肚皮,丢在了我的床下。二哥说,‘你觉得难过?你想要哭吗?它不过是一只狗。杜云锦,人若受制于情感,必将一事无成。你给我好好学着克制。’那一年,我六岁。”
我倒抽一口冷气。
“很多人说杜云锦早慧,是个聪明小子。他们不知道,厉害的是我二哥。”他指着第三座坟包,“有一次,我为了一只受伤的鹿与狼决斗,那头狼最终被我杀死,但二哥后来几乎将这片山域所有的鹿杀光。他说:‘今日你就算救得了一头鹿,那你能救天下间千千万万的鹿么?’…这一次,他教我的是,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站在最高峰,成为一切的主宰。”
“那一年在大覃遇到你,是我记忆里从小到大最开心的日子。不必练功,不必提心吊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谁知他最后还是发现了你…我想有一点他说的对,不能保护你,是因为我不够强。他当着我的面,一刀砍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开始后悔,后悔遇到你,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必经历这些。那一天,我存了胜过他的心…”
“想要愈变愈强,不让他主宰我的喜好,不让他随意伤害我爱的人,保护我想保护的,捍卫我应该捍卫的。可我们到底不同。在我足以胜过他的时候,我明白,无论我多强,我当他是手足,他却当我是这般鹰隼犬鹿,可以毫不犹豫取我性命。父皇也好,母后也好,只要挡在他前面,都可以铲除。”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回忆道,“我从大夏一路追踪他到平州,离你越来越近…我想去找你,却不敢贸贸然行动。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嫁人,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开始行医,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兑现当时的承诺。最害怕的是不知道你是否记恨我,记恨我当时不能保护你。我在珞珈山等了你三天三夜,想碰一碰运气…结果还是没忍住,下山找去了江汀阁,我看到了你绣到一半的鸳鸯…”
“呵,那时候我打退堂鼓了。”他坦言道,“我想,你一定不会理睬我的。”
“只是没有等到你回来,就反被我二哥先发制人。”他垂眸,长睫毛盖住浓浓心事。
我靠在他肩头:“你下不去手是不是?”
彼时他从屋顶上坠下,我正喝得醉醺醺。杜云鸿的武功我后来见识过,并不比小伙计高,可见他二人交手时,必定是他顾念兄弟情面下不去手,所以被杜云鸿有机可趁,中了阴招。
他点了点头,“万幸的是,当时大雨,他没来得及看清楚你的样貌。否则…”
我骄傲的昂起头:“放心!就算他对我动手,本阁主一样可以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他‘啧’的一声用手戳了戳我脸颊,终于恢复些许笑意:“这么厉害,那往后该不会也这样对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乖乖的,我必会好好爱护你,决不会将你打得不能人道。”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又不正经了!”接着将我亲手裹的粽子一一摆放在每个坟包前。
最后一座坟包无名无碑,前方却很干净,没什么杂草。我在地宫里见过杜云鸿的尸首,所以想必眼前这个是他的衣冠冢。
他在坟前默哀了片刻,深吸口气转回身时,又变成那个爱笑爱闹的顽童。
他摘了一朵木槿,插在我发鬓,捧着我的脸,看了良久说:“做的那些梦都是关于我吗?一直叫着锦哥哥锦哥哥…”
“嗯。”我指了指额头,“当年只顾着追你,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撞到了这里。”
他拢我入怀:“你叫我的每一声,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我不能回头。一旦偏心袒护你,你的下场就只有死。我想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哪怕在你身边那个人不是我…”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付出的代价。回来之后,你不认得我了。只不过,还是想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快乐,我愿意成人之美,可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掉下山崖的时候,还念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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