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商女传》第142章


就往出走。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侍卫队,周沅带着人当即封住了门口。
李贤淡淡瞥着这一切,却是不动声色。
他浅浅目光似乎在女儿身上,又似乎在她身上,脸上仍有愠怒。
徐良玉知道他为什么恼怒,知道没有他自己也怕是走不出去,只回头怒道:“行了,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说那些胡话,用不着你恼,三年了,没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只有你,只有你!”
两两相望,她既恼又怒,既不甘又无奈,看着他眼眶也是红了。
李贤微怔之余,脸色稍缓,走了她面前来:“本该如此,我也没有别人。”
说着,似是不经意虚扶了她:“这太脏乱了,走,去你那。”
第118章 一二零
一百二十章
把发尾在孩子手中抽出来, 徐良玉才是松了口气。
她把女儿带了回来,因为抵触李贤,也不许他近身,好半晌才将她哄睡着了, 起身扶住了腰。大夫来了好一会儿了,轻手轻脚地走出内室, 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似地。
柳相宜和这大夫也是相熟的, 是她们药铺的坐诊大夫,刚才她一时心急在高墙上跳了下去, 落地便诶呦一声,好半晌没起得来,他上了梯子看得真切, 忙去寻了大夫来。
此时大夫在外面准备着消肿的药,他在旁轻声询问着, 倒将李贤冷落在了一旁。徐良玉才一走出来,相熟的这位大夫忙是拿了椅子让她坐:“怎么样,能转动吗?”
她嗯了声,弯腰卷起裤腿来:“应该无事, 疼是疼,但是我来回能动。”
也就是崴了脚,脚踝处肿了, 大夫给拿了药膏,这边与她叮嘱着,柳相宜就亦步亦趋地跟了后面, 问三问四,李贤冷眼瞥着他,光只喝茶。
柳相宜一脸忧色:“她这脚崴了好几次了,从前就落了根了,现在走不好也要拧一下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好生调养调养的?”
这大夫还不知李贤身份,光只对着他笑:“柳掌柜不用担心,令夫人这伤不要紧的。”
说着又在药方当中加了两味药,回头让他去抓药熬了药了,也是起身了,柳相宜忙是送他出去,一时间也顾不上别个,徐良玉刚才摔了一下,浑身酸痛,整个人都瘫了椅边。
不消片刻,柳相宜去而复返。
他手里还拿着方子,到她跟前来站了站:“我让青萝过来吧,你自己顾着自己点,膏药这就得擦了,还得将养一下,这药我这就去抓了,喝个个把月的,也当补补身子。”
徐良玉对他点了点头,窘窘地道谢:“有心了,多谢。”
她直对他使着眼色,目光穿过他的肩头,瞥向李贤,柳相宜这才像是想起屋里还有个惹不得的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低了头,只说去抓药了,这便退后,到了李贤的面前才是正经转过来施礼告辞。
荣生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也只当没看见,忙是快步出去了。
桌子上便有药膏,徐良玉拿了起来,才拄着一条腿要擦,李贤站了起来。
他神色淡淡的,走了她的面前,单膝蹲了下来。
伸手拿过那药膏,他一手抓过了她的脚来。
脚踝处已经红肿了,李贤轻轻给她擦着药,似是漫不经心地:“什么时候,成了令夫人了?嗯?”
徐良玉就知道他在这等着她,一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为了行走方便,也曾假扮夫妻。”
他仔细给她擦了药,站了起来:“夫妻也有真假?”
她瞪了他一眼,别过了脸去:“从前不也与你扮过?”
这么一说,他更是不快,搀扶她站稳了,又是弯腰来抱。
被徐良玉推拒了,也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径自将人送到了内室,就放了糖豆的身边,目光便是移不开了。
小糖豆眼有点红,是刚才哭得。
徐良玉委身坐了旁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事说事,你拿孩子出什么气!”
这倒像是小两口赌气了,他无力辩解,伸手来勾女儿的小手:“她叫什么名字,几时生的,这几年你都在哪里?看起来娘俩个很是自在。”
糖豆是个神奇的存在,开始的时候,徐良玉就想着随缘,孩子既然来了,便是留下。
没想到出生以后,这小东西竟然成了她的归宿,瞥着她,便是想笑:“嗯,她没有大名,只有小名叫糖豆,新罗那边遍地都是糖豆,特别的甜,想抱着她的感觉,在那边呆了两年,近期才回来,没想到遇着你,也不打算回长安了。”
李贤目光哆哆:“回不回长安,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径自站了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背对着她再不看她。
徐良玉抿唇,看着他背影,三年光景过得这般的快,如果她没记错,也就四年左右,李贤便被废成了庶人。她怕的不是他成为什么样的人,她怕他与那些红颜知己也是真的,怕紧接着后面的杀戮也是真的,怕终其一生,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她抿唇:“我不回去。”
他已脱了外衫,也无意与她争辩:“一路奔波,实在疲乏了,你让我住哪里?”
徐良玉虽然不愿与他再有干系,但这时候也只得安顿下他,大晚上的,她不想再生事了,抬手往外指了指,她别开了眼去:“拿床被子,你住榻上吧。”
李贤也无非是这么一说,转身就坐了床边。
他弯腰低头,两手将小糖豆抱了起来,当着她的面这便放了最里侧,也不看徐良玉,他侧身枕在自己胳膊上,一手还握着女儿的小手。
徐良玉无语,在他后瞪他:“这算什么,殿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我这里当什么的?”
他背对着她,闭上眼睛不言语。
她仔细一想,这句话说她自己比较合适,更是恼:“你千里万里的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为难我的?也不想想从前时候,我为什么走,我以为那时候咱们俩个就再没有关系了。”
他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光剩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地:“我劝你时你不听,你扪心自问,是不是想骗我,烦恼着如何怎么让我与房娘子和平共处?”
说到了房娘子了,他才是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房娘子,没有。”
她狠狠瞪他,在一旁自言自语似地:“我不走呢,如果我不走的话,有没有?”
李贤才见困意,就这么被她打散:“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徐良玉哼了他一哼,才要嘲讽他一番,男人已然起身。
他长臂一伸,当即被人扯倒顺势揽在了怀里,两个人都栽倒在旁,吓得她一把将他推开了些:“你干什么!”
脚踝处还隐隐作痛,糖豆还在一旁,她也不敢大声嚷嚷,幸好他没有做什么,只是一把扯落了幔帐,又转身过去面对了糖豆去了。
她没忍住,挥手在他肩头捶了一通。
他不动,任她捶着:“睡吧,今天太累了。”
徐良玉胡乱抓了他的胳膊上软肉,狠狠捏了一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早我说什么了,别贪恋东宫,那是个祸事,你听了么。”
很显然,李贤并不想与她继续闹腾下去,知道她没有别人也就够了。
他一个翻身又是钳住了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压住了她的一条腿:“别动,你要是特别想我按着你这就干点什么,那你就继续闹,仔细你的脚。”
这种外伤的话,大夫都不许行房事的。
徐良玉忽然庆幸自己今天摔了一下,崴的这一脚,幔帐隔绝了外面的光亮,翻身背对着他,也觉如做梦一样:“算我求你了,别为难我和孩子。”
这是她唯一能想出来,哀求他的话了。
也是她唯一能说出来的恳求他的话,背对着他,她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将未来废杀这两个字咽进了肚子里,走之前就与他说了,现在他只字不提,她便也放在了心里。
片刻,黑暗当中传来一声叹息。
李贤自背后拥住了她,他修长的指节穿过她的指间,与她十指交缠。
她没有动。
他寻着她的耳朵,在旁低语:“光只让我追着你走,你倒是也动一动。”
她才要回头,又被他按住了,沉默了好半晌,背后的人终于不动了,徐良玉才是翻过身来,他连被子都没盖,整个人刚好圈住了她,已是呼吸浅浅,睡着了。
当真疲乏了,她扬着脸,在暗色当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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