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难追》第46章


赵氏说,“要啥钱哩。他说你给你大奶奶(狗蛋妈)看病,现在她都能站起来走了,还能做些简单的活计,多亏你,送野狐子皮好像也有你大奶奶的意思,她这人倔,最不爱欠人的情。”
银豆抿着唇笑,“哎哟,是吗?”
银豆给狗蛋妈看病,钱该收就收。杨昌端给钱也痛快,家里连着卖了两头驴,打发儿媳妇付诊费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杨家没欠她的。
本来拿着也就拿了,可是银豆这心里就有些过不去,她不爱欠人家的,尤其是欠救过她的杨狗蛋,看来下回要找个机会给他付钱才行。她又不是买不起,不需要别人施舍。
银豆在赵氏的催促下,睡得很早。
睡到后半夜,听见些响动,紧接着大黑二黑以及三四五六黑汪汪不停地吼,银豆想多半是山上豺狼跑进村子来叼鸡娃了,不过这个不用担心,家里养的狗就能解决。银豆翻个身,准备继续睡,结果院门被拍的震天响,狗吠的更厉害了,银豆心里慌,忙披上衣服,掀开支摘窗扇,喝住狗,高声问了一句,“谁呀,这大半夜的?”
外头传来个老婆子的声音,急匆匆地说,“柳先生,我是十八里铺谭家大院的,我家太太怕是不好了,烦请你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的最后一月,好感慨。
☆、第三十九回
“这。。。。。不可能吧???”
银豆一瞬间清醒了。清醒了反而冷静下来,看着来人焦急的神情,淡淡说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谭家派的老婆子银豆是见过的,来家里取过药丸子,算是谭家太太手底下跑腿办事的麻利人,此刻声音都在抖,“柳先生,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吩咐给太太吃药,一点差错都没有,谁知道她半夜里浑身疼,就喊着你的名字呢,我们不晓得咋回事呀!柳先生,时间紧,不能耽搁,求你快跟我们走吧。”
老婆子把症状描述的稀里糊涂,银豆也听的稀里糊涂,这会儿连番催促,看见院门外面车马都备好了,一时有些犹豫,“我,不是。。。。。。我头发没梳,脸都还没洗呢。”
婆子扑通一声给银豆跪下,外面车把式还有随行的另两个伙计也给银豆跪下磕头,“先生,救救我家太太吧!自从你给她看了病,她就没再找过别的先生,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先生的名望也有损失呀!”
一席话倒说的柳银豆无言以对。她的诊断和治疗方式肯定是不会出岔子的,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柳银豆打个哈欠,很是无奈,说,“那。。。。。走吧。”
奶婆婆赵氏也从窑屋里出来,满脸关切,“银豆,咋了这是?”
银豆笑笑,安慰赵氏,说,“没事,就是个急诊。奶奶回去休息,我及早回来。”
奶婆婆不放心,但是又没办法,折回窑屋里去,把熬夜给银豆缝好的灰狐裘披在身上,顺便把银豆平时背着的药箱取来给她,说,“早去早回呀,奶奶在屋里等着你。”
银豆点点头,两个婆子簇拥着她上了马车,奶婆婆见她一人,想让二黑跟着,谭家的伙计不让。银豆说,“今天有人接有人送,算了。”
谭家赶时间,银豆也就跟赵氏说了两句话,马车风驰电掣往十八里铺赶,一路上颠的柳银豆晕三倒四。她睡眠不足,窝在热乎乎的马车里连着打哈欠,婆子说,“先生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
银豆说,“你还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吧。回去我们好节省时间。”
婆子应了声事,然后说,“太太昨晚照例吃了先生的药丸。晚上喝掉碗人参乌鸡汤,又吃了半碗米饭,一碟子青菜。睡到后半夜说要去茅房,拉肚子,之后就捂着心口喊疼,喊柳先生,说她要死了。脸色青透了,把我们吓的哟!”
婆子一边说一边擦眼泪。柳银豆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真按照婆子所言,谭家太太所做作为并无不妥,何来病危之说,总不会是有人要下毒害她吧?
马车跑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十八里铺谭家。天都没亮,夜里静悄悄的,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银豆竖起狐裘衣领,埋住了半边脸,似乎也没闻到狐皮上有什么怪味,突然就觉得杨狗蛋这回确实做了有心人。
进了谭家大院,一路往谭家太太的院落走,灯笼码了一排,挂在屋檐下,散着昏黄的光。婆子护着柳银豆进了上房,伺候她洗完手,就往谭家太太的雕花床边去。
银豆坐在床边上,觉得光线有些暗,对跟在后面伺候的丫鬟说,“去多点几盏灯。”
谭太太周氏被纱帐隔的严严实实,听见响动,躺在床内跟银豆说,“柳先生。。。。你来了,快。。。。帮我瞧瞧,。。。。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透着虚弱,银豆心生诧异,她的诊断从未出现过差错,这还是头一例。思索间,纱帐内谭太太已经将手伸出来,搁在银豆的脉枕上了,说,“先生,给我看看吧。”
银豆刚将手指搭在谭太太的脉搏上,便感到一阵阵眩晕。又不得不将手缩回来,眉头紧蹙。
她很不舒服,一般这种不适都是接触到男人以后才会有的反应,虽说不适,但自从狗蛋救过她之后,她的这种接触男人时的不适感,较之前好了很多。所以,竟一时没用眼睛和感觉直接分辨出来。
总之,纱帐里伸出来的手,并不是谭太太的。那是男人的手。
银豆的眉头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了,她觉得她卷入了一个说不清楚的麻烦里,半晌不语。
谭夫人的管事婆子进来,焦急问道,“柳先生,怎么样?严不严重,要开什么药?”
银豆的不适还没有完全褪去,所以只是摇摇头,说,“我得回去。你们家夫人得的是欺瞒撒谎症,她坏了我的规矩。”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可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即将面临的各种问题。后半夜从炕上爬起来,显然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谭家当然有备而来,她装聋作哑行不通,他们大概也预备了被拆穿之后应对的招数。独自一人身处谭家大院,也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该怎么办呢?
一屋子人都没说话。柳银豆从小凳子上起身,整理好药箱,转身对着婆子说,“送我回去吧。你们肯定知道,我从不给男人看病。而今天的事情,我也可以。。。。勉强。。。。。当做。。。。。没发生。”
婆子不敢应答,眼睛向纱帐方向瞄去。
“先生留步。”
纱帐里的人总算发话了。两个丫头走过去,将纱帐从两边勾起来,谭太太盘腿坐在床内,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的。。。。。男人。
房里多了几盏灯,登时亮堂了许多。银豆借着灯光一看,谭太太身边躺的这位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银豆仔细回想,总算将眼前这位年轻男人和某天男扮女装的那个人对上号。
所以说,他们是一伙儿的?柳银豆的眉头又紧了紧。
“先生既然来了,何不看看?”
谭太太下床,丫鬟伺候着把绣鞋给穿上,她穿戴的还算齐整,除了脸色看着有些憔悴,其实整体还不错。柳银豆保住了她的命,她比那时遇到柳银豆之前,状态好的不是一般。
“先生放心,我屋里的人嘴紧,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出了这个门,所有的人都晓得你是来给我治病的。”
谭太太好言相劝,招招手,两个婆子抬进来一个沉甸甸的小箱子,箱子盖打开,里面的银子在黄光下,熠熠生辉。
银豆转过身来,强忍着刚才摸了男人手腕的不适,郑重说道,“太太,我学的只是妇科,且从没给男人看过病,要是我能破这个先例,大概早就发达了,又何须清贫到今日?”
谭太太说,“柳先生我佩服你的气节,可凡事都有变通。你这是在救人的命,没有人会说你与男子纠葛不清。”
银豆摇头,“多说无益,你要给这位公子看病,还需另请高明。太太,劳烦你派人送我回去,今日我还要去医馆坐诊,耽误不得。”
谭夫人脸色一变,“你可知他是谁?”
银豆说,“我没兴趣知道他是谁,我只对我能看诊的病人负责,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她转身要走,两个婆子挡在门口不让出,银豆无奈,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谭太太,一定要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
谭夫人说,“柳先生,对不住。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这方圆百里,也只有你能救下我的儿子。没错,他是我的儿谭宝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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