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醉画红颜》第241章


其实,农岑惜的酒量很好,就算是心情再不佳,但这区区几瓶子酒并不足以让她失去理智。她只想在归隐之前能够无所顾忌的疯狂和沉溺一次。
她想不去考虑任何人,只从自己的情感出发,哪怕是做错、哪怕对不起任何其他人,她只想,在他愿意的情况下,用一种偏激的方式来诀别。
褪下彼此衣衫的时候,那在碧海边星空下的初次亲密接触犹如昨天般清晰在心,秘地时混沌之中的琴瑟和鸣竟也不再模糊。
博赤剌身上扭曲着各种各样的伤疤,她好似能穿透这些伤疤看到他心内也遗留着的伤。
“辰西……”博赤剌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他只想告诉她,他究竟是谁。
“嗯……”但是她除了应声,却不知道叫他什么。一直叫着的默肯定是不合时宜了,也不能叫他展轩,那也不是他真实的身份,可,叫他现在的名字,她还真的很难适应。农岑惜颤抖着双手轻轻划过他身上每一道伤痕,每划过一次,心就颤抖痛楚一次。她轻轻闭起眼睛,仍能感受到那伤痕的狰狞。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此时的她竟少有能想到了一句诗,还是如此符合她此时的心境。可他们的相遇又何尝不是注定的分开?
只有让所有都留在这一刻,留在这样的凄离的美好之中,她只求到白发苍苍那一天,他能想起这世间还曾有个她就行。
她知道他不至于深醉,就像他也知道她并未深醉一样。
只是,她有备而来。
博赤剌还想和农岑惜说些什么,却沉沉的倒头睡去。
农岑惜起身穿好衣衫,在博赤剌唇边烙下一记永别之吻,一滴热泪从农岑惜眼中滴落在博赤剌面颊,那泪珠好似在他们之间穿梭一样,不断从一个人的眼中滴落在另一人的脸颊,连珠成线。
“别了,夫君……”
农岑惜决然转身,飘然远去。
天色微明,可是王宫中已经开始有人行走忙碌。今天可是新辽王宫的大喜日子,谁也不敢怠慢懒惰。
农岑惜趁着人们忙碌的间隙,摸进了萨其拉的屋内。粉嫩的小脸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农岑惜忽然不舍得惊扰他的美梦,但是,她却必须让他有所割舍。
农岑惜晃了晃萨其拉,他终于惺忪睡眼笑了笑,“辰儿姑姑!”
“萨其拉,你要不要跟姑姑一起走?”农岑惜直白的问题让萨其拉好像瞬间清醒了意识。
“姑姑,可不可以你留下呢?”萨其拉奶声奶气的祈求,“萨其拉不想离开爷爷和父王,但是也不想离开姑姑。”
农岑惜摸了摸萨其拉的头,他应该像个正常的孩子般长大,可是到了秘地,那里有只有他们相依为命。她不该给他那样闭塞的生活,与世隔绝是她要的生活,却并不能强加给孩子。未来,他还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爱人,还要有美好的一生呢。
“怪,继续睡吧,姑姑看着你睡。”农岑惜给萨其拉盖好被子,在他肩膀有规律的拍着,哼着她小时候常听她姑姑给她哼唱的摇篮曲。
毕竟是小孩子,这会儿天才微明,不多会儿便又睡着了。
农岑惜看着萨其拉的睡颜,那浓密的睫毛和鬼斧刀工雕刻般的轮廓,英挺的鼻梁和坚毅的唇角,处处与曾经的博赤剌相似。
“孩子,你要幸福。”
农岑惜又在萨其拉脸上烙下诀别之吻,终是要离开的,纵然再是不舍,也得舍得。
眼泪随着飞驰的骏马飘洒,农岑惜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两把,她不能哭,哭泣不是她农岑惜的风格。随即,迎着朝阳,农岑惜粲然一笑。
博赤剌揉着疼痛的太阳穴,头脑还在发昏,但是昨晚的痴缠他并没有忘记,屋内处处旖旎的气息还未散尽,就连农岑惜发丝的香气还回荡在他鼻端。博赤剌翻身搂过去,却只扑了个空。这让他瞬即清醒起来。
那些酒,还不至于让他昏睡至此,除非……
“辰西!辰西?”博赤剌大喊着起了身,却并未见他期盼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渗透了他每根神经。
博赤剌叫了所有侍女,满王宫的寻找农岑惜,却都没有见到她半个影子。
风成暋昨晚就想觐见博赤剌,来的时候,侍女们却说他已经歇下了,所以,他趁着封后大典和农岑惜的婚礼没进行的时候,便赶紧进宫来找博赤剌。
博赤剌本没有什么心思理会风成暋,只一心想要找到农岑惜,但是风成暋却说,他也许能帮到他,这才让他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说话。
风成暋让博赤剌屏退了所有人,这才进入了正题。
“你是童默的,对吧?”风成暋觉得这样问很别扭,但却非这样问不可。
博赤剌没有说话,看着风成暋。
在风成暋看来,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还坚持要立依柔为后吗?你就不想想岑惜的感受吗?她为你忍辱负重,为保你一方血脉才不得不嫁与成焱为后。可,成焱糊涂,最终把孩子也给弄丢了。你知道岑惜接连经过两个打击,是多么不容易才活过来珍爱生命的吗?如今,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没死,却还要娶别人。”风成暋一股脑儿说了这么多,让博赤剌甚为震惊。
“什么?我……”博赤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证实,农岑惜就不告而别。
“你说,是不是当年你们陷落在秘地之后,你就打算丢弃她了?”风成暋已经有些愤怒了,揪起了博赤剌的脖领子,真想暴揍他一顿。
博赤剌疑问的表情让风成暋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在茶杯低下放了一张出秘地的地图呢?为什么不写张字条让她等你回去,或者去接她?”
博赤剌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岔子都出在了这里。转而想想,博赤剌觉得只有一个人能干的出来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觉得农岑惜一个人在那里会打扰了他逍遥自在的生活。
看到博赤剌的表情,风成暋猜想可能是误会了他,便将愤怒收起一些,松开了抓着博赤剌前襟的手。
“我的确放了一张字条,是写着,等我回来。无论是回去陪着她,还是回去接她。我只是不想她再卷进这场危险的纷争。”
风成暋点点头,还好,他没看错。
“我已经为依柔和阿泰赐婚了,童默紧锣密鼓筹备的,其实是我和辰儿的婚礼,也就是封后大典。我想让她跟一般女子似的出嫁,也想让她感受到阿齐族特有的加冕王后的礼节。所以,都定在了今天,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
风成暋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况且,以她的个性,只要她不想让任何人找到,那便谁也找不到她。”
博赤剌忽然灵感突现,“你知不知道孩子的特征?”
风成暋被这个跳跃性的话题怔了一怔,转而回想起了农岑惜曾说过的孩子的特征。博赤剌却惊诧不已,什么也没说直奔萨其拉寝宫。
萨其拉才刚起床,跟哈日查盖讲述了一个噩梦,说是辰儿姑姑走了,不要他了。博赤剌忽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萨其拉刚穿好的裤子给扒了看着萨其拉的屁股。
“父王,你太粗鲁啦!萨其拉心情不好极了,你还要这样!”说着,萨其拉就呜呜的哭起来,再也不顾他每天扳着的优雅王子形象。
哈日查盖赶紧抱了过来哄了哄,好容易才让萨其拉停止了哭。
“你呀,中了什么邪了,行为如此古怪!”哈日查盖很不满的责骂了博赤剌。
萨其拉想想就又哭了起来。博赤剌问起了萨其拉为何哭的这么伤心,哈日查盖就讲述了原委,说是萨其拉清晨的时候做梦说辰儿姑姑来要带他走,结果他一犹豫,辰儿姑姑就不要他自己走了。
细问之下,博赤剌终于知道了那日农岑惜来跟萨其拉说的话,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农岑惜已经知道了萨其拉就是他们的孩子。
或许,她早就打算着要离开。她和许多人话别,而昨夜,就是和他的话别,怪不得她昨晚的笑容中透着一种落寞,只是,他领悟的太晚,便又错失了她。但是,他会寻、他也会等,用尽此生,也只唯爱她一人。
=_=
夕阳照着博赤剌的侧脸,他远远看着欢腾在一起的人们,娇羞的韩依柔偎在庆格尔泰坚实的怀抱之中,风成暋轻轻揽着童绮的肩膀,古杨和青鸾手手牵着手,红菱挽着乌纳翰的臂弯,重回朝堂的容海林携着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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