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宦_东施娘》第38章


珠珠从皇后跟前走了之后,便在想李宝璋看没看那纸条,他看了的话,也许近日就会出宫探望他的兄长。而又过了十几日,珠珠从一个小太监那里知道,李宝璋失踪了。
据他说,李宝璋跟皇帝请了半日假,说家中老母病重,梁帝怜惜李宝璋一片孝心,便允了。哪知道李宝璋那日下午出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梁帝随后还派人去了李宝璋的家中,发现当年李宝璋卖进宫时登记他家人住址的地方,早成了破屋,看上去几年没人住了。
“李公公肯定是跑了。”那小太监说。
“胡说。”珠珠忍不住反驳。
那小太监被珠珠盖上胡说两个字,神色有些尴尬,“郡主说得有礼,李公公现在是皇上最红的人,咋会放弃这大好的荣华富贵不要,跑了呢?”
要知道梁帝可是赏了一座宫殿给李宝璋住的。
珠珠是真有些慌了,在这宫里,她就信李宝璋一个人,但他现在不见了。
他是跟他三哥团聚去了,所以对这皇宫也不留恋了?
还是他出宫的时候不幸被奸人所害?
珠珠想到了庆月楼的文鹤,便立刻去找了梁光羽。
梁光羽看见她时,略有一分惊讶,“宓儿表妹怎么来了?”
他们自从上次出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了。
“九表哥,你能不能再带我出宫一次?”
梁光羽看着珠珠,摇了摇头,“上回我带你和绍言出宫被皇后娘娘训了一顿,说绍言都罢了,你是姑娘家,不能随便乱走。”
“可……”珠珠想说自己的目的,但好在还是忍住了,如果梁光羽知道文鹤是李宝璋的兄长,李宝璋又消失不见,他也许会怀疑李宝璋消息的原因是因为要跟兄长团聚,若是李宝璋被抓了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犹豫了许久,梁光羽似有不解。
“宓儿表妹,你有急事?”
“我……九表哥,你能不能帮我去趟庆月楼?我上次见到那文公子,觉得他唱戏十分好听,我想学了给姑姑表演表演。”珠珠找了个借口。
“你要学唱戏?”梁光羽摇了摇头,“唱戏这玩意你可不能学。”
珠珠并不知道戏子在梁国看到就是下九流的东西,自己听戏倒了也罢了,若是自己唱戏,那也变成了下九流的人。
珠珠欲言又止,她纠结地看着梁光羽。
梁光羽看出她神色有异,不禁温声问:“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九表哥能不能把文公子带进宫来?求求你,九表哥。”珠珠扯不出慌了,只能希望梁光羽别去深究她找文鹤什么事。
梁光羽抿了下唇,“好,我试试,但你可别向旁人提起这事了,连绍言那都不能说。”
珠珠连连摇头,“我不说。”
梁光羽当日下午便出了宫,可是他回来之后,告诉珠珠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庆月楼关门了,那位文鹤名角不知道去哪了。
珠珠当即差点哭出来,李宝璋肯定是跟他兄长走了,他们兄弟重逢,便把自己丢在这宫里不管了。
第37章 
“宓儿表妹?”梁光羽看着珠珠眸中似凝了泪,不免奇道。
珠珠抬起手背抹了下眼睛,直接转身离开了梁光羽的书房。
梁光羽的宫殿里种着许多棵梨树,天气转暖,倒是开了几朵花骨朵。珠珠打树下走过,抬头看见藏在绿叶里的含羞花骨朵,她吸了吸鼻子,明明还在为李宝璋的不辞而别感到伤心,但看到梨树又忍不住想,等夏日到了,这树上的果子就能吃了吧。
她这样想着,扭过头对着追出书房的梁光羽说:“九表哥,这梨树结了果子,你到时候能不能让宫女给我送几个啊?”
梁光羽闻言,白皙的脸上不免挂上一抹笑容,他本是想浅笑,但看着珠珠望着那梨树略显着迷的眼神,不由得变成了哈哈大笑。
他笑得前俯后仰,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君子风范。
珠珠瞅他一眼,觉得这梁光羽果然有些奇奇怪怪。
“好,我定会给宓儿表妹送几个又香又甜的梨子。”
珠珠点了点头,“九表哥,可别忘了。”
梁光羽又是一笑,“不会忘的。”
珠珠这才离开了梁光羽的宫殿,只是她总忍不住回头看那几颗梨树,不过心里也觉得奇怪,梁光羽一个皇子,宫殿里怎么会种梨树呢?像梁绍言,他的宫殿种的都是名贵树木和花卉,断不会有这种会结果子的树。
珠珠回了皇后的宫殿,精神十分疲惫,她让宫女勿打扰她,自己抱了个枕头躺在了窗户下的美人榻上。春日彻底来了,国都暖和许多,即使开着窗,也不会感觉到寒冷。珠珠躺在榻上,耳边还能听见宫女们打扫庭院的声音,那扫把扫过落叶,留下“沙沙”的声音。
春来冬去,总是要旧叶换新叶。
她抱着枕头,神情有些呆呆的。
李宝璋不见了,若是他真不辞而别,跟家人团聚,自己……自己也不能怪罪他了。毕竟他对她那么好,而现在自己享受着所谓的荣华富贵,要强求他在宫里当奴才,还要为自己奔波,未免太过自私。
可是……
她还是很难过。
珠珠侧身躺着,小声地抽泣了一声,怕被外面的宫人听见,便干脆把脸埋进了手臂间,眼泪浸进了海棠花纹的深色锦衣里。
又过了几日,梁帝身边新立了一个大太监,而之前赏给李宝璋的蒲河殿也一并收了回去,香柳他们几个被分去了其他宫殿伺候。
阖宫都知道李宝璋这个不知好歹的跑了。
梁绍言得知此事,十分高兴地来找珠珠。
“你看那李宝璋不是个好东西吧,我就说阉人这种不男不女的家伙,就出不了一个好的。”
珠珠听见这话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又不是天生便是阉人,要不是家境贫寒,谁愿意进来当太监?况且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怕他们祸乱宫闱,他们怎么又会变成阉人?”
这一串的反问下来,让梁绍言直接黑了脸,他头回那么生气,一张脸沉了下来,一双眼冰冷冷的,仿佛在冰水润过一般。
“什么叫你们这些人,叶宓,你不是我们当中一员吗?你不是也好端端享受这些阉人的伺候吗?怎么,你爱屋及乌,便替这阖宫的阉人说话?那李宝璋不见了,你便再找个阉人嫁了吧。”
梁绍言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物,他直接狠狠地掷到了地上,“我还念着你可能会难过,特意带了新鲜玩意过来给你,哼,是我自作多情。”
那东西碎了一地,里面的液体也流了出来。
珠珠看着满地的蓝色夹带金粉的水,不由得一愣,而梁绍言早转身离去了。门外听见争吵声的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那两个宫女一见地上的东西,都惊呼了一声。
“这不是藩国进贡的流光瓶吗?这怎么碎了?”一个宫女道。
珠珠问:“流光瓶是什么?”
“郡主有所不知,这流光瓶是今年藩国进贡的贡品之一,唯独一件,此瓶夜里会发着幽幽的蓝光,十分好看。”
珠珠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那两个宫女叫来人把殿里打扫了干净,又贴心地关上了门。
她们一走,珠珠就忍不住抽了一声,但这回比前几日好,就是红了红眼睛,没掉泪。
梁绍言一走,两个人算是正式进入冷战,连皇后都发现了。
平日一起用膳的时候,梁绍言总是要找珠珠说话,还尽挑些晦涩难懂的话题,显得自己才高八斗,但现在别说凑过去讲话了,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皇后看在心里,但表面依旧不作反应,她由着他们两个闹,去冷战。
珠珠虽然有想法跟梁绍言赔礼道歉,但她又觉得对方言语之间对奴才的轻蔑实在过分,她……她也算不上什么主子,搁在原先,她连这皇宫里的奴才都不如,她们媚奴是梁国最低等的人,能跟牛羊一样贩卖。只不过她的娘亲受了大苦,才有了她现在郡主的身份。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先低头,便一直冷战了下来。
梁光羽倒是隔三差五派人给珠珠送了些民间的玩意,像民间的面具、皮影戏、捏糖人等,前几日还给珠珠送了一个大风筝,珠珠没见过风筝,觉得十分有趣,她身边有宫女在进宫之前是玩过的,便主动告诉珠珠如何玩。
珠珠便找了个空阔的场地,开始学着放风筝。
那风筝像鸟一样飞翔在空中,只是线的一头在珠珠手里,她看着那风筝飞得那么高,仿佛要飞出宫墙去。
“啊。”珠珠惊呼了一声,因为她手中的线断了。
线断了,那风筝立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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