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_玖拾陆》第522章


洪金宝家的忍俊不禁:“行了,给姑娘家留些颜面,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锦岚刚守夜的时候也慌得厉害。”
“老姐姐心善,体恤姑娘们,”婆子眯着眼,道,“要我说啊,就这么个脸皮子,就不该在几位爷的院子里当差,咱们府里这几位爷,待自个儿媳妇,那都是没的说了。说起来,两夫妻的事儿不就是这么简单吗?我这是听来的,前几年,二太太没伤腿……不对,是四爷还在的时候,风毓院小厨房里也热闹哩。”
洪金宝家的啼笑皆非。
府里做事,底下人说来说去,也就是主子们的长长短短。
夫妻之间的好坏也有人说,练氏屋里有些状况传出来,倒也不奇怪。
尤其是,练氏伤了那么久,穆元谋也一直咳嗽,风毓院里当差的人这几年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日子不如意了,嘴里就爱说些东西,传出来的话就更多了。
婆子见洪金宝家的今儿个好说话,不由又多说了几句:“话又说回来,能在主子们跟前当差的姑娘们,都是好福气的,若是开了窍,有主子撑腰,都能过上好日子。喏,就看云栖他媳妇就知道了,整条柳树胡同,哪个不羡慕呀。是吧?”
这个话是对着沈婆子问的。
沈婆子就住在柳树胡同,对锦灵的事儿很是晓得,她哈哈笑了:“可不是嘛!我们夫人待身边的姑娘们是最最好的了。”
“也不知道往后,哪家小子能有福气,把锦蕊、玉竹几个姑娘娶回去。”婆子说完,一拍脑门子,凑到洪金宝家的身边,压着声儿道,“有一桩事儿,我不瞒老姐姐,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看岔了,柔兰姑娘似是心中有人哩。”
洪金宝家的眉心跳了跳。
连翘出府前,为了从几个二等里头挑出一个来,洪金宝家的把几个丫鬟的底细都摸了一个透。
尤其是最终选出来的柔兰,为了确定人手可用,她越发费心。
前前后后几个月,洪金宝家的都没听说过这一点……
“这话当真?”洪金宝家的问道,语气谨慎,“知不知道是谁呀?”
婆子眼珠子一转,道:“就几天前,我不当值,出府了一趟,在街上遇见柔兰姑娘了。
她就站在街口,眼睛直直往前头看着,那眼神呐,写得明明白白的,只是我顺着她眼神看去,没找着人,估摸着就已经走远了。
我就上前去问她,说姑娘呀,你这是在瞅谁呢。
她当即就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慌得呦,一个劲儿摆手说没看谁,就自个儿走神了。
没跟我说两句话,扭头就跑了。
老姐姐,我又不是什么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能叫她忽悠了?
定是在瞧心上人。”
为了让洪金宝家的相信,婆子话里话外,从最初提及时的“似是”,一下子就变成了“咬定”了。
洪金宝家的心里也明白,但空穴不来风,这事儿只怕有些问题。
主子身边的丫鬟们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柔兰心里有了爱慕之人,也不是天惊地裂的事情。
洪金宝家的嘴里应付了两句,道:“既然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吧,柔兰脸皮薄成这样,你把她说破了,还不急死呀。”
婆子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稳住了婆子,洪金宝家的斜斜看向沈婆子。
沈婆子是机灵人,比了个手势,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洪金宝家的放心了,起身往正屋里走,一迈进去,就见锦蕊在备茶水,她低声问道:“夫人还未起呀?”
锦蕊笑着点头。
“关于柔兰,我有事儿要跟夫人说。”洪金宝家的道。
锦蕊闻言,听见内室里有些动静,便道:“那妈妈稍稍等一等,我进去伺候夫人。”
杜云萝起来时,浑身上下都酸得厉害。
穆连潇练完功回来,她也不理会,只嗔了他一眼,就坐在梳妆台前让锦蕊梳妆。
第702章 不听
锦蕊手脚麻利,给杜云萝打理长发。
洪金宝家的进来,见穆连潇去了净室,她便赶紧俯身与杜云萝道:“奴婢刚刚听来的,柔兰那姑娘,许是心里有人。旁的倒也不怕,就怕她存了不该惦记的。”
杜云萝挑眉,有些讶异,深深看着洪金宝家的:“我没瞧出来。”
话音一落,几人具是一怔,晓得是说岔了。
杜云萝见洪金宝家的急切来与她说这事情,又说是不该惦记的,以为洪金宝家的指的是穆连潇。
就在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有没有看上她的男人,杜云萝是看得出来的,这种事若是毫无察觉,那她就太迟钝了。
依杜云萝所见,柔兰没有起这个念头。
洪金宝家的见杜云萝误会了,刚要解释两句,杜云萝自己也品味过来了。
拧着眉,杜云萝道:“妈妈是担心柔兰看上了与二房有干系的人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洪金宝家的叹道,“二房现在想安插人手进韶熙园,可不是容易事情,虽然有垂露,但就二老爷那脾气,他能全心全意相信垂露?棋子不嫌多,锦蕊、锦岚和玉竹三个,他们不敢费心思,好不容易冒出来一个柔兰,又是个小丫鬟,最好骗了。”
杜云萝哭笑不得。
的确好骗,豆蔻年华的女子,若是一颗芳心付出去,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几人还要说什么,穆连潇从净室里出来了,洪金宝家的也就止住了。
锦蕊替杜云萝梳好头,刚准备挑些首饰,就见穆连潇扫了她一眼,锦蕊会意,拉着洪金宝家的就避出去了。
杜云萝见锦蕊跑得快,心里透亮,轻哼了一声,起身也要走,被穆连潇又按回了椅子上。
“还生气?”穆连潇弯着腰,从背后箍着杜云萝的身子,下颚抵在她肩膀上,说话之间,呼吸全喷在杜云萝的耳垂上。
杜云萝缩了缩脖子,两颊嫣红,似是刚涂上去的胭脂一并染开了。
穆连潇笑出了声,胸腔微微起伏,偏过头在杜云萝的耳垂上啄了一口,激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杜云萝本就恼他,此刻愈发牙痒痒了。
她葵水刚干净了,晓得他耐不住,昨夜一开始也没拦着他,哪知道穆连潇兴致来了,怎么都不停。
杜云萝可谓是好话说尽了,穆连潇就是没听进去一个字,变着法子折腾她。
到最后,杜云萝连哭的力气就没有了。
不仅是哭,连听他说话的精神都打不起来。
反正她说的求饶的好话,穆连潇都不听,她也不想去听他说什么了,左不过就是些哄她闹她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一个字都不想听。
夜里不听,现在也不听!
杜云萝捂着耳朵,透过铜镜瞪他。
脸色红润,眉眼带俏,这一眼横过来,还有什么威力?
不吓人,反倒是勾人得厉害。
穆连潇晓得她脾气,一面忍着笑,一面去翻她的妆匣。
那串东珠就收在里头,那是他们在去岭东的路上,他送给杜云萝的。
白玉皓腕,配上这圆润的东珠,就像是撩拨了人心的弦。
穆连潇取出东珠,扣住杜云萝捂着耳朵的手,沿着她的五指套上去,正好不高不低卡在手腕上方。
衬得那只手愈发白皙柔嫩。
穆连潇心中一动,抬高了她的手,翻过来,在杜云萝的手中细细密密地吻。
手心痒,心头也痒,杜云萝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般,想推开他,又舍不得推开他,脑子混沌着,倒是把之前还在置气给忘了。
杜云萝忘了,穆连潇可没忘。
从掌心里抬起头来,凑到妻子耳畔,低低又说了一句。
杜云萝眼中惊讶闪过,下一刻,又是羞又是恼又是急,推了穆连潇一下,看都不看他,起身就出去了。
穆连潇再也压不住笑,唇角高高扬起,目光落在那晃动的珠帘上,温柔如水。
他是真喜欢她。
每日里逗她哄她闹她,就让他觉得这日子滋味十足。
杜云萝的一颦一笑就能勾着他的心,说不出的畅快。
这会儿恼了便恼了,等下再哄她便是。
杜云萝出了内室,脸上依旧烫得厉害,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不肯叫丫鬟们看出来。
锦蕊垂手立着,抬眼看她。
杜云萝没有戴簪子,也没有戴耳坠,只手上一串东珠,素净极了。
这是落荒而逃出来了?
锦蕊在心里暗暗的猜,她最晓得杜云萝心性,说句不敬的,那就是个厚脸皮,不说杜云茹未嫁时,便是杜云茹嫁了人了,还未出阁的杜云萝都能把姐姐逗得面红耳赤,招架不得。
不晓得侯爷说了些什么,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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