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聘》第207章


番外(二十二)
夏雨以为,纪容怎么也会找个大夫验一验吧,没有想到她这么爽快,倒是让她颇有些惊讶。
“王妃就不怕这药有问题吗?”
纪容很喜欢夏雨的坦率,笑道:“你进府有些日子,想要害我,不用这样明目张胆,还亲手递给我。”
夏雨微愣,心中动容。
秋雨绵绵,魏琮大早上就出了门。
纪容坐在檐下,看着屋檐上长出来的草苗子。
这时候长出来,只怕没等长大,就得枯黄了。
秋风缓缓,撩拨鬓角的青丝,凉凉的。
脚步声响起,纪容回头,看见沈妈妈。
“有些冷了,搭条毯子,别凉着了。”她笑着,扬了扬手腕处搭着的厚绒毯子,躬身替纪容盖上。
起身的时候,却突然失重般摔了一跤。
纪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她,沈妈妈垂眸,眼底闪过不明的神色,撑着起身,强笑着道:“入秋了,我这腿的老毛病又要犯了,不打紧,别怕啊,我去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
纪容颔首,目光微闪,抬眼,目光落在覆了青苔的檐瓦上,莫名的,心情就像是被打湿了,沉甸甸的,再无半分松快。
沈妈妈出了屋,去了厨房。
她做了慢慢一海碗的云吞,在秋光里冒着热气,她让春锦给纪容端去,转身抹了一把脸。
纪容怀着钱哥儿的时候,身体很不错,胃口的好,怀着这一胎,却什么都不爱吃,又容易暴躁,胃口很差劲。
可看着满满一碗冒着热气的云吞,纪容一个也没有剩,胃口大好的吃完了。
春锦收了碗回去,就看见沈妈妈在厨房里,背对着门方向,低头在弄什么。
她上前,正要开口,就听见抽泣的声音,立刻顿在原地,不由的愣住。
沈妈妈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手帕捂着脸,压抑的发出呜咽声。
春锦回过神来,迟疑着喊了一声:“沈妈妈?”
沈妈妈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春锦,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切葱,不小心辣了眼睛。”
然后发现一碗云吞吃的干干净净,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
“夫人吃完的?”
春锦点头,又担忧的看了沈妈妈一眼,“夫人的事儿您总是亲力亲为,若是以后您不在夫人身边,那可怎么办啊。”
闻言,沈妈妈下意识的顿了顿,粉饰太平的笑了笑,“这不是还有你们四个吗,我这老胳膊老腿,估摸着也做不了多久了,以后夫人还要指着你们贴心些。”
春锦觉得这话不是什么好话,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魏琮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里明明晃晃的烛光透出来,雨声窸窣,风摇影动。
他脱了披风,站在门口擦干了衣服上的小水珠,还没有听见屋里熟悉的声音,略略有些生疑,进了屋去。
“夫人在哪儿?”
冬霜正端了碗轻手轻脚的退出来,正巧魏琮说话,差点惊得她把碗摔在地上。
她忙回头,压低声音道:“夫人说困倦,半下午吃了一碗云吞,这会儿在床上睡着了。”
魏琮听的很认真,心里却觉得有些异样。
从前这丫头不论如何都会等到他回来一起用晚膳,从未有一日像如今这样,早早的上了床。
难道是因为他今儿回来的晚了些?
“王爷,厨房里备了饭菜,可要现在呈上来?”
魏琮正想着,冬霜已经低声问道。
“还有云吞吗,我和夫人吃一样的。”
冬霜点头微福,身影拉长,出了屋。
进了内室,床帐合着,床边的烛光压的很低,照的床帐上的金丝银线熠熠生辉。
“容儿?”
魏琮声音试探般响起,往床边去。
撩开床帐一角,看见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躺在床上,被子滑落在她的肩头。
果真是个睡觉不老实的,魏琮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低声替她将被子拉上来。
被子里的身影微微动了动,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并未醒。
魏琮脚步放低,吹了床头的烛火,去了外间。
在外间吃了热腾腾的云吞,洗漱完毕,魏琮让人叫来了夏雨。
“夫人今儿的脉象如何,身体可安?”
夏冰收起在旁人前的古怪性子,规规矩矩的答话:“夫人脉象平和,微有些下滞,胃口欠佳,嗜睡,用了些开胃消食的药,没有大碍。”
听说没有什么,魏琮点头,让她退下去了,这才进了内室。
后半夜,雨声骤急,哗啦啦的落下来,砸在房前瓦上,哐啷作响。
纪容被吵醒,惺忪着眼,如往常一样,伸手去探身边的人。
隔了片刻,才摸到魏琮的衣襟。
他睡在床沿,小心翼翼的蜷缩着身,似生怕碰着她了,睡着了都十分拘束。
纪容这才想起,今日她睡的早,没有等他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也不知道。
外面风急雨骤,枝叶树干摧拉崩间之声此起彼伏。
她重新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动作轻缓的挪着身子,扒开魏琮的手臂,钻到了他的怀里。
睡着了的魏琮眼珠子动了动,下意识的压了压被角,感觉到怀里的温暖,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第二日一早,秋日阳光从万字格镶嵌的琉璃照进屋,魏琮起得早,端了一碗熬的香浓的肉粥进屋。
他一边搅拌着,一边轻声喊着纪容:“小懒虫,快,温得正好的粥,你起来吃点儿再睡。”
纪容像个小狗儿似的从帐子里探出头来,魏琮在床头小杌子上坐下,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纪容抬眼傻乎乎的笑了笑,吃了一口,立刻笑眯了眼。
“我自己来。”
说着就去拿碗,魏琮也不犹豫,递给她:“那你乖乖吃,再多睡一会儿,昨晚下了雨,早上凉着,我就先出门了。”
纪容嚼着粥里的鸡肉丝,满足的点点头,听说他要走,抬头望向魏琮:“今儿还是回来得晚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
魏琮心中一顿,登时有些酸胀起来,自责自己昨日回来晚了,他摇头:“今日早些回来陪你。”
说着低头,在她脸上呷了一口,痒酥酥的,逗得纪容直躲。
番外(二十三)
纪容笑着点头,“那我等你回家吃晚饭。”
魏琮应声,穿上披风,系好带子,往外去且不提。
话说宋氏请了郎中来看外孙女,郎中把了脉,却面色古怪。
宋氏心里越发的沉,害怕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半晌不见郎中开口,就忍不住的问道:“这病可厉害?”
郎中苦笑,看了看永昌伯夫人,又看了看宋氏,“这哪儿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噎闭过气了,这孩子鼻子里还有食物残渣,又没有及时的……”
“怎么可能,这孩子一直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怎么会突然噎着,你别是弄错了,在这儿胡说八道!”
郎中看了她一眼,永昌伯夫人略有些心慌,道:“我家大人姓裴,你叫我……裴夫人就是。”
郎中这才开口:“裴夫人,这孩子的确如我所说,你若是不行,大不了等一下,让我取了夹子来,把东西取出来与你看,便知晓了。”
永昌伯夫人咳嗽了两声,不再多说,永昌伯却有些心虚的远远的走到了一边,表情有些不自然。
宋氏一直盯着,当郎中从玉姐儿的鼻子里取出一块黏糊糊的东西时,她不由蹙眉,仔细一看,果真是块面糊状的东西。
“裴夫人,这你要怎么解释?”宋氏立刻变了脸,鼻中一哼,冷着脸问永昌伯夫人。
“这……这怎么回事儿,我也实在不知道。”
说着又打量了一眼宋氏的神色,宋氏不悦,直接动手把她拉到了城隍庙外面。
“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啊?是,诚然这只是个闺女,是你们不喜欢不待见的儿媳妇生的,可到底是你们裴家的血脉,你们这样对她,就不怕遭报应嘛?”
永昌伯夫人立刻哭丧着脸,道:“纪三太太,你也知道,我们裴家突遭此难,如今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如今是黄氏当家,后娘哪儿有亲娘亲,家里又养不起丫鬟,玉姐儿又这么小,谁又能照看她啊。”
宋氏张大了嘴:“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广安伯夫人叹了一口气,“着实是没办法了,她是裴家的血脉,若非不得以,我们怎么可能舍得把她送去你那儿,可现今若是你们不帮帮她,这孩子真的……只怕是活不成了!”
宋氏气的想骂娘,这都是什么东西,自个儿的孙女不想养不说,还虐待,玉姐儿面黄肌瘦,说出去谁信是从伯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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