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为冉氏女》第103章


“是呀,亮哥儿。”她笑笑,一甩帕子,在冉敏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亮哥儿娶亲了。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小到大,亮哥儿最信赖,最喜欢的便是你,如今,与他一同住的人却是我们。”
冉敏并没有理会她的嘲笑,问:“亮哥儿娶亲了?”
“是呀,这个人选是皇上订的,亮哥儿也没有反对。
提到亮哥儿,仿佛触及冉敏的逆鳞,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亮哥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冉敏清楚,他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之人。特别是自他与宋嘉绎相识以来,身上或多或少,某些地方渐渐与宋嘉绎有些相似。 
芝华这个时候,提起亮哥儿,又有什么含义呢?
“自我出关外,没能再收到亮哥儿的消息。”冉敏道:“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成家立室。不知道,新妇是哪家闺秀?”
在冉敏找到翟湛之时,曾派人接亮哥儿离开。只是,使者回来的时候,仅止他一个人。亮哥儿拒绝了跟随冉敏离开。使者带给冉敏唯一亮哥儿说的话。
“阿姐已经不是冉家的女儿,只是我,还是冉家的子孙。”便是那一句话,让冉敏清楚了他的选择。
这些前,翟湛陆陆续续有带给她一些亮哥儿的消息。包括他考取探花,包括他在朝中风声水起,包括宋嘉绎视他如手足。
只是翟湛从没有说过,亮哥儿已经成亲。这是亮哥儿的终身大事,偏偏,他却连个口信也不打算带给冉敏。翟湛瞒着冉敏,他清楚冉敏对亮哥儿的重视程度,不想让她更加伤心。
“是袁家的嫡长女,皇上的亲信。”芝华探起上身,接近冉敏道:“这可是权臣之家,可见皇上对亮哥儿,对冉家的重视。便连我这个小女子,也托福晋升为贤妃。”
听到此处,冉敏不觉放心。看来,宋嘉绎至少仍念着与亮哥儿的旧日情谊,并不曾为难冉家。
茶水慢慢煮开,宫人将其盛起,放在两人面前。
芝华端起面前茶盏,揭开茶盖轻轻抿好几口,赞叹道:“真是好茶。”
她撇一眼身的的宫人,道:“怪道前儿贤妃姐姐还同我说,皇上怕是把这宫里最珍贵的都送到你这来了。这么珍贵的贡茶,我们偏偏一点份都没有。”
她举起帕子拭拭唇边茶渍,道:“你还记得那一年,你骗我洗衣裳的事么?其实这么多年,我心中仍旧记得那一段。皇上要我来劝你,安心留在这皇城之中。可是我却不想,我向来与你不对气,将来便是在皇城之中,也南北井水不分。至于你将来的孩儿,有福气的,便叫我一声“小姨”,没福气的,便称我为娘娘吧。”
帕子已沾上茶渍,她抹了两把手,将它弃之于桌面。“阿姐,这怕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阿姐。皇上要我说的话,我已经带到,至于以后,还是互不相干的好。”
冉敏坐在椅子上,没有送她。盏盖掀开,上好的茶香扑面而来,她轻轻抿了一口,嫌弃道:“已凉,重新端上来。”
宫人应诺,重新收拾茶具,见她正心不在焉的用芝华弃下的帕子拭去唇角的茶渍。
宫人惊讶,忙提醒冉敏:“姑娘,那是贵妃娘娘用过的帕子。”
冉敏一愣,才发现的确如此,微笑道:“没事,先放着吧,打水来,我要重新煮过茶汤。另外,替我谢谢你们皇上,茶叶很好,我很喜欢。”
宫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有这句话,想毕皇上必会高兴一整天,她们这些伺侯冉敏的宫人,这一天,也不会如履薄冰了。
冉敏仍在喝茶,只不过茶水顺着袖口汇入她袖中的帕子里。
这是芝华留下的帕子。
冉敏知道,芝华有话要同她说,只是迫于身后的宫人,并不能明言之。打从一开始进到这个屋子中,芝华的神态便令她生疑。
她先是频繁的喝茶,又暗示她那一年,在冉家冉敏骗她洗衣服的事,再接着,她将帕子擦去嘴边茶渍,弃之于桌上。
冉敏知道,她想说的话便在这条帕子上。
茶水很快便将袖内帕子浸湿,冉敏倏地站起,问道:“水还未来吗?”
“呯!”许是不慎碰到桌边的茶盏,茶盏摔下,倒溅了冉敏一身茶水。
宫人惊慌着跪倒请罪,同时有人上来看她有没有受伤。
冉敏双手挥挥,道:“没事,没有烫着,只是衣物脏了,沐浴更衣便好。”
宫人们准备好浴池,便返身退下。冉敏沐浴时向来不惯有人在身边伺侯,故而她沐浴时,便有宫人在浴池外侯着,等侯冉敏的吩咐。
这是一个好地方。将衣物脱下,冉敏缓缓步入浴物,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水汽之中。
她手上的那块被茶水浸湿的帕子已渐渐显出字来。上面写着的,正是芝华给她的留言。
“明晚子时,随红灯笼出皇城,外有接应。”
没有想到,曾经是她敌人的芝华,如今却成为她突破整个危局的恩人。
默默将帕子放入浴池,直至洗去帕子上的污渍与字,冉敏放将它沉入浴池,靠在浴池边闭上眼。
就在明晚,她便要自由了。
“皇上,姑娘在里面沐浴。”外头宫人恭敬的声音传入冉敏的耳廓。
是宋嘉绎?她紧张着忙从水中出来,寻找自己的衣物。
所幸,脚步声在屏风前,便止住了。冉敏慌忙将衣物穿上,叫道:“别进来!”
翟湛听得见屏风后衣料磨擦皮肤的声音,这声音,这些年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
只是他知道,这一次不一样,屏风后面的,是他朝昔夜想的。自将公孙父女关入大牢中,便每一日魂牵梦萦。
他很想在这个时修越过这道屏风,到前面去紧紧拥住佳人,感受她真实的存在,诉说这些年她不在的孤寂。
然而他不敢。这个屏风便像一道警戒线,时时提示着他,如果要越界,他需要付出什么。
“敏敏。。。。。。”他嚅嚅着,冉敏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你曾经想知道的谜题,都会解开。”
“是哪?”屏风后只剩下冉敏的声音。
“大月宫地宫。”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
☆、旧话
与翟湛一样,宋嘉绎一开始便知道冉敏的底线,便是这个底线,让他不敢轻易动用亮哥儿这个最后的棋子。
所幸,能够让冉敏心动的,不止有亮哥儿。
提到大月宫地宫,冉敏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而严肃。
在塞外大裂谷,她与翟湛经历过央帝墓怪象,翟湛应付的游刃有余。他告诉冉敏这些是他与宋嘉绎在大月宫地底曾经历过的。
在取出央帝随身的玉瓶后,翟湛放火毁了央帝墓。
“我不懂,你让我陪你去大月宫地宫是何意思?”冉敏装作茫然,“我想知道的谜题?我并不懂你的意思。”
宋嘉绎凝视着她,认真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全部,包括翟湛想要瞒着你的事。”
宋嘉绎的提议很有诱惑,冉敏却没有马上站起来跟他走,而是问:“说起来很奇怪,这些事我舅父不肯告诉我,翟湛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你偏偏肯告诉我?”
她的眼神是从未遇过的冷,宋嘉绎却笑了:“敏敏,你怀疑我利用你引翟湛入伏,却未怀疑过我是真的将你放在心头,不是吗?如今我所做的事,是你舅舅与翟湛不肯为你做的,因为他们有后路,而我没有。”
他的双手撑在冉敏所坐的椅沿上,将她禁锢在其中,居高临下凝视着她,“因为我与他们都清楚,只有一切真相大白,她便只能呆在那个揭露秘密的人身边。”
冉敏跟着宋嘉绎走下阴暗的地宫。
宋嘉绎走在她面前,每一步凝重而准确。
要胁冉敏跟他到地宫,只是第一步,他需要的是冉敏知道自己的身世。
“敏敏,你知道为何冉柏如此恨你母亲?”
突来的问话让正思索对策的冉敏有些愣神,“我知道。”
她并不想将家丑告诉眼前这个想要威胁利用她的男人。
“你知道的,或许只是一部份。”宋嘉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阴暗的氛围之下,显得恍恍乎乎。
“难知道此事定你还知道些什么?”冉敏随口敷衍着宋嘉绎,用心记住周围的环境。
“应该说,这里再也没有我所不知道的一切。”宋嘉绎仿佛笑了一声:“冉训曾说过,你的祖母齐氏曾诬蔑你母亲与他人有染,而令你父母之间多生误会,最后引导他们绝裂。”
“那是你绝没有想到,那时因自身美貌而被锁在闺楼上的令堂,的的确确,结识了另一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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