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_八月薇妮》第844章


云鬟心中略有寒意,却仍含笑道:“原来还有这般内情,怪道你惦记她。只是……虽然你对人家有意,却不知道这顾芍对你如何?”
崔承道:“她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自然不敢逾矩的,不过我看她是个温柔的性子,想来……若咱们府内去提亲,他们必然会答应的。”
云鬟本想旁敲侧击,看是不是顾芍从中撺掇崔承,但听崔承的意思,竟百般回护。
崔承乃是军职,又是个率直的性情,若不是顾芍行动言语隐约透出些意向,崔承又怎会如此动念。又这样维护,可见心意。
崔承果然着急,又道:“如今万事俱备,我心想着须跟姐姐说一声……”
云鬟道:“承儿,原本是你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我心里很喜欢,但是……”
崔承道:“但是如何?”
云鬟皱眉,想到先前顾芍那种狠辣行径,只怕崔承是万想不到的,当初她岂非也被顾芍的温柔可人面目迷惑过?
若贸然说顾芍不可,崔承又怎会相信?
云鬟道:“你好像认定了这位顾小姐?”
果然,崔承道:“若能得她为妻,是我的福分。”
云鬟只觉得口中如衔青涩橄榄:“若是姐姐不喜欢呢?”
崔承一愣,冲口说道:“姐姐莫非还是因为当初在将军府上的误会?”
云鬟诧异:“什么?”
崔承忙矢口否认,云鬟因听出异样,便自追问。崔承才无奈道:“我本答应过顾姐姐不说此事的。听她说,当初姐姐跟她在骠骑将军府内有些误会,因姐姐误会她喜欢小白哥哥而起的……但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了……”
云鬟闻听,情不自禁竟动了怒。
崔承见她脸色微白,不敢再说。
正此刻,听得外头有人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崔承忙起身相迎。
赵黼进门,一眼看见云鬟手微微拢在腹部,似乎出神,他顾不得招呼崔承,走过去问:“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云鬟勉强一笑:“没事儿,承儿在这,你也不见人。”
赵黼看她一眼,见崔承果然还在行礼,才笑在崔承肩头轻轻擂了一拳:“小子,学会讲究客套了?”
喧喧笑谈半晌,又留崔承吃了饭,才放他去了。
崔承去后,赵黼又问发生何事,云鬟才将此事告知。
赵黼拧眉冷笑道:“好个顾家丫头,真是好手段。”
云鬟道:“只是承儿如今像是对她动了真心。”
赵黼道:“这傻小子哪里是那丫头的对手?娶妻当娶贤,顾芍心如蛇蝎,如何能当人妇?何况虽然柳纵厚死了,谁能保得她会不会仍杀了继任者?”
云鬟道:“我何尝不是这般想?可看承儿言行,对顾芍竟甚有好感,又受了她蛊惑,顾芍大概早料到你我不会答应,故而竟先一步把张家的事说了。”
此刻若是云鬟再提顾芍在张府发难之事,对崔承而言,只怕就如同嚼舌诋毁,他也只半信半疑而已。
赵黼将她搂入怀中:“你如今不该操劳,交给我料理就是。”
云鬟问道:“你要如何处置?”
赵黼道:“大不了就求皇上赐婚,把顾芍弄给别人就成了。”
云鬟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听承儿的口气,如今崔顾两家,只怕已经通气儿了。”
赵黼在耳畔道:“我还有个更好的法子……”心中转念,便未曾说完。
云鬟问他什么,赵黼笑道:“没什么,你有身孕,不必去理会这些,明日我叫了崔侯,跟他知会一声,他是个极明白的人,又是家长,有他出头断了,最是妥当。”
原来赵黼原本的意思,留顾芍终究是祸患,倒不如杀之后快。然而这话若说出来,云鬟必然不喜,她毕竟是刑名做惯了,跟白樘一般,讲究律法。
何况如今他是太子,杀个把人虽容易,但地位越高,越不可滥行纵性,不比从前不羁,是以生生改口。
云鬟想着有理:“好,但愿此事顺利解决。”
赵黼安抚道:“不难。以后我给承儿找个真正品貌皆上性情温良的,必然叫他满意。省得放个画皮在枕边,时刻有性命之忧。”
次日赵黼果真传了崔印,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崔印原本对这门亲事也颇为喜欢,毕竟顾氏那边儿,还有白樘一则关系。
谁知见赵黼并不同意这门亲事,自然为难。
崔印便问究竟,赵黼不便背后多议顾芍为人,只简单说了句“此女不宜为贤妇”,崔印心头凛然,又问道:“不知阿鬟是何意下?”
赵黼道:“我之所以同侯爷说这番话,自也是因为鬟儿同样也是这个意思。”
若只赵黼一个人的话,崔印还可当赵黼是跋扈纵横惯了,因瞧不上顾家等原因干涉,然而若云鬟也如此觉着,便不由得他不郑重三思。
当即回到府中,本要去面见崔老夫人,恰顾芍今日在府中,上房内一片欢声笑语。
崔印心下为难,正罗氏出来,见他面带愁容,便道:“侯爷既然回来了,如何不进内?是了,先前太子唤你前去,是有何要事?”
崔印知道她是个贤德能干的,何况又事关儿子的终身,便拉了罗氏回房,将赵黼的话一五一十交代了。
罗氏诧然,原来自从顾芍来往侯府,为人行事,博得上下一致交口称赞,若罗氏对顾芍有什么不满,那就是觉着她委实有些太面面俱到、长袖善舞了……实在是太无可挑剔。
但正如此,叫人觉着几乎有些假而不真。
崔印道:“这可如何是好,先前跟顾家已经通过气了,贸然反悔,岂不是对不住这女孩子?”
先前保宁侯家有过一次了,这次虽然还未订亲,但两家的家人早知意思,陡然截断,到底面上不好看。若没有保宁侯家那回事,倒还罢了。
罗氏虽也觉难为,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却也顾不得了,因道:“太子殿下等闲是不理这些事的,既然开了口,必然是有极大的妨碍……既如此,不管如何为难,倒要为了承儿着想,趁早了断才好。”
顾芍去后,崔印前去拜见老太太,说明不可同顾家结亲之事。
可崔老夫人极喜欢顾芍,并不肯答应,反把崔印训斥一场。
崔印只得直说是赵黼的意思,岂知崔老夫人闻听,便道:“太子镇日忙于国事,又怎会留意这些琐碎?只怕是太子妃的意思?”
崔印道:“他们也是为了承儿跟侯府着想。”
崔老夫人道:“若真如此,他们岂不知承儿也是愿意的?何况顾翰林家声甚好,顾芍又是白尚书的外甥女,哼,我早听说太子跟尚书不大对付,难道是因为这个故意为难?还是说,是太子妃因昔日跟顾芍的私事而仍存不满?”
崔印不料老夫人固执如此,还要再劝,崔老夫人皱眉道:“我别的事做不了主,替承儿选个好妻室,却还做得,他们连这个也要管?大婚也不曾回侯府,归省也不曾回来,如今插手承儿的婚事,倒认得侯府了?”又借口累了,撵了他出来。
崔印无法。回来同罗氏说知,罗氏道:“老太太赌气,等承儿晚间回来,我同他说,承儿若答应了,让他去劝老太太最好。”
崔印道:“只怕他也固执不肯答应。”叹了两声,很是无奈。
是夜,崔印仍去妾室房中安枕,罗氏等了半晌,崔承却始终未归,无法,只好先收拾安寝。
夜间正熟睡之中,忽觉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罗氏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隐约看见帘子外头有一道人影,若隐若现,罗氏本来以为是丫头有事,便问:“怎么?”举手将帘子撩开。
谁知帘幕才开,就见到一道幽灵般的影子,披头散发,白衣飘动,凌乱的发间,眼中闪着烁烁寒光,正直直地凝视着她。
因见罗氏现身,便微微抬手,手臂直挺挺地探向罗氏,手指上似有斑斑血迹。
罗氏乍见如此诡异一幕,顿时大叫一声,几乎昏死。
外间伺候的丫头们听了动静,纷纷跑进来查看,却见夫人歪在床边,忙来扶救,按人中救醒,罗氏兀自叫道:“有鬼!”
众人面面厮觑,各自诧异,不知主母是如何了。
罗氏受了惊吓,因众人都没发现异常,她细想当时的情形,也疑惑自己被梦魇住,生了幻觉,不敢再声张,唯恐又惊动了老太太跟太太那边儿,倒是又安抚丫头们叫不许乱嚷。
次日起身,又吃了些汤药,觉着精神略好了些。
今日崔承仍是未归,罗氏心里记挂,打发小厮出去找寻,过午方回,却是在个通了解家里吃酒醉了。
罗氏便将崔印的话说了,崔承听罢,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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