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美人》第157章


如意像萧元景少时一般,早慧,不管什么事情,学起来都很快,而且很懂事。
当初他刚生下来时,就像是个粉团子,南云这个当娘的只觉得无处下手,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教养才好。如今眼看着他一日日长大,越来越乖巧,心方才算是落在了实处。
在选秀纳妃嫔之事上,太后听从了成玉的意见,并没多管。可朝臣却是坐不住的,依着本朝的旧例,三年的孝期才过不久,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提议了。
朝臣们自觉此举合情合理,宠爱姜皇后无妨,可后宫之中总不能就这一人吧?且不说开枝散叶,难道就不会厌倦?
他们以己度人,觉着同为男人,美人岂有嫌多的道理?这次提议说不准正中下怀。
然而萧元景却压根没给他们多劝的机会,只听了一句,就给拦了下来。
先前初登帝位的时候,萧元景尚没退让过,如今在位三年,朝局稳固,自然更不会被他们几句话给胁迫了。眼看着近来并没什么大事,直接甩手走人,往避暑行宫去了。
准备了许多说辞准备劝谏的朝臣:???
他们虽有不满,可偏偏萧元景在朝局政务上挑不出半点错来,与如今这独断专行的任性模样判若两人,连抱怨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萧元景心知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直接晾着不管,及至到了避暑行宫后,他做了个更为出格的事情——将如意交给太后照看,自己则带着南云出门游玩去了。
来去六日,不长不短,算是补上了当年的遗憾。
登上帝位之后,他得到了许多,可却也有了身份的约束,再没法像当初在宁王府那般自在。他始终惦念着当初同南云计划好的出游,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给完成了。
南云很少出宫,像如今这般无拘无束地游玩,就更是仅此一次了。
她素来是个看得开的人,知晓世事有得有失,地位与自由不可得兼,也不会抱怨什么。在宫中时锦衣玉食掌着权,在宫外时就自由自在地四处玩乐。
回程之时,萧元景见南云依依不舍的,便勾着她的手道:“等到如意长大能担得起事了,我便将帝位早早地传给他,届时天高海阔,想要去哪里都由着我们。”
“哪有这样的?”南云忍不住笑道。
萧元景反问道:“有何不可?”
南云一时语塞,便只倚在他怀中笑,片刻后又道:“其实无论宫里宫外,能同你在一处,我就很高兴了……不强求其他。”
“我知道,”萧元景在她鬓发上落了一吻,“不过,如意还是快些长大吧。”
第123章 番外(三)
萧元景执意不肯选秀纳妃嫔; 朝臣们试图劝阻; 始终未见成效; 到最后大抵是自己也终于觉着烦了,渐渐地没人再提此事。
民间倒是开始传开此事; 当作一桩美谈。
说是帝后感情甚笃; 陛下为姜后空置后宫; 宠爱集于一身,多年来未曾削减半分,着实是一对神仙眷侣。
这其中,还有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春闱高中的赵探花; 新婚不久便想要纳妾; 正室拈酸不准; 大闹了一场。
婆母将赵夫人召来训斥,说是世间男子都如此,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情; 当正室的需得有容人之量。
赵夫人是个性子泼辣的; 被惹恼了; 直接道:“皇上九五之尊真龙天子; 尚且只有姜后一位夫人,可见世间男子并非都如此,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又撂了几句狠话,将婆母顶撞得险些昏厥,而后便直接收拾了嫁妆行礼,回自家去了。说是遇人不淑; 日子不如不过,要同赵探花一刀两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南云都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实情如何。及至桑榆进宫来的时候,随口提起了此事。
“这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桑榆笑了起来,“可巧我同那位赵夫人有些交情,前几日见她时,还听她抱怨了此事。”
南云提起兴致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来,各式各样的人她也见了许多,但是像赵夫人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她姓连,闺名一个翘字,模样温温柔柔,可实际上却是个泼辣的——同我半斤八两。”桑榆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连家是做生意的,家中富裕,又只有连翘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万宠的。那位赵探花家贫,但也算是有几分才学,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金榜题名后同连家定了这门亲。”
“连家原以为给女儿挑了个好郎君,结果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并非如此。新婚月余,赵探花便同连翘的陪嫁丫鬟勾搭上,还想将那丫鬟收作妾室。”说到这里,桑榆冷笑了声,“这事着实荒唐离谱,无异于打连翘的脸,她自然是不能应。可偏偏那位老太太觉着连翘嫁到他赵家,就该任人拿捏,将她叫过去好一通训斥。”
“连翘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即驳斥回去,便收拾了嫁妆回了自家,准备和离。那赵探花如今倒是后悔起来,苦苦哀求着,死活不肯签这个和离书。”
听到这里,南云也明白过来。这位赵探花八成不是幡然悔悟,而是舍不得连家的钱财罢了。
“前几日我同连家谈生意,见着连翘,她正愁怎么甩脱这个死皮赖脸的呢。”桑榆替连翘不平,忍不住道,“这世上的男人,没几个好的。”
顿了顿后,她随即又补充道:“陛下自然是除外的。”
哪怕是用最苛刻的眼光来看,桑榆也挑不出萧元景的错来,真心诚意地夸一句好。
这是能拿来当标杆的,相较而言,赵探花那行就是“货比货得扔”的。
南云忍不住笑道:“你行行好,顺道把容安也划出来呗,他也不坏——说起来,你不是打算带着生意到南边去吗?那不如去见见他吧。”
这些年来,桑榆一直在忙着做生意,也算是有模有样的。
只不过桑家父母却是坐不住,总觉得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应当寻个夫婿嫁人才好。但桑榆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决定的事情旁人压根拗不过,桑家父母也只能时常催促。
近来桑榆被催得烦了,索性打算带着银钱离了京,到南边做生意去了。这次进宫来,也是同南云辞行的意思。
“你先前嫌弃容安年纪轻,觉着少年人没定性,如今他已加冠,早就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却还是在等着你……这份心总是诚的。”南云摆弄着手中的团扇,转而又笑道,“不过你若是不想成亲,我便不再说了。”
南云是将容安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的,见他不易,便想着帮上一把。但她也不会勉强桑榆,只是偶尔提上两句,算是当姐姐的一点私心。
桑榆垂下眼来,沉默许久。
当初她与容安因着一场误会阴差阳错相识,到如今也已经有五六年光景,称得上是旧相识了。容安在京中留了一年多后,便回南边去接手了自家的生意,天南海北地四处逛着,但书信却从来没断过。
容安会在信中向她描绘各地的风土人情,也会讲自己的生意做得如何,时常也会随信送来些当地的小玩意。这两年来虽未见面,可信却攒了一打,桑榆对容安的踪迹也算得上是了若指掌了。
只不过近来,那信却停了,没再送过来。
“当初他离京之时,曾说过,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想开了、放下了,便不再打扰我。”桑榆看起来不大在意,轻描淡写道,“这些天他没再遣人送信来,想必是放下了,我又何必再去寻他?岂不是给人添麻烦?”
若是旁人,兴许并不会觉察出不对了,可南云与桑榆相识这么些年,对她的性情再了解不过。觑着她这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却又抿唇笑了:“我怎么觉着,你这话带着些酸?”
说着,南云又意味深长道:“说实在话,你这次想要往南边去,是真的只为了做生意,还是打心底里也想去看看究竟?”
到底是知交好友,三两句间,就将心思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桑榆顺势在南云手背挠了下,恼羞成怒,凶她道:“就你话多。”片刻后却又自嘲地笑了声,感慨道,“你说这人啊,真是奇怪,寻常时候不觉着如何,真等到失去了之后却又难免惦记着。”
“这是人之常情。”南云安慰她道。
“我也不瞒你……”桑榆撑着额,低声道,“若是到南边去,我兴许的确会打听打听。若他真是喜欢上了旁人,甚至已经定了亲,那我今后也不再想了。”
为何会不再来信?兴许是移情别恋,也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桑榆思来想去,终归还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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