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妻如蜜》第83章


那还,是人吗?
沈妧光是想象那画面手臂上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公爹冥寿是何时?或者我这时候就该去坟上祭拜?”
沈毓芬摇头:“你一个人去也不合适,等阿昇回来了,你跟着一道去,圆圆满满,你公爹泉下有知也高兴。”
去了冥间和发妻团聚,人间的儿子又娶了妻,还重回皇族,也算沉冤得雪,他能不高兴。
来南平之前,沈妧从姚氏那里听到的是小姑姑勇于追爱并修成正果,可真正到了南平,她又感觉好像没那么简单美好。
她提到公爹时小姑姑表情有点怪,看着不像是思念亡夫,更像是怀念一个跟自己很熟的故人。
人最怕闲,一闲下来就得胡思乱想,简直控制不住。
“阿妧……”
沈毓芬一声唤,沈妧不自觉地提着嗓子诶了一声,一副等着听后话的认真。
然而,一阵沉默过后,沈毓芬才分外感慨道:“你们小两口要好好的,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用,遇事往一处想,有时意见相左也别急着争个高下,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想想,各自冷静一下,很多误解就可以避免了。”
沈妧仔细聆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母亲也说过类似的话,不愧是沈家关系最好的两个女人,都想到一处去了。
“夫人,周家姑娘又来了,说这回一定要见到您。”
丫鬟进来禀告,沈妧不动声色,面色如常地看着沈毓芬,沈毓芬沉思了一下便道:“把她带过来吧。”
丫鬟退了出去,沈毓芬扭头对沈妧道:“阿昇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位周家姑娘?”
沈妧摇头,但总有人给她透信。
沈毓芬面容一松:“那就无关紧要了,你也可以见一见,毕竟名分上算是你的夫家表妹。”
这世上有多少个表妹不想只做表妹,又有多少个表妹搅黄了表哥的婚姻,远的不说,大伯那一房,老太太庶妹的女儿就相当能作妖,崔氏多少次想收拾都没能如愿。
沈妧倒不是怕,只是下意识有点反感,不过也有些好奇。毕竟能被周恒收养,这本身就是走大运了。
周恒年轻时在京城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却不想跟着太子姐夫倒了霉,全家遭难,只留他这么一个男丁。
即便诬告他们的人已经被秦昇整垮,死的很惨,但对于已逝的人而言,就算将罪人千刀万剐,也挽不回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在周瑶进屋之前,沈妧有设想过她样貌,长在大山里的孩子没有沾染过世俗污浊气,应该性子差不到哪去,但可能仪态上会差一些。
看到周瑶以后沈妧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女子一进门就直视她们,眼睛很大很亮,毫不遮掩地盯着她们瞧,这要是被老太太看到,定要皱眉不喜了。
周瑶盯着她们看了好一会儿啧一声道:“你们两个长得倒有些像呢。”
亲姑侄能没一点相似之处?
沈妧笑了,心直口快不知礼仪的人反而好应付。
沈毓芬则没沈妧这么好脾气,最烦这些没规没矩还自以为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你若只是想来看看我,如今人已看到,没别的事,我便不多留了。”
沈毓芬直来直去,你不以礼相待,她也懒得做那个场面人。
周瑶带着目的而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从袖口里掏出一方丝帕,摊开正面举给沈毓看:“这帕子你可认识?”
又是帕子?
沈妧现在一看到帕子就有点怵,沈娥那帕子的事还没弄明白,这又来了一出。
看来帕子不能随便绣,弄丢了得坏事。
沈毓芬定睛望着帕子下角绣着的自己名讳,怎会不认识,掉这帕子正是她最落魄艰险的时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这帕子你从何而来?”
沈毓芬声音里透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坐她身旁的沈妧却听出来了。
第77章 
周瑶等的就是沈毓芬这句, 撅嘴得意笑道:“你们城里人规矩多,我且问你,若这帕子是被男子所得, 你该如何?”
眼见周瑶越说越不像话, 沈毓芬不合适回这种荒唐的问话, 沈妧仗义直言:“你在山里长大就可以这样没规矩?连做人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对着长辈大呼小叫, 莫说城里人,就连乡下也没你这么不知分寸的女子。”
周瑶将目光转到沈妧身上, 那种赤条条的打量透着不服气的意味:“我问的是秦夫人,你在这逞什么能,霸着自己夫君不放,连别人的闲事都要管。”
沈妧不怒反笑,多看周瑶一眼都觉得眼瞎:“这世上同名的人不是没有, 你叫周瑶,难道别人就不能叫, 信不信我在南平就能找到八、九十个周瑶站到你面前跟你比比谁最美,你若只是来找不痛快那就赶紧走,让我们请出去就不好看了。”
周瑶闻言目光闪了闪,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她无意间得知夫人的名讳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 确实没想太多,可输人不输阵,周瑶梗着嗓子道:“我只问夫人你和我父亲是不是旧识,曾经是否有往来?”
这话一出, 无疑一记惊雷在听者耳中炸开。
沈妧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周瑶脑子里塞的是稻草吗,质问一个公卿家的夫人和自己父亲有无瓜葛, 就算真的认识,发乎情止于礼,谁又敢承认呢。
沈妧深吸一口气,张嘴就要唤在外面守着的丫鬟,沈毓芬突然出声了:“想我回答你,可以。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这条帕子你从谁人手里得到?是你父亲给你的,还是另有来历?”
沈毓芬也不是吃亏的性子,虽然疑惑掉落的帕子为何到了周瑶手上,但她仍能保持理智和小姑娘周旋,不让自己处于被动。
周瑶哼笑了一声:“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有你的私人物件,当然是我父亲……”
“周瑶,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暴吼,门板被拍打得砰砰巨响,听得屋里人俱是心惊,周瑶更是脸色一下子白了好几度,险些没拿稳丝帕掉落在地。
看她这骤变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肯定是偷了养父的东西。
外面传来丫鬟又惧又劝地声音:“周老爷,您还是先回去吧,夫人不方便………”
“阿武,把门打开。”
“是,老爷。”
随从正要使出蛮劲踹门,哐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沈毓芬赫然立在了周衡面前,比坐在轮椅上的他高了一大截,这样的角度看女人,让周衡没来由地一阵挫败,但不想被人看轻,扬起下颚用尽身心展现他的骄傲。
“你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偷了我的帕子?”
沈毓芬一句话让周衡嘴角骄傲的弧度瞬间僵住,感觉有点下不来台,修身养性了多年才压下去的暴脾气一瞬间又冲了出来。
“我一个名动帝都的小侯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去偷你的帕子,说出去没得叫人笑掉大牙,沈毓芬,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得有。”
沈毓芬盯着周衡不说话,看得周衡有点心慌,将近三十年鲜有的不知所措,却见沈毓芬忽然转过身,对着屋里已经吓傻了眼的周瑶道:“听到没?这帕子不是我的,你的好父亲亲口承认的,以后问清楚了再出来闹,省得名声被自己败光,想说亲都没有一个好人家愿意。”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为了父亲……”
周瑶慌了神,磕磕巴巴,却被周衡不耐烦打断,阴冷道:“阿武,把小姐揪出来,我们走。”
周瑶走得匆忙,帕子掉落在地,沈毓芬捡了起来,站在门口喊:“你们落的东西快拿回去。”
周衡推着轮椅头也不回:“一时烂好心捡的玩意,找了多年没找到原主,不找了,随你扔了烧了吧。”
看着几人消失在院门口,沈毓芬如释重负,紧绷的情绪缓了下来,身体也有些发软,沈妧站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托住她,搀扶着她回到屋里。
丫鬟递来茶水,沈毓芬喝了两口就将人打发下去,只留沈妧陪着,一阵静默过后,沈毓芬拿过搁在榻上的帕子轻抚,神情像是在回忆,缅怀过去。
沈妧即使好奇得要死,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问。
“这帕子确实是我掉的,而且掉了有十年多了。”
沈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猜想这估计又是一段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陈年情感纠葛,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也只能保持缄默,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沈毓芬最近越发想起往事,那些好的不好的经历,才使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不应该回避,而要更坦然面对自己。
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沈妧一样,十五岁,如花似玉的年纪,当嫁又不想将就,母亲给她相中的男人她并不满意,油嘴滑舌,脸涂得比女人都白,一点英武气概都没有。
但沈家最先考虑的永远是门当户对,还有利益,沈毓芬当时年轻气盛,一个冲动就悄悄离家出走了,本打算去投奔临县的堂兄,却在途中被假装灾民的妇人骗走了银子,夜间流落破庙又遇到了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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