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妻如蜜》第93章


指使得晕头转向,她倒是死得干脆,可我们还在这里受苦受累………”
“闭嘴,无知妇孺,你懂个屁!”
容震怒得都爆粗口了,双目猩红,“峥儿不是病,是被他们秦家人算计了,走了就回不来了,你懂不懂,蠢妇!”
结发妻子得不到丈夫的尊重,一丝怜惜也没有,反而屡屡口出恶言,沈氏面容惨淡,只觉得这大半生都白过了。为了夫家奉献所有,他们又何曾在意过感激过,一个个只晓得玩弄权术,最后玩火自焚,却死不悔改。
沈氏倏然站了起来,声音冷凉:“既然夫君不待见妾身,那么容妾身回一趟娘家,母亲病卧在床,这么多年,妾身也该回去看看了。”
“要滚就赶紧滚,容家少了你还能垮不成。”
沈氏当天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儿子不在,她留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秦冕第二日听闻了容家的变故,早膳都比平时用得多了,是夜,他轻车简行,敲开了容家大门。
主人病的病残的残走的走,只剩两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在支撑,秦冕一路快走,脚步如飞,到了卧房,一股子苦药味扑鼻而来。
他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嘱宫人在外候着,没有传唤不得入内。
容震双眼望着床顶,连样子都懒得做了,话里带着一丝冷讽:“将计就计,玩得出神入化,皇上更适合去做戏子,将我们容家玩弄于股掌之上,何愁社稷不稳。”
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缩手缩脚,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小奶狗,反咬起人来如此凶狠。
秦冕凑近床头,微微弯腰看着一脸不甘又有些灰败的老男人,笑得自如:“多亏了侯爷愿意配合,你若不是心高气傲,连我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落得现在这副田地,打了一辈子的仗,最后却败在轻敌上,朕只能说侯爷你老了,糊涂了。”
“要不是秦昇倒戈相向,就凭你这庸碌之辈如何守得住江山。”
容震最料不准的就是秦昇,到这一刻都不愿意相信秦昇竟然可以毫无芥蒂地帮秦冕到这个地步,先帝算计了自己的亲兄长,兄长的儿子却反过来不惜舍命帮助仇人儿子,胸襟宽阔得让人匪夷所思。
秦冕毫不在意地继续笑开:“同为秦家人,一个血脉相承,他不帮我还能帮谁,难道像上一代那样被侯爷撺掇着同室操戈,落得两败俱伤,反倒让侯爷钻了空子,那时候的朕,侯爷怕是很瞧不上吧,但又只能选朕。”
过往的秘辛被秦冕彻底撂开来说,容震更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他闭上眼睛:“所有的罪老臣一力承当,只求皇上放过容家,留驸马一条活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秦冕却无动于衷:“你的罪自然要用你的命去偿,至于容峥,现在的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我又怎么舍得要他的命呢!”
有多久没这么痛快了,秦冕走出容家,挥退了轿辇,一人漫步在昏黄的街道上,护卫队分两列守在街道两边,清空路上所有的障碍。
秦冕走得很慢,一步又一步,轻松又惬意,直到一串马蹄声似从天边传了过来,划破这静谧的夜。
秦冕仰头,看到黑色骏马停在他的前方,秦昇跃马而下,大步向他走来,身着银盔软甲,仿若天人。
秦冕嘴角的笑意加深,快步迎了上去,想说点什么,忽然喉间一股腥甜,嘴巴张开,一抹鲜红喷吐而出。
“皇上!”
“阿冕!”
失去联系的秦昇突然出现在了京城,并生擒海匪头子,还带回了容家通敌的罪证,在朝堂上引起了极大震动,也成了摧毁容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震更是在当天自缢而亡。
今上宅心仁厚,并没有斩草除根,只将容家家产查抄,府内亲眷贬为庶民,至于容峥,念在其看护公主有功,免除死罪,但有生之年未经传召不得入京,更不能离开封地半步。
曾经盛极一时的容家从此凋零没落,消息传到皖城时,沈氏正守在母亲床前尽孝,崔氏和朱氏避她不及,唯有姚氏面色如常,并未因容家遭难而看轻她。
“庶民也好,无官一身轻,人也长命。”
沈氏说得轻松,整个人却看着苍老了不少,姚氏默默听着,不予置评。
沈氏看了看她,又是一声长叹:“谁又能想到,到最后却是你命最好,四弟为了你多年不娶,世上还有哪个男人做得到,就别拿乔了,早一年是一年,给四弟留个后吧,别等生不动了再后悔。”
姚氏像没听到似的,专心给老太太擦嘴,喂完最后一勺汤水,放下了碗,告辞离开。
走至垂花门时,便见一抹高大结实的身影立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她:“皇上特批了我一个长假用来解决终身大事,所以,你准备要我等多久,再拖下去可能就真的生不动了。”
不愧是姐弟,一个德行,谁要跟你生,想得美。
姚氏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起来,轻步缓行朝着男人走了过去,朗日高照,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眉目清朗的少年向她伸出了手,满目诚意道:“跟我走吧!”
是的,尘埃落定,也该走了。
南平的秋天有点干,也有可能是怀孕后体质变了的缘故,沈妧每天喝水量极具增加,如厕也变得频繁了,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行走起来还真有些吃力了。
好脾气的凝香看着主子受罪,不免有点抱怨:“既然郡公平安无事,为何不先回南平,而是跑那么远到京城去,小姐嘴上不说,心里还不是想郡公早日回来多陪陪她。”
尤不弃偏头看着凝香,话里带着一丝责备,眼底却浮着细碎笑意:“没你这么埋怨主子的,这回我就当没听见,再有下次自己说说怎么罚。”
罚?
这字眼有点误导人,凝香不禁想起男人几次将她骗到树下抵着她亲的火热画面,脸也瞬间烧起来了。
“我,我就是为小姐担忧,肚子眼瞅着大了一圈,郡公却仍未归。”
尤不弃最爱看凝香这娇不胜羞的模样,让他很有逗弄的兴致:“郡公是干大事的人,外患消灭了,小家才能安稳,算着这日子,郡公也快回了。”
这话说完没两天,秦昇便披星戴月地赶回了南平。
此时天将破晓,沈妧还在睡梦中,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轻轻抚触,想翻身,但肚子大了,有点困难,手脚挣了那么几下便作罢,然后听到一声低哑的轻笑。
沈妧抬手打掉脸上作乱的东西,眼睛没有睁开的迹象,嘴里嘟囔呓语:“不回来,却日日入我梦,讨厌鬼,便是回了,我也不想理你了!”
“真的不理我了?那我走了?”
这梦太过真实,男人的声音清晰又明快,仿佛就在耳边,沈妧闭着的眼皮滚了又滚,忽然猛地一下睁开,眼神迷蒙,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真的吗?”
沈妧不敢相信,离开了三四个月的男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视线里。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摸!”
秦昇捉过沈妧的手往他脸上摸了又摸,沈妧顿时笑了起来,眼底却浮现湿意:“不走了?”
“不走了,陪你和孩子,要走一起走。”
秦昇另一只手隔着被子落在妻子凸起的小腹上,万千柔情化作短短几个字:“妧妧,谢谢你!”
给了他一个家!
沈妧摇头,一滴泪滑落脸颊:“我也要谢谢你!”
让她不后悔嫁给他!
秦昇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可能我还要再跟你说声抱歉。”
“说吧。”
沈妧吸吸鼻子,只要他回来,不走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肚子里这个,若是儿子,我们可能要早几年搬到京城了。”
沈妧听后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皇上他……”
“是旧疾,也是心病,说不准什么时候。”
秦昇话里有些沉重,沈妧反握住他的手:“你想回去,我就陪你回去,那里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秦昇拉了拉被子,将他和她的手一起盖住,掠过这有些沉重的话题,转谈开心的事:“你母亲嫁给你四叔以后也会来京城,你们母女又能作伴了,有她陪在你身边,我也更放心。”
闻言,沈妧眼睛倏地一下亮了,颇为激动道:“母亲她终于答应嫁给四叔了,谢天谢地,四叔苦尽甘来,终于不用等到头发花白了。”
“是啊,确实不容易,终于可以不用拜托五指兄弟了。”
“什么意思?”
沈妧愣愣看着男人,秦昇俯身在她唇上细密的吻,握着她的纤纤素手缓缓引导……
想她的心情,也只有用行动才能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
起风了,微凉。
但两个人的房子里,春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这本男主不会做皇帝,前世孤家寡人,这一世有妻有子万事足,女主也得到了想要的幸福,日子还长,让他们自己去经营吧,祝福他们也鞭策一下作者——
再喜欢做的事也有疲惫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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