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知》第80章


栈裕 ?br />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终日困于心止于口,惶惶不敢道明。
今日终于说出来,
如释多年负重。
什么叶韶,铃兰,亦统统弃之脑后……
大雪弥漫间,闻言她又回头看我,神色迷离,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却不防胡不归突然出手,她未来得及招架,便已被击中,摔落在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红了雪地。
我冲过去扶她起来,却不料刚站定,便被她点了穴道,身后隐隐传来千帆的喊声,心中莫名地感到不安,她转身的一瞬我才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未开口便到她说:“千帆,带他回去!”
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头儿……”千帆为难地看着我和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是扛你也要把他扛回去和程姑娘成亲!”她伸手拭去嘴角鲜血,不肯罢休地轻功而起,挡住了胡不归的去路,只留下这么一句……
千帆一咬牙居然真的把我扛起往家中跑……
我干着急却不能动,只能冲他喊,却不想千帆这个死脑筋听惯了头儿的话,怎么也不肯把我放下来。
“大哥你忍一忍,头儿吩咐过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和程姑娘成亲……”
“老三!我喜欢的是她,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敢告诉她,结果一步错步步错!”
“她受了重伤撑不了多久的,如果今天我就这么扔下她,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要让大哥害了她吗?!”
如此千帆才顿住脚步,愣在原地,却也立马放下我,解开了穴道,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顾不得解释,拽着他就往回跑……
第91章
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天,我和老三赶回去; 看到的是她倒在血泊里的身躯; 白色的发带浸在血里,红得触目惊心……
我发疯似的冲过去抱起她,这才发觉她脖颈出一指长的伤口; 正在汩汩地往外溢血; 怎么也止不住。
“苏柽——”
我大声唤她; 却得不到回应。
她双眸紧闭; 鲜血滚烫却面容冰凉,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我看着她,是从未有过的害怕。
曾经一度她都是那样清冷地站在我面前,而如今,她却生生的倒下去,我除了惶恐无措,更不知该如何。
我救不了她,止不住她的血流; 唤不醒她的眼眸;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漫天的大雪落在她的发梢; 停在她的唇角。
我不是她的良人,给不了她撑下去的执念……
我从未想过,她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了结此案。
是而后赶来的叶韶,从我手中一把抱起她; 众兄弟也赶来围上前去紧张询问,只听得他一句:“不想你们头儿死,就让开!”触及那个“死”字时,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再也不复往日冷静沉稳。
那是他的妻……他的苏画言。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明白过。
叶韶抱着她,直直向后坡深处去,众兄弟也尾随其后,人群就这样消散在呼啸的北风中。
我木然地跪坐在原地,双手沾满了她的血,从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上,氤成一朵朵梅花,衬得大红喜袍愈发的刺眼。
不远处胡不归的身躯也躺在雪地里,一把柳叶飞刀直插在他的胸口……
我只知她爱叶韶,却从不知她竟为了他会连命都不要。
这亲,到底是没有成。
再有意识的时候,大抵是傍晚时分了,千帆回到后坡找我,我已经不知道在这雪中跪坐了多久,手中的血也早已干涸凝固,千帆扶着我的肩膀晃:“大哥,头儿没事了……”
一切又像是一场梦。
身子已经僵硬的不能动,我在风雪中抬起头,看着千帆,喃喃自语:“是么……”
“是,已经没事了!大哥你起来,我们回去。”
千帆拉起我,只以为我是问苏柽是否无事。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回去路上,千帆告诉我,后坡深处有三间竹屋,住着一个叫许重然的神医,是叶韶儿时玩伴,只因几年前痛失心爱之人,便从此归隐山林不再行医。
苏柽便是他所救。
赶到竹屋时,衙门兄弟因挂念她伤势一个个都还守在竹屋四周,因有了五妹的事情,每个人都生怕再重蹈了覆辙,即使不能在跟前,也要守在看得见的地方。
溪秋说她已无性命之虞,只是还未醒来。
我走上前推开房门,看到她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叶韶守在她榻前寸步不曾离开……
我默然从房间退了出来,轻轻关上门,转身欲走,一抬头,竟是看到了阿姐,不知何时阿姐也赶了过来。
阿姐看着我,“清儿,你是否觉得自己多余了?”
我咬唇不语,阿姐又说,“那便是你错了。”
我诧异,不解地望着她,阿姐说,那日你宿醉街头,送你回来的,其实是苏柽。
原来竟有许多事,是我从不知道的。
阿姐告诉我,那时我去叶大人家久久不归,娘亲担心便叫她去寻,却不料刚打开院门就看到苏柽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我立在门口,连忙伸手帮忙,把我安顿进屋子后,苏柽起身告辞,临走时阿姐送她到门外,她又回头交待:“若是他醒后问起来,劳烦长姐转告他是程记酒铺铃兰姑娘送他回来。”阿姐问她为何,她沉默许久,只道了句:“大抵是爱上一个人,又不能靠近的缘故吧……”
大抵是爱上一个人,又不能靠近的缘故吧……
“清儿,现在一切还未成定局,还有转寰的余地……可能她并非是你想的那般无意,”阿姐望着我道。她知我对苏柽之意,从小到大,我的心思从来都逃不过她的双眼,“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没有勇气去问清楚,又怎能了解她心中所想……”
阿姐的话,一下子让我如梦初醒。
我又想起胡不归致命的那把刀,柳叶飞刀,正是那年我赠于她的那把,从前我从不知她会贴身带着。
好像心头有些事,瞬间就明朗了……
再回到竹屋时,她已醒了,我再也压不下心头种种疑问只身走到她面前,在床侧俯下身,“你如此拼命,到底是为了谁……”
她看着我,缓缓伸出手,似是想要抚上我的脸,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看着她,脑子里只剩下阿姐告诉我那些她当日说出的话,莫名心疼却也不胜欢喜。
她心里是有我的,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一刻我便下定了决心,苏柽,若你一个点头,哪怕再苦再难,受尽唾弃,我都是值得的。我会求铃兰原谅,任她处置,只求留下一条命可以陪你去天涯海角,我们离开这里,再也没有谁能分开我们……
只是我没想到,她的手终究是落在了我的肩头,轻拍数下,而后她道:“自然是为了良辰县上下安康……”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她整个人虚弱不堪,只一个抬手便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子陵他日夜操劳,身为捕头,自然竭尽所能为他分忧解难,林捕快与衙门众兄弟亦该如此……”
又是叶韶。
“今日因苏柽之事而耽误了林捕快铃兰姑娘的良辰吉时,真是抱歉,苏柽心中有愧,改日伤好之后,定会去府上向二老致歉,还望林捕快多担待……”
她冲我歉疚地笑笑,一番话真心诚意的让我心中所有质问都只能生生咽下,再也说不出口。
为何会送宿醉的我回家,为何会说出那些话,又为何会随身带着我所赠的飞刀……
苏柽,你心中到底,可曾有我……
只觉得心下难受,便扭过头不再看她。
她极少笑,如今这笑不觉难得却是让人觉得越发堵心。
良久,耳边又响起她沙哑低沉的声音,“好好待她。”
我仰起头,努力地压下眼中的湿意,紧咬的嘴唇却止不住颤抖生生咬出了血来,“自然。”话语间已满是血腥的味道。
为了叶韶,为了良辰县,甚至是为了铃兰……却从不会是为了我。
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日她与阿姐说的那句话,不过是不忍铃兰苦守,而有心牵线的吧。
而我却天真的以为,那是为我……
从那年隆冬至如今大寒,我与她相识,已是五年。
五年来,所有的苦楚挣扎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缠纠结。
她从不知,也从未有意。
我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她,却莫名凄然地笑出声来,“苏捕头舍命为民,属下惭愧……”
“林清宵!!!”叶韶蓦地站起身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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