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他》第52章


华湛随女帝直接摆驾南宫,甫一跨入院门,便被太医拦在了门口。
太医院院判李大人脸色难看,弯腰低声禀报道:“世子死状惨烈,恐会引起不适之感,未免惊了圣驾,臣提议陛下还是先别进去……”
华仪眯了眯眼,华湛已先一步皱眉问道:“陛下并未下令为难世子,每日膳食用度也绝未削减,谈何死状惨烈?”
李大人面露难色,道:“世子身上多处皮肉被割除,几乎少有完好之处,失血过多,加之伤口溃烂恶化,去得极为可怕。这绝非寻常恶疾,更像是被人刻意虐杀……”
虐杀!
华仪既惊且怒,蓦地回头,对跪在一边的御前侍卫甩袖喝道:“朕是如何吩咐你的?”
那侍卫战战兢兢道:“属下、属下当真听陛下之令,认真把守世子殿下,只是陛下先前有令,属下不可亲自进去与世子说话,便也不知世子情况如何……”
华仪袖中手猛地一紧,冷声打断他道:“朕有令?”
那侍卫微微一惊,将头压得更低,低声道:“那时,是沉玉拿着令牌亲自传达陛下口谕……”
话一出口,那侍卫也反应过来。
沉玉谋逆在前,如今已经下狱,那么他曾经传达的谕令,又如何信得!
沉玉频频出入南宫,里面却不传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他们原以为沉玉不过代女帝盘问世子,故而从不怀疑。可如今一想,后知后觉地,后背冒了一层厚厚的冷汗。
那侍卫连忙磕头认罪,华仪也立即反应过来,在原地冷冷伫立良久,闭了闭眼。
又是一桩事情,一条人命。
沉玉究竟瞒了她多少事?
华仪忽然转身,快步推门而入。
屋内昏沉,外面日光一现又隐,甫一开门,一股腥臭味便扑面而来。
华仪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又被一只手稳稳撑住后背,不让她摔倒。
华湛紧跟在她身后,低声担忧道:“皇姐还是别看了……”
华仪却紧紧盯着面前被白布遮盖的人影,勉强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强自定神道:“朕无碍,阿湛,你先出去。”
“皇姐……”
“出去!”
女帝语气不容置喙,华湛叹了一声,虽然放不下心来,最终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华仪僵立在原地,面朝华铖尸体,心已降至冰点。
她站了许久,才慢慢抬脚,一步步走向那发臭的尸体。
白布上都已渗透了暗红鲜血,越靠近,越有些作呕。
华仪慢慢弯腰,手指攥紧白布一角,蓦地掀开。
不过迅速瞟了一眼,她便狠狠闭上了眼!
静了许久,连呼吸都沉重起来,手指打颤,哆嗦着关上白布。
太惨了……
简直匪夷所思!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手中亦有他人性命,也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死法可以残酷至此!
华仪的胃里翻滚着,脸色越来越惨白,如堕冰窖。
这是沉玉做的?
他一边对着她温柔微笑,一边用刀慢慢凌迟华铖?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可将人虐待至此,不留一丝余地?
她踉跄着后退,连走路都有些不稳,连连撞翻桌上许多东西,捂着口鼻,慌乱推门出去。
刚一走出去,华湛便迅速地扶住了她,惊唤道:“皇姐!你没事吧?太医!李太医!”
华仪半靠在华湛怀里,浑身发冷,茫茫然抬头,眼底水意甚浓。
触及这样的目光,华湛心底一惊,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太医忙提着药箱奔了过来,华湛帮他以轻纱覆上女帝手腕,李太医迅速把了脉,对华湛道:“郡王殿下,陛下如今无碍,只是刚刚受惊,有些情绪不稳。”
华湛暗自咬牙,就不该让她自己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要成长起来了,男主下章出场。
第46章
华仪低眼沉默许久; 才慢慢抬起头来; 拂落肩头紧扣的手; 直起身,冷颜扫过众人,漠然下令道:“对世子死状知情之人全部软禁; 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朕若听到一丝关于此事的议论,杀无赦!”
旁边跪伏的宫人侍卫闻言一颤; 忙磕头求饶,却被人拉起带了下去。
华仪冷颜而立,面色晦暗下来。
华湛暗暗端详女帝神色,心头微惊; 回头看了一眼半合的小门; 眼神半含深意。
平南王听到女帝急召后,马不停蹄地赶入皇宫,在路上便得知了世子突然薨逝的消息,眼前当即一黑,随即便有了怒意——他处处隐忍退让,这便是女帝给他的态度?
待到了皇宫; 内侍直接带着平南王赶往南宫; 才远远觑见偏僻宫苑的影子,便惊觉南宫外已围了一群侍卫; 汴陵郡王脸色欠佳地站在外面,里面气氛死寂。平南王经过通报后; 径直跨入门槛,便发觉宫苑里侍从几乎全被屏退,只有几个亲信暗卫守在女帝身侧。
女帝坐在太师椅中,身上围着玄白大氅,素手掩在长袖之下,见他来了,才淡淡道:“皇叔可算来了。”
平南王匆匆行礼,抬头愠怒道:“陛下是不是该给臣一个交代?”
“事出突然,沉玉假传圣旨,虐杀世子,朕无话可说。”华仪神色冷漠,目光掠过平南王激动的面庞,冷笑一声,道:“朕还想问,皇叔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平南王眼皮一跳,气极反笑道:“什么?”
“当初卫陟和朕先后遇刺,此事并非皇叔的手笔吧?”
平南王惊道:“自然不是!”
华仪唇角微掠,语气更加冷了三分,“沉玉先是构陷于皇叔,让朕起削藩之心,后又亲手杀了世子,朕倒是好奇,若王爷与他别无瓜葛,他会恨你至此。”
平南王大惊,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仍强自镇定道:“他为何对臣抱有敌意,臣又怎会知晓!陛下尽可亲自去逼问沉玉……可是,小儿的死,陛下就打算算了吗?”
华仪目光睥睨,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嗤笑一声,“朕是君主,自然会给皇叔一个交代。”她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向平南王,清风卷起阔大衣摆,龙涎香早已掩盖了淡淡尸臭,“但是,朕了解沉玉,皇叔与他发生了什么,居然不敢告诉朕?”
前世,沉玉第一个开刀的人,也是平南王。
她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华铖的死明显提醒了她。
很多很多疑窦,也便慢慢浮现出来。
萧太尉历经三朝,本是肱骨之臣,为什么会突然反戈帮助沉玉?
那些仍和朝廷较劲的老将,为何始终不肯罢手?
为何成王不亲自出手对付沉玉,在沉玉下狱后,却一力主张杀沉玉而不顾哗变将士?
沉玉,他的心结又是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她不能只是他一个人的吗?
她不傻,傻的是那些还想着糊弄她的人。
一个个都觉得她对万事不闻不问,自己为自己伪装得极好。
卫陟早就说过,沉玉的身世根本查不出,而无端出现在宫里的少年,可能遭遇了什么?
为何会恨平南王?
一刀一刀,从脸到身子,深可见骨,惨不忍睹。
该是多滔天的恨意,才能如此地虐待,甚至不顾东窗事发,被人趁机诟病打压,绝无翻身之地?
在遇见她之前,那个卑微纤弱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平南王心跳如擂鼓,在女帝不掩敌意的逼视下,后背渐渐深处冷汗。
他定了定神,咬牙否定道:“陛下如此态度,明显还护着沉玉之流!臣如今痛失爱子,陛下不给交代也罢,当真还打算倒打一耙?陛下此举,就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华仪定定看着他半晌,忽地甩袖,抚掌赞道:“皇叔也能说理,当真是觉得自己智谋无双,所为之事天衣无缝,朕一介女流,当真眼盲心瞎了。”
“陛下!”平南王面上冷意昭然,怒极道:“臣绝无做过一丝有害于陛下之事!陛下如此袒护沉玉,又是何意?”
他语气过于冲撞,华仪略眯水眸,身边侍卫已呵斥道:“放肆!”
平南王惊觉自己过于冲动,脸色微变,忙后退几步,朝华仪一礼,道:“臣无意顶撞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华仪冷笑一声,道:“皇叔还是进去看看世子吧,自己好好考虑考虑。”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平南王独自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才推门进去。
进去不久,便传来人倒地的闷响,外间留守的侍卫见状不妙,忙冲进去将脸色惨白的平南王扶了出来。
女帝摆驾回元泰殿后不久,便听侍从来报平南王受惊,她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淡淡吩咐道:“折日将世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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