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缱绻惊华梦》第249章


只是不想浪费无谓的唇舌,要论及口齿之伶俐,用词之尖酸刻薄,试问这宫中,谁人能出其右。
不软不硬的一个钉子,让太后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不禁越发地恼怒,但在人前,她还是要维持国之太后的威严,便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着自己,“皇上不要跟哀家耍小孩子脾气,这朝政之事皇上怎能如此自做主张?”
“朕是一国之君,”端木扶摇眼神一冷,带着隐隐的嘲讽,“朝政之事朕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又一次被端木扶摇的嚣张结结实实气到,太后已是脸色铁青,浑身直打颤,“端木扶摇,你、你别太嚣张…………”真是可恶!即使是太祖皇帝和自己儿子端木扶苏,都没有对她这般不敬过,端木扶摇这个卑贱的家伙,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看出太后动了真怒,慕容寒枝不禁暗里冷笑:很好,就是要你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我做起事来也方便些。然依她现在两头走动的身份来说,此种情景之下绝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然岂不惹人怀疑。
念及此,她适时向太后行了个礼,淡然笑道,“太后息怒,皇上初登大宝,于有些方面自是不能顾虑到万全,太后连历两朝,看尽世事变幻,考虑起事情来,自然更为面面俱到,太后便多多提点皇上,皇上自会对太后感恩戴德,是吗,皇上?”
她这话可谓圆滑之至,一来是提醒端木扶摇不要做得太过火,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惹恼了太后,不是什么好事,二来自然是在提醒太后,不要把现在的端木扶摇当成以前不受人待见的二皇子,若是对他不敬了,他亦不会有好果子给太后吃。即使她这份心意是假,但说起面面俱到,她做得才最为绝妙。
果然,这话一入耳,太后脸色大见缓和,有意无意瞄了慕容寒枝一眼,“阿凤说的也有道理,哀家方才是过于急躁了,皇上见谅,只是那名被斩的官员…………”
“他该死,他犯了滔天之罪,证据确凿,难道朕还动他不得?”端木扶摇却不及太后那般好说话,态度依旧强硬,大概是念及太后逼死他亲生娘亲的仇恨,他根本就不惧太后一丝一毫。
慕容寒枝暗暗皱眉,就算她再想这两个人打起来也好,可端木扶摇这般不知死活,不肯服软,而且是当着她的面,却实非她所愿。一见太后脸上怒色又起,不等这位“连历两朝”的人物再发雷霆之怒,她已抢着开口:“皇上整顿朝纲,震慑群臣,自然是应该,太后深明大义,也不是说皇上有错。只不过这朝中事向来牵连甚广,做起事来要三思而后行的好,太后一番好意,提点皇上一二,皇上不应该谢太后恩德吗?”
说着话,她背转身面向端木扶摇,向他使了个眼色:太后现在正在气头上,你明着跟她做对,能讨到什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之气,是为日后成大事,急这眼前的口舌之利做什么?
端木扶摇向来聪明,也明白慕容寒枝是为他好,但要他忍气吞声向太后低头,也着实为难他,只能强忍着气,生硬地低头行礼,“儿臣无礼,太后莫怪。”
“罢了,”太后暗骂自己一句没事找事,大老远跑到承恩殿来,只为受气来的吗,“皇上这般不情不愿的,就当是哀家多管闲事,你长大了,做了皇上,自然不把哀家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放在眼里,哀家也无话可说。”算了,到底不是自己儿子,跟她永远不会是一条心的。
而且,看到端木扶摇这般强硬、果敢、决绝,太后也不禁暗暗心惊,凛然意识到一件事:端木扶摇根本不如她所想像得那般好摆弄,把他推上皇位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太后刚一离开,端木扶摇就狠狠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都这般时候了,还敢指着我的鼻子叫骂,她不知道自己的份量吗?”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我方才的话也不是说假的,她毕竟连历两朝,见过的人和事比你何止百倍,你这样明着跟她叫板,吃亏的终究是你。”
“姐姐的意思,她会使什么伎俩害我?”端木扶摇冷笑,反正他就算委屈求全,太后也不会真的信了他、维护他,既然结果无法改变,那他何必小心翼翼,日日提心吊胆,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若是锋芒太露,太后必容不下你。”慕容寒枝不想说太多,敷衍一句,眼睛看向别处,显然在想心事。
端木扶摇咬了咬嘴唇,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他也不再多说。姐姐的心事越来越难猜,而且什么都不肯对他说,他总觉得离她的心越来越远,这才是最叫他害怕和无不接受的事。相比较之下,太后对他的威胁,根本不算什么。
慕容寒枝虽不敢称绝顶聪明,但太后的心思她还是能料到大半,入夜之后,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太后身边的丫头就悄悄过来传唤,说是太后要见她。她暗中冷笑,“我知道了,正侯着呢,走吧。”
正侯着?小丫头大为奇怪,心道你难道还未卜先知吗,太后什么时候要见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不过想归想,她是万万不敢问出来,安静地在前面带路,把慕容寒枝带到太后寝宫去。
因为白天的不痛快,太后到现在还一肚子气,脸色很难看,旁边侍候的宫女自然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惟恐成了替罪羔羊。不多时,内侍来报,说是凤姑娘到了。“叫她进来,你们都退下吧。”太后回过神,摆了摆手。
众人如同天下大赦般退了出去,慕容寒枝随后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奴婢见过太后。”
“不用多礼,”太后挥挥手,接着恨恨道,“可恶的端木扶摇,居然敢那般跟哀家说话,真是气死哀家了!”
气不死的,你若不是因为有了计较,叫我来做什么。慕容寒枝清清凉凉一笑,“太后息怒,皇上少不更事,不知利害轻重,奴婢好言相劝,他都不肯听,那太后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对他不起。”
“说的是,”太后被这话哄得很是舒服,“阿凤,哀家不是叫你看着他,怎样,他最近有什么不轨意图?”
不轨意图?若不是不能在太后面前露出破绽,慕容寒枝真想大笑三声:不管这结局是不是太后愿意看到的,可端木扶摇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他的想法行为,还能被称为是“不轨意图”吗?真要说起来,太后一伙才是“居心叵测”吧?
“奴婢也说不好,”慕容寒枝故做沉吟,含糊其辞,“皇上就是做事越来越有魄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太后今日也看到了,若有人劝阻,他就以‘朕是皇上’来堵人的嘴,旁人能奈他何。”
“哼!”太后重重一拍椅子扶手,震的手直发麻,“他怎不想想,这个皇上是谁让他做的,还敢跟哀家嚣张?看来若不给他些教训,他就该忘了自己是谁,也闹不明白,这个皇上不是非他来做不可的!”
看来她是真把慕容寒枝当成了心腹了,这种话也敢说出来。今日端木扶摇给她气受,她是意外大于愤怒的,一向卑微的人一旦强势起来,原来这般叫人气愤和不安,看来她得早做打算,等郇妃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立刻把端木扶摇废掉,杀了了事。
“太后说的是,”慕容寒枝眼神一冷,有恨意一闪而过,“皇上不懂事,太后您自然是有权,也有必要教训他一二,再说,皇上登基也是太后一力促成,朝中上下不是人人都赞同的,若不是太后护着,旁人想要做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是不是?”
“嗯?”太后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看到她的眼神,不禁恍然大悟,“对啊,哀家原本也在担心呢,像皇上这般任意妄为,若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又不肯听哀家的劝,这后果,可不那么好预料不是?”
你明白就好了,那就快点做事吧。慕容寒枝笑笑,也不说破,低头行礼,“奴婢告退。”
慕容寒枝的聪明之处在于,不管她是要帮太后也好,是要帮端木扶摇也好,都从来不把话说破,而是恰到好处的点拨一两句,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悟。这样一来,不管到时候出什么事,有什么后果,她都可以置身事外,不会被人逮到明显的证据。
不过,她还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的处事能力,试想,如果不是因为端木扶摇感激于她,从来不曾有过伤她害她之心,她哪能次次都躲得过,哪能一点破绽都露不出来。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容易陷入一个怪圈,难以解脱。
就慕容寒枝来说,现在已被杀妹之仇蒙蔽了心神,只想着如何杀端木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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