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海北》第79章


黑衬衫哪管这些,不理她,继续扛走。
陈逸听见一阵卷帘门响动声,然后自己被扔在了地上。
匍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疼痛中回过神来,费力跪坐起身子。
四周很安静,她没听见一丁点脚步声,黑衬衫应该还没走。
“彤彤呢?”她问。
没有人回答。
“我女儿呢?!”
黑衬衫冷眼看着她对着空气大吼,冷笑一声,“好好待着吧,你死不了。”
脚步声走远,陈逸想到什么,大喊一声:“朱富勇!”
她一直没听见朱富勇的动静,他把彤彤带走后,他们上的是同一辆车。
她的声音回荡在宽旷的空间里,回声久久萦绕耳畔。
无人回应。
卷帘门呼啦一声响动,落地,被人锁上了。
银灰色小轿车旁,朱富勇死死捂住小姑娘的嘴。
眼泪鼻涕全糊在他手上,黏黏腻腻,搞得他心烦无比。
黑衬衫走过来,瞥他一眼,“你捂一个哑巴的嘴有意思吗?”
朱富勇瞪他,“这小哑巴会哭会叫,不省事。”
黑衬衫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搞快点,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时间晚了拿不到货,咱俩就白折腾这一天了。”
路哥答应给他们每人五百克海|洛因,诱惑非常巨大。
都是亡命徒,烧杀抢掠,做什么没所谓。
小姑娘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卷帘大门,手脚一通乱蹬乱抓,想要扑过去。
朱富勇烦躁得很,一把捞起她扔进后座。
“再闹我就去把她杀了!”
小姑娘倏地收了声,不哭不闹、一动不动,愣愣望着朱富勇。
男人坐进车,砰一声关上门,恶狠狠看向她,“不准再闹了听见没有!不然把你也丢出去!”
汽车启动,扬起一地尘土。
小姑娘蜷缩在后座上,头发蓬乱,眼泪鼻涕全挂在脸上,身上的粉色卫衣外套尽是皱褶。
她低声抽泣着,目光依然停驻在窗外紧闭的卷帘大门上,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
宽阔的柏油乡路上,来往车辆稀少,人烟罕见。
临近中午十二点,黑衬衫突然把车停在路边,问后面的人:“有火吗?”
他毒瘾发了,身上的打火机不知道啥时候掉了,没有工具,整个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朱富勇赶快翻了下包,意外抬头,“老子的也搞不见了,前头好像有个店,搞快去买几只回来。”
农田、乡道一览无遗,远处的青色山脉绵延直至天际。
四周比较荒凉,几乎全是拆迁房。
这家小卖店独立于一片残垣断壁之中,颇有点寒风傲骨的味道。
店面很小,门口架了一排玻璃窗烟柜,里头摆满各式各样的香烟。
黑衬衫走过去,店里没人,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里头传来一声应,让他稍等一下。
他不停搓着手,巴不得下一秒就捞上打火机和烟走人,但那些东西都锁在玻璃烟柜里。
等待的间隙,后头来了辆黑色沃尔沃,也停在路边。
驾驶座上下来位高个子年轻男人,他上身只穿了一件休闲灰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色西裤。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子挽至胳膊处,露出脉络分明的精壮小臂,还有价格不菲的腕表。
黑衬衫扫一眼男人,见他步伐潇洒往小店走来,微微别开目光,继续喊老板娘。
老板娘终于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婴儿出来,一脸抱歉地问他们需要什么。
黑衬衫:“一包紫云,两个打火机。”
老板娘打开挂锁,抽出两只打火机递过去,然后弯下腰去拿下一层放置的烟盒。
黑衬衫轻微跺了跺脚,余光中,身旁男人似乎在有意无意打量自己。
他不管那么多,催促老板娘搞快点,他还赶时间。
拿到烟,匆忙付了钱,他转身往车里走。
路过黑色沃尔沃时,他注意到副驾驶上坐了个年轻女人,齐肩短发,戴副墨镜,手肘支在窗外,眼神似乎也在跟着自己移动。
顾不得那么多,飞快发动油门离开,他要赶紧找个地方解决毒瘾发作的问题。
年轻男人买了两瓶水回来,刚坐上车,旁边的女人急说:“前面那辆车有问题。”
男人一脸错愕:“什么问题?”
两分钟前,小姑娘趴在窗沿上往外看,注意到了另一辆车上坐着的年轻阿姨。
女人无聊地观赏着四周并不算美丽的风景,冷不丁侧过脸,目光停在右前方那辆车上,愣了一瞬,缓缓摘下墨镜。
透过紧闭的玻璃车窗,她看见一个小姑娘,正眼泪汪汪注视着自己,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剧情,也没那么恐怖吧?瞧把你们吓的。。。。。。
☆、61
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陈逸侧身躺着,双脚用力朝后勾起。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 猛地一用劲,抓住了自己脚踝。
反复尝试多次终于成功; 她松一口气,开始动手解脚踝上捆着的绳子。
这个姿势,腹部所受到的牵拉力量很大; 伤口像是硬生生被撕裂开一般,疼痛由那一处蔓延开来,很快布满全身。
但疼痛也令人清醒。
找不到她们; 薛山肯定急疯了; 他会找吉爷求助的,警方也很快会循着线索追查; 但她不能一味苦等救援、坐以待毙。
眼前一片漆黑,呼出气息在套头的布袋里弥漫,浑浊而闷热。她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珠。
尼龙绳捆得很紧; 她忍住疼痛,试了不知道多久; 手臂开始发麻; 脚踝被绳子勒得隐隐泛疼。
小腿猛然抽筋,疼得她下意识就要放手。
咬紧牙拽着好不容易解出来的绳头,她大口大口呼吸,静静等待这股疼痛过去。
四周安静; 空间宽阔,每一声沉重的呼吸、心跳都像是被放大了几倍。
深呼出一口气,她继续解绳子。
似乎是找到了规律,她很快解开第一个绳结。
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欣慰,无声地笑了下,她片刻不停开始解第二个、第三个绳结。动作越来越快。
***
银灰色小轿车栖在路边。
路两旁是成片西瓜地,一眼望去,白色瓜棚像一排排山包,在秋日的微风中寂然伫立。
黑衬衫飞快下了车,闪身进瓜棚旁一间小木屋。
这是瓜农置放工具和守夜时休息的地方,过了采收季节,瓜地里只剩下残枝败叶,无需再看守。
眼下,别说这木屋,整片瓜地都空无一人。
迅速关好门,黑衬衫迫不及待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包白|粉,打开烟盒,抽出锡箔纸,开始烫吸。
车内,朱富勇悠然抽着烟。窗户没开,整个车厢烟雾缭绕。
旁边的小家伙捂住鼻子不停咳嗽,咳得他心烦,叼着烟吼了她几句,继续点燃下一支。
黄土乡道上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朱富勇眯起眼睛回头看,好像先前见过,在小卖店那里。
沃尔沃停在他们右前方。
驾驶座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朝自己这里径直走来。
手里掐着烟,朱富勇突然有点紧张,忙示意旁边的小姑娘:“不准出声听见没有,敢闹的话我马上回去把你妈妈杀掉!”
这番威胁对小姑娘很管用,她一听这话,连咳都不敢再咳一下,死死捂住鼻子,眼眶里憋出一圈泪花。
见驾驶座没人,男人敲响后车窗。
朱富勇摇下车窗,只露出一个脑袋,幽幽盯着来人。
男人微微弓着身子,满脸诚恳:“大哥,能帮个忙吗?借点儿汽油。”
朱富勇眯起眼打量他,穿的周周正正,开得车也不错,想了下,问他:“借油干啥?”
男人解释说自己是出来自驾游的,油没加够,这一路都没见着个加油站,只碰见他们一辆车,遂前来寻求帮忙,会付高价报酬。
说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瞟了一眼朱富勇身后的小姑娘。
头发乱糟糟,紧捂住自己口鼻,眼泪汪汪看着他,小模样怪可怜。
他随意问出口:“你家孩子这是怎么了?”
朱富勇回头看一眼小姑娘,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没事,小孩子嘛,闹点小脾气,刚刚骂了她几句。”
虽然对方说的高价报酬令他很心动,但眼下有“任务”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笑眯眯回绝了男人,“我们这车油加的也不多,帮不上忙。”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他迅速摇上车窗。
但男人还是看见了,车窗关上的瞬间,里头小姑娘在冲他使劲摇头。
回到自己车里,副驾驶座上女人忙问:“什么情况?是不是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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