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摄政王宠妻日常》第49章

简蓁生下孩子后，与卫衡感情更笃，虽不流于表象，可明眼人都能看二人间的脉脉情意。
卫逸将那懵懂初生的感情，全数压回肚中。又两年，他依着母亲的意思娶了许家小姐。
温柔娴淑，大家闺秀。如果不是遇见了简蓁，卫逸想自己也许会爱上她。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简蓁是他心中的魔障，夜夜入梦。
先皇驾崩，卫衡继位，大局已定。
卫逸前去道贺，却只是想借机看看简蓁。到了言蓁殿，他鬼使神差地停在屋前，透过门缝往里瞧。
女子飞扬的眉目柔婉，踮起脚含笑亲吻冷着俊脸的青年。
晴天霹雳，卫逸浑浑噩噩地回了府，日日买醉，只因不想再记起简蓁温柔的笑靥。
那样眷恋的模样，却是为了卫衡。
卫律七岁的时候，西境叛乱，苏承临危受命，率精兵三万，大败敌寇。
凯旋的那日，宫中夜宴以贺。卫衡牵着简蓁的手，虽然笑着，眉宇间却染了寒意。
简蓁自那日起就不怎么笑了。卫逸每次见她，都是恍惚低落的模样。
卫衡也总是蹙着眉，神情冷冽如霜。
两人开始冷战，只不过这次格外漫长。卫逸生出些无望的希冀，或许自己可以搏佳人一笑。
他开始频繁出入朝堂，卫衡对他毫不防备，在他心中，卫逸只是亲近的弟弟。
他幼时受苦，长成后又流连酒坊，无心政务，现在愿意好好学，卫衡自然不会阻拦。
卫逸用了六年的时间，布了一场死局。最初只是为了简蓁，后来的意图就越来越模糊。皇位之于他，亦是不可舍弃。
简蓁长久的放任冷漠，卫衡面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实在难熬。为了排解心中郁结，下朝后他偶尔会找卫逸喝酒。
卫逸多安了个心眼，他开始想方设法收买卫衡身边的内侍。
逼宫政变的那一日秋意微凉。
卫逸买通御膳房的婢女，往酒水里下了毒，卫衡毫无防备，将酒一饮而尽。
而后他对卫逸笑了笑，那笑容里带了些难以掩饰的欢喜。
“阿逸，阿蓁答应考虑原谅我了。”
卫逸微扯唇角，笑容讥诮，冷然道：“是吗？”
恐怕他没那个命等了。
那毒烈的很。卫衡很快就发觉不对劲，嗓中剧痛，他想说话，却呕出口乌紫的血来。
“阿逸，你……”事到如今，卫衡仍是不敢相信。
卫逸朝他冷冷一笑，眼神冰凉彻骨。“皇兄，你安心上路吧。至于阿蓁，我自会好好照顾。”
待到卫衡失去气息，卫逸才定下心来，他收拾整齐去见简蓁，满面笑意地说要接她走。
简蓁洞悉前因后果，望向卫逸的眼神冷的如同淬了冰雪，清音有如玉碎：“痴人说梦。卫逸，我只当自己与阿衡瞎了眼，竟将你这等畜生当做兄弟。”
她冷然一笑，依稀是初见时山水清明的模样，只不过眉宇间染了痛楚。
卫衡担心简蓁会出逃，给她下了禁制，简蓁内力被封，自知无法与卫逸匹敌。
医者仁心，何必为这样的人脏了手。
简蓁点燃宫中帷帐，而后往内奔去，言蓁殿燃起大火。她站在火光深处，取下发上并蒂莲纹簪，眷恋的抚了下，而后狠狠刺入心口。
阿衡，我来陪你。
漫天的火光中，卫逸却感到透骨的寒意。
她竟然宁可死，也不愿和他走。
先皇的冷淡，冷宫日子的耻辱，一幅幅画面闪过脑海，卫逸愣在当场。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简蓁一直爱着卫衡，自己在她眼中，与那些阿猫阿狗并无不同。
他登上帝位，血洗不服臣子。他成为这天下最尊贵之人，权势无上，却从未有过片刻欢喜。
夜夜梦中都是眉眼飞扬的简蓁。
他睁开眼，一切原都只是幻影。日日如此，日日伤情。
宋蓁兰长得有六分像简蓁，尤其是一双眼，都是难得的琥珀色。
卫逸看见她，怀着自欺欺人的心思，将女子纳入后宫，宠爱非常。
可心底憾意却时日过去愈发深重。
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阿蓁。她们不会是她，永远也不会。
卫逸缓缓睁开眼，墨色瞳仁中伤痛一闪而逝，他抬起头，面上带了几分坚毅沉冷。
“兰妃，你回去吧。”嗓音低哑，透着颓然与疲惫。
“谢陛下。”宋蓁兰看着身前男子俊冷的侧脸，慢慢点了点头。他终于肯正视她一眼。
太宁殿的安神香气升腾，直惹的人昏昏欲睡，一片静谧中，忽而响起了低微的脚步声。夏禄打了个哈欠，提起精神，看了过去。
却见宋蓁兰从寝殿退了出来，面上无甚表情，清淡的仿佛一抹雾气。
“娘娘。”夏禄朝宋蓁兰行了一礼。
宋蓁兰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直直向前走。
夏禄觉得今天的兰妃有点奇怪，陛下似乎也不对劲。算了，不要多想，摇了摇头，他将心思放回守夜上。
夜色深沉，极致的黑茫中却有星点微光闪烁。
城南门，卫律骑在马上，望着不远处高立的殿宇，长睫微敛，瞳眸深如幽涧，潜藏难测。
夜色掩饰了锋利的刀光，也让经年的仇恨无限蔓延。
第49章　终局
太宁殿
卫逸于睡梦中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而后四周归于死寂。
他惊起一身冷汗，有些疲惫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殿内燃着的香气不知掺杂了什么味道；　带着些许腥气；　诡异又刺鼻。
这夏禄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卫逸凝起眉，眼中郁色深重；　厉声唤道：“夏禄。”
好一会也没见人进来，卫逸心火上涌；　怒拂衣袖；　将榻边案几上搁着的茶盏扫落在地。一群废物；　拖拖拉拉。
正准备亲自去寻人，忽地听到一阵极低的衣物窸窣声，还没反应过来；　脖子就被个泛着寒气的锐物抵住了。
身子瞬间僵直，卫逸稍稍后移脑袋，拧起眉，那种腥腻的味道愈发重了。
垂下头；　看见长剑上湿润的血迹，心中一颤。卫逸后知后觉地想道，原来刚刚闻到的气味是血腥气。他在皇位上呆的久了；　连五感都迟钝了许多。
“皇叔。”身侧响起极冷的声音，几乎泛着寒气。
卫逸抬起头，借着的烛火，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惊惧暴怒的神情一瞬间僵在面上。
“你是……律儿。”卫逸喃喃道；　脸色灰败无比，眼底却有什么积压的情绪涌动着。
卫律一身玄色甲胄，暗红的血迹层层叠叠，凛冽杀意衬的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格外冷峻。
“真是难得，皇叔还记得我这个短命的侄儿。”卫律将风吟剑往下一压，见血方停。
卫逸叫了一声，神色忧恐，惊疑不定的看着卫律。
“律儿，朕毕竟是你皇叔啊，你怎能犯上作乱。当年的事，不过是个意外……”他挤出笑来，有些扭曲道。
这般虚伪的模样当真令人作呕。
卫律抿起唇角，干净利落的将剑刺入他的心口，而后狠狠压下。
锋利的剑身穿透了温热的胸膛，贯体而出。
几个动作快到几乎是在眨眼间完成。
卫逸面上还带着殷切的笑意，低下头，却见胸口伤处血水汩汩往外流。
他撩起眼皮看了卫律一眼，解脱般笑了笑，而后旋转剑柄。
胸口剧痛无比，卫逸却觉得身子轻快许多。
“阿蓁。”双腿失力，卫逸倒在地上，眼前有些昏暗。
无尽的暗色袭来之前，他仿佛又见到了羽衣纯白的女郎。
她的嘴角轻挑，媚色无双。
卫逸伸出手，够到了简蓁细腻的掌心。
阿蓁，我把皇位还给律儿……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努力睁大眼，却没等到简蓁的回应。
“啪嗒”地一声，僵直的手垂落在地。卫逸没了气息，面上神情平和，双眼却睁着，透着奇异的执拗。
大仇得报，卫律却并不如何欢喜。他此生所求并非权势地位，而是与循循相伴。
伸手合上卫逸的眼，卫律大步行了出去。
凛冽寒风夹杂着细碎落雪，穿过大开的雕花门枢，须臾带走一室湿腻血腥。
城南，苏承已经联合部将控制了洛安城要道和禁军，只待卫律一声令下，便可改立新帝。
洛安沉疴多年的颓势，将在卫律手中得到扭转。
得知卫律的真正身份后，包括苏承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新帝的最好人选　。可卫律却毫无心思。
为帝者，寡人也。他之所求，不过一人之心。
若是身处宫廷，整日忙于政事，循循一定憋闷死了。
卫律深夜逼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