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联盟》第345章


这架子,未免太大了吧!
她也不是独自熬的药,也不是亲自熬的药,周围都有安南殿的丫头呢!
梁宜萱收回目光,笑道:
“我说的吧?面瘫丫头不待见她。”
“逢春对谁都一样,大姐别冤枉她。”梁宜贞朝门边看看,凝了凝眉。
秋容娘毕竟是宰相千金,屈尊留下侍疾已经够意思了。逢春这丫头死脑筋,也太伤人了吧。
梁宜贞遂唤道:
“逢春,秋小姐又不是坏人,差不多得了。”
逢春一顿,停下手中程序,回身施礼道:
“长公主,逢春是国公爷派来侍奉长公主的。国公爷说了,一切听皇上吩咐。逢春正做的,就是皇上的吩咐。”
梁宜贞一梗。
如今学会拿梁南渚来压她了!不过,逢春好像一直就是拿鄢凌波与梁南渚两座大山压她。
秋容娘朝里道:
“长公主,无妨的。既是皇上的吩咐,容娘自当遵旨。”
话音刚落,逢春便道:
“药没问题。转过去,我搜身。”
“这…”
秋容娘本能闪躲。对于贵女而言,搜身之事,实在太不体面了。
“能不搜么?我身上一共就这些物件,一目了然。逢春姑娘也能看清吧。”秋容娘蹙眉,“况且,安乐长公主不是也没搜身么?”
“皇上说了,安乐长公主不是外人。”逢春冷脸道,“秋小姐,上回便是你的香引我们长公主发病。
当然,你是无心的。只是,难保不会有别的无心的物件,还请秋小姐配合。”
逢春脸色不大痛快。
为何每回遇到秋容娘,就要说长串的话?于她而言,简直是煎熬啊!
秋容娘无奈,只好由她搜身,这才进去。
“拜见安南长公主,安乐长公主。”
“秋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梁宜贞笑道,“你受委屈了,快坐吧。”
秋容娘微微含笑:
“先伺候长公主吃药吧。过会子皇上问起,也好交代。”
梁宜萱附和:
“正是。你快乖乖吃药,大哥要是怪到我头上,看我日后不收拾你!”
梁宜贞吐了下舌头,只得乖乖吃药。
“长公主肯吃药,容娘就放心了。”秋容娘拍拍心口,“还以为出了那事,长公主生闷气不肯吃呢!到底是容娘多虑了。”
梁宜贞一怔:
“出了事?何事?”
梁宜萱亦睁大眼睛望着她。
秋容娘一梗,神色有些慌张,好半晌才道:
“哦!大概,大概是容娘记错了。没事,长公主安心吃药,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样的反应…
定然有事啊!
梁宜萱是个急性子,只一把抓住秋容娘的手腕:
“你说不说?敢不说,本公主治你个欺瞒之罪!”
秋容娘一惊,忙蹲身施礼:
“安乐长公主赎罪,不要吓人啊!容娘,容娘说就是了。”
二人屏住呼吸,秋容娘遂将朝上封后被拒一事和盘托出。
“安南长公主莫忧心。据传,咱们皇上还是护着你的。”
轰!
梁宜贞脑中空白一片。
寒毒…竟不能生育么?怎么从来没有人和她提起?
在梁宜贞的年代,寒毒不过是一种普普通通的寻常之毒,吃两剂药就解决的事,不会有人在意它是否能引起短暂的不育。
它就像寻常风寒,没什么大不了。
但此处,是百年前的大楚。寒毒,还是一种不治之症。
她脑中忽闪过几个字:
大楚安南长公主梁宜贞。
墓室中的字!
长公主…所以,到死,都只是长公主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 全世界最好的祸害
“长公主。”逢春掀了帘子进来。
梁宜贞蓦地回神。
长公主三字将她的思绪一瞬拉回,也将美好的梦幻砸碎一地。
长公主…呵…长公主…
“皇上来看您。”逢春道。
梁宜贞不语,只垂着头,对于自己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
逢春微微蹙眉。她只是不善言辞,但跟了梁宜贞这么些时候,自然是了解她的。
长公主她,有些不对劲啊。
“他们也不想想!”梁宜萱拍案而起,“没有宜贞,他们有今日的官位么?!
崇德太子墓避祸,捣毁尸城…还有淮南,若不是宜贞唬住扈司青,大哥又如何能脱身?
这群朝臣,要恩将仇报么?!”
逢春听得云里雾里。
看样子,似乎是朝臣说了安南长公主的坏话?
那是太不应该了。
“大哥难不成还应了么?”梁宜萱咬牙切齿,“逢春,你让大哥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秋容娘看看她,又朝门边探一眼:
“既然皇上来了,容娘便告退了。皇上一向嫌容娘碍眼,还是不要讨他的厌才好。”
说罢俯身施礼,捧了空药碗出去。
恰与梁南渚一个照面。
“皇上。”她施礼。
梁南渚打量一眼,看到空药碗遂放下半颗心。阿贞总算能乖乖吃药。
“对了,”他看向秋容娘,这才想起,适才那堆烦人的奏折中,似乎并没有秋相爷的。他接道,“院子里布置得很好。你对长公主细心,朕自然会论功行赏。”
“容娘不敢,此乃分内之事。”
梁南渚无心与她寒暄,又问:
“今日,长公主身子可还好?可有异样?”
秋容娘眼珠微微转了转:
“并无异样。适才进去送药,还与安乐长公主提起皇上。”
“说朕什么?”
秋容娘顿住,只笑笑:
“皇上兄妹之间的话,容娘也听不懂。想来,二位长公主也总是念着皇上的好,皇上且进去吧。”
梁南渚颔首,又道:
“安南长公主顾全大局,有时会憋着事情不同朕讲。你若见她受了什么委屈,第一时间告诉朕。”
说罢广袖轻拂,兀自进去。
秋容娘只垂眸,摇头笑笑。有你这位天下之君护着,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替安南长公主分辨,她还能受什么委屈呢?
再这般宠下去,只怕又出一个祸国殃民的杨贵妃!
梁南渚无心其他,一进屋,便见梁宜贞与梁宜萱拥锦被对坐。
“可是才起么?”
他笑道,很自然坐在她床沿。梁宜贞默默移开半分。
梁南渚一愣,又看向梁宜萱:
“你这个大姐,不是陪妹妹说话来的么?却来睡回笼觉?”
“大哥…”
“不过也好。”梁南渚似没听到,“阿贞的病要多歇息才能好得更快。我看院子里也架起了暖炉纱帐,阿贞若睡醒了,不妨院中散散步,舒筋活血,对病情也好。还有啊…”
“大哥!”梁宜贞凝眉打断,加重语气。
“你叫我什么?!”
梁宜贞默半晌,抿了抿嘴角: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其实,就算没有秋容娘的一番说辞,梁宜贞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反常。他只要一紧张,就会多话。
而此刻,他的话过于多了些。
他难道就这么怕她知晓么?可这样的事,瞒得了一时,如何瞒一辈子呢?
梁南渚只干笑两声,自以为掩饰,道:
“我这不正说着么?你这祸害再打断,当心我罚你!”
他朝她鼻尖轻点一下,极尽怜爱。
梁宜贞呆楞着不动,也不闪躲,也不似往日羞恼。只愣然坐着,似乎在嘲笑他蹩脚的演技。
“大哥你别瞒了,宜贞都知道了。”梁宜萱凝眉。
梁南渚面色一滞,怔怔望向梁宜贞。
“我果然是个祸害吧。”她直勾勾看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
梁宜贞不理他,只接道:
“寒毒是怎么一回事,我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对不对?今日,若不是朝臣群起而攻之,你就要瞒天过海,让一个无后的女人做你的皇后?”
“谁告诉你的?!”梁南渚神经一紧,下意识看向梁宜萱。
梁宜萱忙高举双手:
“不是我!那个…大哥,宜贞你们好好说话,慢慢聊,我…我先回宫了。”
说罢翻身下床,一眨眼的功夫便溜没影了。
梁南渚收回凌厉的目光,看向梁宜贞: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这要紧么?”梁宜贞迎着他的目光,不做丝毫闪躲,“要紧的是我知道了,并且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大哥!”
“你别唤我大哥!”
“那要唤你什么?”她冷笑一声,“可我是长公主啊,本就应该是你的妹妹。一辈子,都该是妹妹。”
直到入了土,直到盖棺定论,也逃不过那一行“大楚安南长公主梁宜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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