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联盟》第355章


不多时,窗外安静下来。
梁宜贞低头一笑。一定是那两个丫头把院子里的人赶走了吧。
她叹口气,默默步至窗前。
月上柳梢头,眼下正是黄昏。民间成婚,都是在黄昏举行,故称“昏礼”。
她轻轻推开窗,空荡荡的院子,人都散尽了。只有屋檐树枝上,挂满了层层鲜艳夺目的红绸。窗户上都糊上了正红的双喜字。
呀,自己这扇窗上,也是呢。
她呆楞楞望着喜字,心头五味杂陈。
咚…叮…呛…
忽传来隐隐约约的喜乐声,唢呐、竹笛、小锣、大鼓…好热闹啊…
很快,他就要揭开秋容娘的盖头,做一对鸳鸯夫妻了吧。
她微微凝眉,轻微得连自己也不曾察觉。只紧闭窗户,转身回房。
四周霎时安静。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却没半个人影。
她又叹一口气,不知不觉,竟双手合十跪下来。
“梁宜贞,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这个梁宜贞,自然不是她自己,而是原主,
“懿德公主,你女儿的身子被我占了。如果没有我,是不是活过来的就是她?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懿德公主,”她道,“我不该处于历史之中的,不该与他相见。可是,为什么,我此刻好想收回之前的话…”
梁宜贞蓦地哽咽,心头猛泛起一阵酸楚,直往鼻尖眼角涌。
她想收回那些话,她想做他的妻子!
但,
不行啊!
她是个学史之人,她不能去影响历史,这不道德。
可有那么一瞬,她就是想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去他的历史,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她嫁给他,会是另一种历史?
谁知道呢?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只觉脑袋快炸了!
但这一切,这些可能性,她都没机会了。
一切,还是如史书一样。梁宜贞,不过是安南长公主。到死,都只是长公主!
她双眼酸涩,挣得发红,只无力跪坐着,呆愣望着前方。
哐!
忽一声响。
梁宜贞蓦地一惊,回身一看,只见高处的窗户动了动,其上似有个黑影。
“谁?!”
她一瞬揪紧心,顺手抄起烛台。
会是谁?
今日是秋容娘与梁南渚大婚,谁会来安南殿呢?
莫非…是秋家的杀手?
自己是被议论过后位的人,还给过秋容娘许多脸色看。如今她登上后位,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自己吧!
梁宜贞咽了咽喉头,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直直竖起,只目不转睛盯着窗户,磨着步子后退。
嘎吱!
窗户被一把推开。
只见窗上闲散坐着一人,大红喜服,束发戴冠,手肘懒洋洋搭在膝盖上。
月光映衬下,勾勒出侧颜的精致轮廓
不是梁南渚是谁!
“喂,你要谋杀亲夫啊?”
他垂眸睨着她,钩唇一笑。
梁宜贞一愣,猛地甩开烛台,咬住唇,强稳住扑扑直跳的心脏:
“你来作甚?”
不仅来,还翻窗!这是什么登徒子的行径!
他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轻盈跳下来:
“成亲啊。”
梁宜贞退两步,防备看着他:
“你的新娘不在这里。”
他步步逼近:
“我只有一个新娘,还能找错啊?”
梁南渚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根。
“你干什么?”梁宜贞轻喘气息,垂眸不敢看他,“我是你妹妹,你别做禽兽的事。况且,你已经成亲了。新婚之夜,不要对不起你的新皇后。”
“新婚之夜…”他喃喃,含笑朝她耳畔吐气,“新婚之夜,你就这样对我啊?”
“祸害,”他越发逼近,气息越来越重,“你还要把我推开么…”
梁宜贞屏住呼吸,耳根绯红:
“梁南渚,你到底要干什么?”
“拜天地。”他道,“和你。”
梁宜贞猛竟,一双大眼直直望着他。酸酸的,水汪汪的,百感交集的…
他心下一动,再忍不住,将她一把摁在怀中:
“我早说过,这辈子,只娶你一人。现在,信了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拜天地2
梁宜贞由他抱着,愣愣不知所以然。
“阿贞,之前都是骗你的。”梁南渚又搂紧一分,“我从来没有要娶秋容娘,也从来没有误会过你。
你没有无理取闹。是我,是我在无理取闹。阿贞,抱歉。”
梁宜贞嘴唇发颤,脑中一团浆糊。
忽而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他。
“你又骗我?”她怔怔望着他,“梁南渚,你给我说清楚!”
“好,好好,”他不住点头,极力安抚她的情绪,“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阿贞,你先坐下,让我看看膝盖。适才跪在地上,有没有着凉?”
梁宜贞一把推开,退后一步:
“别碰我!”
“嘶…”梁南渚微微凝眉。
“你受伤了?”她下意识上前一步,理智又阻止她继续靠近。
“不碍事。”他勉强笑了笑。
梁宜贞犹疑半刻,一咬牙,终究还是上前:
“你给我坐好了!”
她摁他坐在床沿,指尖拂过他的肩头。大红的丝绸凉丝丝的,湿漉漉的,鲜红的血渍渗出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怎么搞的?”
梁宜贞说罢就要去唤御医。
“站住。”他轻声道,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拽回,“小伤。你先坐下听我说。”
她凝眉:
“你说,我听着呢。”
她自知拗不过他,只得取了自己常备的止血药与纱布替他包扎。
“阿贞,你真好。”
他握住她搭在肩头的手。
谁知,梁宜贞一巴掌拍下:
“少动手动脚!自己把衣服解了。”
“我受伤了。”他委屈道,“手都抬不起来,怎么解?不如,你帮我?”
梁宜贞白他一眼:
“另一只也是废的么?你再这样,我就去传御医!”
“好好好!”他忙利索解了,露出肩头和半个胸膛,抬眼看她,“够么?要不要再…”
“这就是你要我坐着听的话么?”梁宜贞一瞬黑了脸,“那你可以滚了,我不想听!”
梁南渚被她一凶,立马怂了。
谁让今日是自己站不住理呢。
他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乖乖坐着,不说浑话,也不撩拨你。你,要听我说完啊。”
说罢,又抬起头,期盼地望着他。
梁宜贞冷着脸不语,只默默上药。
这便是默许了。梁南渚心头一乐,遂道: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计。其实,你寒毒复发那日,我已经知道是秋容娘故意下药了。
当时她从袖中抽出香囊,我就觉奇怪。那日再亭子上,多慌乱的场面,若真是无心之失,哪还有闲心去捡香囊?不知慌成什么样了!
故而,她给我的香囊必定是提前准备,什么也查不出来。而害你毒发的那个,只怕早已销毁。”
“那你还将她留在我身边?!”梁宜贞瞪大眼,“梁南渚你锤子!”
“我当时极力反对,是你非要留下的。”梁南渚嘟哝,“否则我有必要让逢春回来么?”
梁宜贞撇撇嘴:
“反正你是个锤子!”
“对!只要是你说的,那我就是个锤子!”他嘿嘿两声,又道,“那次之后,我们顺藤摸瓜,发现秋相爷与北蛮有勾结。
只是,我初登帝位,秋家党羽众多,若朝堂上处置,只怕不能连根拔除。”
梁宜贞手一顿,缓缓转过头看着他。
半晌,才道:
“你见秋家野心颇大,有意将女儿送进宫里做皇后,从而控制你,控制大楚朝政。
故而,顺水推舟。”
这场婚宴,原是个鸿门宴啊。
梁宜贞凝眉:
“不过,你为何要用民间婚礼?直接行册封之礼,他们不是更能上钩么?你这样,就不怕他们警惕?”
“没办法啊。”梁南渚故作无奈,耸耸肩,“册封礼是有特殊意义的,只为一人操办。”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梁宜贞脸一红,别开头: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原谅你了。禁足的事,我跟你没完!”
“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梁南渚道,“今夜借着婚礼,行刺杀之事。不提早将你禁足起来,隔绝一切,他们定然会狗急跳墙,抓你做人质。
只有以禁足为由,我才能在安南殿附近增加兵力,以免打草惊蛇。”
“哼!你总有你的道理,我哪儿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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