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春(悠悠尘梦)》第9章

有绘画比赛，老师便叫上他和同样爱好画画的小烟一起参加。
两人一张桌子一起画，她画着画着就不由自主趴过去看他。一个下午的比赛，她画到最后画不完，已经画完的他就凑过来不动声色地和她一起画。对上她惊讶的目光，他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就一人画一边，最终才把画完成。
最后背着工具箱出了赛场，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挑了挑眉开口：“你就那么希望画不完？”
☆、只道当时是寻常（六）
又是一个深夜十点，高雨的身影准时地出现在设计部的玻璃之前，看着里面亮着的灯光下衬托的那一个和谐的身影，他轻轻敲了敲门，看到她转身之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单烟看着那个推门而入的人影，直到此时才认真地观察他。笔挺的西装，闪亮的皮鞋，挂在脸上的是柔和的笑，也没有美绮说的冰山脸。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却故意问道：“你不在二十五楼工作，跑到这干什么？”
单烟脱口而出的话让高雨有些微微的愕然。却很快恢复了常色，微微一笑：“你都知道了？”如果他现在的表情被公司里的老员工看见，别人会惊讶得以为撞鬼了。
可是单烟却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只是转过身收拾自己的东西，突然扬了扬手中的电影票，脸上有掩不住的甜美：“怎么样，今晚的电影，哈利波特！和我一起去，就当是赔罪和祝我生日快乐！”
电影院。
电影只看了一半，扎着马尾的女生便双手握着喝了一半的可乐枕着高雨的肩膀沉沉睡去。高雨侧了一下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动作幅度却不敢太大，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因为全场没有那么多人，电影院里的冷气就显得冷了。怕冻着了她，高雨又轻轻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顺手拿走了被她握在手中的半杯可乐。苦笑了一声，心想着她刚才在她的车里是多么激动，说多期待这部电影。又偏赶上了她的生日上映，所以一定要来看。刚巧又发现了他的“秘密”，正好借此理由有个免费司机。
借着屏幕发出的光，他侧着头定定地看着她安静地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平稳地睡着。心里其实一如明镜。
她是单烟。即便是别人不发现，不告诉她。在她知道自己是高雨之后，对自己的身份就已经能猜到一二分了！
高雨也不看电影。只闭了眼细细回想，眼前顿时闪过往昔的那些似水年华。
当年，八岁的他随着父亲到单烟的家乡做生意。因为那是一笔极大的生意，谈判历经的时间之久，所以父亲干脆将他送去了这个镇上唯一的一所学校寄读。只是，自从五岁他的母亲逝世之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异常孤僻。所有外界的一切他都不想去答理，只是一心一意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只要有人出口骂他，他便会竖起全身的刺去对付那个人。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变成了班里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可是，除了一个人。那便是七岁的小烟。
她主动要和他做同桌，而在许多时候她都是趴在一旁看着他一个人画画。可是有时候，不经意间就可以发现她无所不在的关心。
上音乐课他忘了带书，她就跑去别的班帮他借。体育课他没有带水，她就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看他一口气喝完，然后忍了几节课的口干舌燥。
其实，他只是想要别人关心。她对他好，他也会对她好的。
所以，他看她原本就长得瘦小，每天又背着个大书包，就接了过来，一背就是近一个学期。她喜欢画画，可是有时候一些细节她总是画不出来，他就拿过来帮她修改，一笔一笔教她。他们经常在落日黄昏中牵着手一起放学，走到十字路口他把书包递给她，挥手和她说再见。他们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玩。
那个扎着马尾辫，走起路来马尾在她的两侧一跳一跳，一笑有两个酒窝的女孩子，他毕生难忘。
所以，当他听到父亲说已经谈好了生意，要带他离开那个镇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他心头的，便是对那个叫小烟的女生的深深眷恋。
所以，他最后一次见她，推了她一下。其实，为的，不过是要让她把自己忘了，让她在自己走后不要想起自己。尽管那时候他八岁，可是因为母亲的过于早逝，使他早早的有了属于大人的成熟思维。
只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单烟不仅没有忘记他，还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了好久。那日他推她的那回事，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想到这，高雨睁眼，再次低头深深凝视熟睡的人，目光之中带着笃定。他想，冥冥之中，他再一次遇见她。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
☆、那条风景线
第一次独自坐公车时，天下着朦朦的细雨。楚凡背着个超大型的书包，一手拿着零钱，一手拿着棒冰凑在嘴边舔，时不时看看天，越下越大的雨，正考虑要不要到路边的商店避避雨，还是坚守阵地。但如果她去商店的屋檐下避雨，她就不能清楚地看到公车的牌号了。最后，楚凡觉得还是算了，转身动作只完成了一半，耳边就听见有人说：“十四路公车来了！”
楚凡大喜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公车，交钱，找座位，坐下。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后面汹涌而上的人们，楚凡洋洋得意地舔着棒冰。心说幸好临出门时把妈妈的那两句唠叨的话听进去了。再说，这公车上全是放学的学生，个个年轻力壮的，她也没什么好抱歉的。
窗边的一处处风景呼啸而过。楚凡手中的棒冰也吃完了。楚凡看了看窗外，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不由有些抱怨。早知道刚才在超市就不买棒冰了，买成酸奶。楚凡刚才在超市看上了一排小孩子喝的的酸奶，带有奶嘴的那一种。楚凡觉得很便宜，五块钱一排。可是最后没买。想到这里，楚凡撇了撇嘴，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人一无聊，眼睛就四处瞟。那边那位站着的美眉，等着下车的大叔，哭哭啼啼要妈妈抱的小妹妹，坐在旁边的老奶奶。。。。咦！楚凡不由多看了几眼坐在她对面的帅哥哥。
不错！有前途！楚凡看到帅哥哥后，不由在心底暗暗补充了这句话，小小地偷笑了一会儿。然后又漫无目的地观察车上别的人。
哇哈！又是帅哥哥！当楚凡第二次坐公车的时，手忙脚乱地投币，扶着扶手站着的时候，突然发现站在她旁边的竟然是上次那位帅哥哥！只不过，楚凡这一次就有点囧了。她以为肯定有位置坐，所以当真就买了那种带奶嘴的酸奶，一排酸奶五瓶。没想到人太多，楚凡只好嘴巴死死地咬着那个奶嘴，两手死死地抓住扶手以稳定身体。眼角的余光撇到那位帅哥哥，发现他竟也在看她，嘴角还带着迷人的笑意。楚凡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去取下被她咬在嘴里的瓶。不料这时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楚凡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就往帅哥哥那边倒。上天啊！阿门啊！楚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感觉闭上了眼睛，等着被重重地摔到地上。直到一双大手扶住了她，她才回过神来，突然想到在这么拥挤的公车上，是不可能摔到地上的。睁眼，看见帅哥哥深邃的眼正看着她。
“谢谢！”楚凡略一点头，说道。心说，主啊！不是我因为犯花痴而故意这样的！
帅哥哥摇头，却没说话。楚凡也没再看他，趁着公车靠站的瞬间，感觉吸了吸拿在手里酸奶，美滋滋地咂了咂嘴。再抬眼时，发现帅哥哥的目光又停留在她身上。楚凡吐了吐舌头，她太另类了吧！嘿嘿，没见过一个初三学生还大摇大摆吸着带奶嘴的酸奶的。
而从此之后，楚凡每周这个时候乘公车回家，都会在公车上遇到帅哥哥穿着校服，拖拉着大包行李坐公车。帅哥哥校服的学校楚凡认识，那是他们市中考录取分数最高的一个学校。楚凡也是在为这个学校奋力搏斗的人其中之一。唉！怨念啊！人长得好看，他怎么读书也好啊！楚凡每次看到他都心生不满。有时候坐在他对面，有时候和他坐一起，有时候他坐在她前面，有时候她坐在他前面。楚凡递了一瓶带奶嘴的酸奶过去。笑容里蕴藏着小小的算计：“请你喝的！算是上次你扶了我一把的报酬！”
被她一叫，他转过头来，看着那瓶带着奶嘴的酸奶，又看着拿着酸奶对他笑意吟吟的女孩，微笑了一下，很干脆地接了过来：“谢谢！”
楚凡见帅哥哥接了酸奶，笑容更加灿烂了。其实她更